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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怯懦的弑虎者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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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虎狠狠地扑向族长,族长用斧柄死死地抵住虎爪,一用力,肩膀上外翻的皮肉泛起了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淌满脸颊。
  一个不慎,族长跌倒在地,虎口接踵而至。
  腥臭的虎口大张着,族长闭上了双眼,像是听从了命运的安排。
  “噗呲”他想象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道金属刺进血肉的声音。
  族长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劭手里持着利剑,利剑刺进了恶虎的腹部。他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劭是一个被恶虎吓破胆的可怜人。
  恶虎吃痛,挥动利爪拍向劭的脑袋。
  劭后退费力的躲过,藤甲破碎,他胸前的一大块皮肉被虎爪撕扯了下来。劭疼得浑身颤抖,
  恶虎掀倒了他,虎口直奔向他的头颅,但他侧着脑袋避开了恶虎的撕咬,劭用双手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恶虎的一侧,十指深深的陷入虎皮,身子紧紧的贴着,粗硬的虎毛嵌入了他胸前的伤口,无可言说的痛苦席卷了大脑,让他几度无力。
  在恶虎的摇晃中,他费尽力气攀上了恶虎的背部,用双臂勒住了恶虎的脖颈。
  它开始奔跑,冲向树林,树枝、荆棘划过了他的身躯,衣物早已变的破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裸露着,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砰”恶虎将身上的劭撞向了一棵大树。
  “咔擦”一声脆响,他好像感觉不到了手臂的存在,随后揪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
  双臂渐渐无力,身子开始滑落,但他依旧没有放弃,他张着嘴,用牙齿咬着恶虎一侧的脖颈。
  身子垂落,全身只剩下牙齿在用力。
  利爪在他的躯干上肆虐,每一次都带走了一些“东西”。
  涌向口鼻的血液,他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恶虎的。
  “扑通”最终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不知多久同样的声音响起,恶虎也倒下了。
  劭闭着眼睛,听着风声穿过树林,枝桠随风摆动的哗哗声。
  “劭,醒醒。”一道温柔且熟悉的声音传入劭的耳中,他懒散的站了起来,双眼与少女对视,眼神里透着欣喜,嘴角也挂上了笑容。
  少女露出了藏在身后的双手,双手捧着一个花环,她轻轻的将花环戴在劭的头顶,微风拂过,少女的秀发划过少年的鼻尖,有些痒痒的。他看着踮着脚尖的少女轻声说着,“依,你真美。”
  少女脸色微红,双目对视,随后与少年依偎在一起。
  “沙沙”风儿与树叶伴起了动听的音乐。
  一滴眼泪沿着血污划过冰凉的脸颊,缓缓地落下,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族长杵着斧子,迈着蹒跚的步伐,领着仅剩的族人,走向劭。
  他们看着劭的尸体愣住了,暗红的血液遍布四周,那个前几天还在打铁的汉子,如今大半的躯体四散在周围,胸前的皮肤消失,腹部像是空了只有些许破碎的器官残留。
  又看向距离劭仅仅几步距离的恶虎,它的脖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看着劭嘴里残留的虎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族长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几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空逐渐阴霾,雨滴重重的砸下,地上的血迹被冲洗,血腥味渐渐淡去。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走,带上族人们回家。”族长用沙哑的声音喊着。
  ……
  “父亲,为什么一开始劭怕的要命,最后却又奔向了恶虎。”小男孩仰着头看着正嗅着一株草的父亲。
  一只大手轻轻抚摸小男孩的头,另一只手缓缓地将草放下。
  “也许他忘掉了恐惧,也许他找到了勇气。”他的父亲慢慢地俯下身子与他头抵着头,“承,你要记住勇气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透过大树的光芒洒在他父亲的身上,有些耀眼。
  他的父亲拿起那株草药,放在了男孩的手心里,嘴里说着:“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是我们一族的传承,是我们为后人扫清道路的决心。”男孩无奈地背诵着。
  他的父亲笑了,笑得很大声,像是在笑男孩的窘态,眼神里闪过追忆,也许在笑曾经的自己。
  春风拂过,故事依旧被传颂着,只不过传颂者的声音在变化,倾听者的面容在更替。
  在那颗大树下,曾经的男孩成了男人,而他父亲早已远去,承看着手里的一株草药,草药随着手掌翻腾,他的内心好像并不平静。
  “唉”承轻叹一声,将草药置于一旁,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如今天下的野兽避逃远山,所观所见尽是人族疆土,怎么反而争了起来。
  他看着隐入天际的晚霞,观着归巢的孤雁,心中郁郁。
  天皇伏羲于洛水感天地造化,画出太极八卦,又创练气之法,运行天地之气以强己身。自此人族势大,猛兽回避。
  “先辈们用鲜血换来的是什么?同类的刀剑相向吗?”承依着大树一遍又一遍的叩问着自己。
  而在另一处部落,上演着不同的戏份。
  “天下人都在传唱着九黎之君的名号,真是威风啊。”男子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思索着,眼睛里泛着野心。
  “但这中原,并非他一人的中原。”他背对着身后人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几日后我们去会一会那神农氏的炎帝。”
  待下人走后,男子站起身来于房间踱步,他回忆着前些日子去崆峒山中拜见那人的场景,那人童颜鹤发,一副仙人打扮。
  “有熊氏轩辕拜见仙人。”轩辕恭敬的鞠了一躬,“求仙人传授我治国之术。”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不是什么仙人。”
  “仙人于山中御使百兽衔枝,如此手段当得上一句仙人。”轩辕连忙解释。
  “仙人之称就免了,治国之术我也并不了解。”那人摆了摆手拒绝着,“不过这御兽的手段,我倒是可以教你。”
  “你附耳过来。”轩辕扭过脸去,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人在轩辕耳边轻声低语,轩辕听得认真,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
  良久之后。
  轩辕深深鞠躬,随后看向那人离去的背影,“谢仙人赐法,不知仙人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狰,也可唤我广成子……”一道声音传到轩辕耳中。
  那人正是借用狰面貌的天神。
  祂感觉到命运再次出现了变化,以往就像是河面上的水花掀起微小的波澜,这次的却像是河面上掀起了足以改变河道的巨浪。
  祂决定为这巨浪增一些高度。
  祂将目光投向南方,闭上了可以看见未来的眼睛,未知的事物好像是祂仅有的乐趣。
  “九黎之君?”蚩尤听着眼前人赘述,嗤笑一声,“我要做那天下共主!”
  铿锵一声,利剑出鞘,剑指长空,剑身倒映出蚩尤的眼睛,锐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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