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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穿过黑暗的迷宫倒回去是不可能的。
几乎任何命运都比再次漫游那些无光的迷宫要好。
因此,在权衡了各种危险之后,胡迁决定采取大胆的行动。
他再次穿过昏暗的走廊,以谨慎的姿态在别人的领土上前进,而沃夫则咬着一根巨大的骨头紧随其后。
但是,预期的出口却没有任何迹象。
随着从屋顶缝隙中透出的光线越来越暗,胡迁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黑暗中。
最后,在一个转弯处,他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通道。
当他走到第二个转弯处时,这种折磨人的疑虑还没有消失多久。
突然间,他所有的恐惧和忧虑又涌上了心头。
透过前方的阴暗,他隐约看到了一束光,一束模糊的淡黄色的光,晃来晃去,令人毛骨悚然。
起初,它是如此的模糊不清,以至于胡迁以为那只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但是,随着他的前进,火光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巨大的阴影在前方昏暗的墙壁上飞舞,直到他再也无法怀疑自己看到了火光的倒影。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冲动是逃跑。
他确信,在那些摇摆不定的火焰周围,蹲着一圈没有穿衣服的毛茸茸的黑人,他们仰着野蛮的面孔,巨大的棍棒随时准备攻击。
他不想面对这些人,然而,他也不能回到黑暗的迷宫中去。
如果他能够幸免于难,前方会有光明和充足的食物,而这正是他现在唯一渴望的东西。
在这种希望的鼓舞下,他更加紧密地贴在墙边,继续向前走,而每时每刻,危险似乎都在增加。
当他更近一些的时候,火焰都蹿得更鲜艳、更奇幻。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食人族的居所。
没过多久,空气中就传来了一股刺鼻的烟味,他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实际火声。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他听到了——让他既兴奋又可怕的——喃喃的人声。
他分辨不出他们说的是什么话,甚至分辨不出说的是否是他自己的语言。
有的只是混乱的絮语,就像许多人在喋喋不休……
由于通道拐了个弯,他无法瞥见那些陌生人,而他现在最希望的是,他们也不要瞥见他。
因此,当他接近到可以呼喊的距离时,他蹲下身去,只剩下正常身高的一半,低着头,每一个感官都保持着警觉。
他在光线不稳定的通道里爬行了许久,沃夫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鼻子贴着地面,眼睛闪闪发光。
这只小狼和他一样沉默不语,似乎也意识到了四周潜藏的危险。
当胡迁终于转到离人群咫尺之遥的地方时,他是如何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似乎已经不用多说了。
空气中弥漫的烟雾逐渐变得浓烈起来,灼热得像某种巨大怪兽的腥臭气息。
人群中的杂音变得越来越响亮,不时传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喧闹笑声,这笑声似乎依稀有些熟悉。
胡迁踌躇着前进,四肢不停地颤抖着,他害怕被人发现,一有可疑的迹象就准备逃走。
于是他把脖子向前伸,从墙壁的拐弯处探出头来。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叫,然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一跃而起,绕过拐弯处,挥舞着手臂,疯狂地大叫了起来:
“我的人民,我的人民!看,我的人民,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顷刻间,从火光的周围涌出了几十个毛茸茸、弯腰驼背的身影。
一些人惊叫着向胡迁走去,另一些人像瘫痪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还有许多人惊恐地退向了远处。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火光中涌动的身影既迷惑又恐慌。
“胡迁!胡迁!”一些胆大的人叫喊着,向前挤去,而胆小的人则仍在后退。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就像一阵诡异的回声,其他人也跟着喊道:“我们以为你死了……我们以为你死了……”
胡迁和他们一样困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族人。
“我不明白!你们从哪里来的?”胡迁疑惑地问着,“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然而,还没等他激动地说出话来,族人们的问题就把他淹没了。
受到惊吓的人们重新鼓起勇气,围在他的身边,同时发出狂风暴雨般的呼喊,连他们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只有不断地重复,胡迁才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
“给我吃点东西吧,我的人民,”他坚持不懈地请求道,“我现在浑身无力,自从两天前进入洞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尝过食物的滋味。”
“给我些吃的,然后我就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给他吃!”一个咆哮的声音响起,酋长凯雷斯穿过人群,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胡迁的面前。
“原来‘小麻雀’回来了!”他轻蔑地说,“现在回来了?你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
“当我们派你去打探洞穴的消息时,你竟然跑掉了,现在又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爬回来了!这难道不可笑吗?”
胡迁满脸不解地望着凯雷斯,却一声不吭。
酋长咆哮着继续说道:“我的族人们,虽然‘小麻雀’只记得他必须吃东西,但我们还是大度地施舍一些给他吧!”
“如果他在吃完后,不能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他就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而那种惩罚将是任何强壮的身体都无法承受的!”
说罢,凯雷斯挥舞着他的棍棒,沿着烟雾缭绕的走廊缓缓地遁入了阴影之中。
然后,凯雷斯的威胁很快便从胡迁的脑海中消失了。
下一秒,他就吃到了美味的野猪肉,他就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一样,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而食物消失的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吃惊。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边,沃夫狼吞虎咽地啃着一个女人慷慨地扔给它的鹿头。
过了很久,他那野蛮感的饥饿终于得到了缓解,直到此时,胡迁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过,当他将一个猪腿啃得只剩下骨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洞穴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