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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碎裂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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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尔看着海拔急速升高的同时,他的血压也在急速升高。
  他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口,狂乱的气流就堵住了他的嘴,令他不得不保持安静。
  很快,上升趋势开始减缓,直到完全消失,重力重新回归,三人开始急速下落。
  一瞬间的失重让斯卡尔略微脱离了云凯的背部,他不可抑制的叫了出来,看着下方变小的村落,他只能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云凯的脖子。
  眼看着即将着陆,云凯左手抓住空气,用力向下一挥,扰动的气流被砸向地面,掀起一阵狂风,减缓了三人下落势头,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小鱼赤脚踩在泥土上,虽然她已经被云凯抱着跳过很多次了,但这么高还是第一次,让她心有余悸,脚步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而斯卡尔,一时间都没敢放开云凯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爬下来,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云凯看到斯卡尔苍白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相比起逐渐习惯的自己,这么刺激的赶路方式还是不太适合一个老人的。
  云凯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主要是因为能力发动已经有一段时间,想趁着能力还没消失赶紧解决才采用这种方式回到村子,却没有考虑到斯卡尔的身体问题。
  他连忙上前扶起斯卡尔,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斯卡尔低头看着地面,嘴唇翕动,他意识到,这是这位大人对自己的算计所做出的惩罚,他在警告自己的无礼!
  想到这里,这个老人如坠冰窟,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云凯看到老人一副吓傻的样子,有点愧疚,顺手又捏了个泥土椅子,准备扶着老人坐下。
  斯卡尔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泥土椅子,死活不肯坐下,抱着云凯的手死命摇头,想跪下却被云凯扶着跪不下去。
  必须赔罪道歉……不然村子就……斯卡尔颤抖地看向云凯,却只看到了一脸的关切。
  “没事吧,哎呀我想着能快点回来就没考虑你的身体,不好意思,先休息一下吧”云凯微笑着说。
  斯卡尔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反话?还是刚才的警告就够了?这一瞬间,他明白了,面前的这位大人愿意帮助自己,但也要对自己的小算盘做出处罚。
  看到云凯的微笑,他意识到对方并不想明说,只是在暗示自己处罚已经结束,只需要默默承受就好。
  只要能够解救村子,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他强撑住自己发软的双腿,扯出一丝微笑道:“我没事,不用休息,我们走吧。”
  云凯看他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勉强,只好和小鱼一起扶着他,走进村子内部。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有不少人都躲在暗处看着自己,有个别甚至有些激动,但他们又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几下呻吟。
  只有那些刻面具的人一如既往,埋头苦干。
  仅从外表看,破坏了金面具后,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斯卡尔也招呼了一个村民前来问询,确认没有异常后,三人径直走向了雕像。
  雕像一如往常,挺拔地伫立着,红色的面具像是被血浸透似的,三十多年过去,一点没变,依旧血红。
  云凯伸手在雕像腿上敲了敲,没有什么异常,他看向那个红色的面具,轻轻一跳,直接将雕像的脑袋摘了下来。
  几乎所有村民都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陷入了呆滞,斯卡尔倒是没什么表情,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云凯看着手中的雕像头,手稍一用力,就将面具拔了下来,令他没想到的是,面具之下也好好地雕刻了一张脸,那张脸眉头紧缩,眼神凶悍,鼻头很大,嘴唇略厚,看起来满溢着杀伐气息。
  云凯又检查了一下,看不出别的信息,随手将其丢在地上,转而看向那张红色的面具。
  与金面具一样,这个面具也是用木头雕刻的,云凯翻看了两眼就将其与金面具做同样处置,最后捏成了一个小球,放在手上把玩着。
  这个时候大部分村民们已经从暗处走出,站在三人不远处,按捺着激动看着他们。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诅咒依旧存在。
  云凯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试着将整个雕像打碎,将头也打成了碎片,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云凯想了想,拿出金色小球,想要将两个小球揉成一个,然而当小球相碰的一瞬间,两颗小球上的颜色化作两道能量,跃出小球,在空中撞到一起,一金一红融合成一道玉色的荧光能量,随后又分成两股争先恐后地钻入了云凯的皮肤,顺着手指流进了云凯的身体,双手散发的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再无动静,两个小球也变成了普通的木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云凯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那两个木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斯卡尔的一声惊呼让云凯回过了神,他转头看去,只见村民们脸上的面具已经碎裂落在地上,露出一张张白净但充满褶皱的脸,他们摸着自己的脸,发出惊喜的欢呼声,但又因为太久没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们流着泪抱在一起,欢呼着跳起舞,斯卡尔也泪流满面地迎了上去,和众人一起庆祝着诅咒解除。
  云凯随手丢掉木球,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和小鱼站在一起,看着众人又哭又笑地欢呼着,不由得有些感慨。
  虽然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看,我用你的身体,做了件好事。
  差不多了。云凯准备带小鱼离开,他没有打扰他们,不然恐怕又会变成一群人跪拜自己的场面,那就不太好走了,而且也会让他非常不自在。
  在和众人好好地痛哭过一场后,斯卡尔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这时他才想起那两个帮助自己的人,这可太无礼了,他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回头望去,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斯卡尔慌慌张张地跑到破碎的雕像前,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他们走了……”斯卡尔跪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道,随即开始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泪水再次沿着脸上的沟壑留下。
  我还没有感谢您,我连您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我都还没有向您道歉啊……
  而在另一边,一个解除了诅咒的村民紧握着手中的刻刀,奋力地想要将碎了一地的面具拼起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最后他只能流着泪,怔怔地看着眼前解脱的村民们,发出“啊啊”的呻吟。
  那是憎恨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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