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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来者脚下生风,笑道。
“是酒的味道,”对酒很有研究的李东侠早已闻出是上好的玉酒,说道,“今天是赶上过年了吗?”听到这句话,人们心头一酸,因为昨天就是新年,他却不知道,而他只是个少年。
来者左手提着两大坛酒,右手提着盛菜的木桶盒,说道:“李东侠,这次我来不是为了和你打架比武,而是为你饯行。来,喝酒!”
鲁二郎定睛一看,原来此人就是江湖人称武家三绝的痴绝武痴子,别人把武术当作安身立命的工具,追求名利的手段,只有他对武术达到了痴迷的地步,用武道证明自己的人。
两年前,武痴子打遍江湖无敌手,然后就感到了人生的寂寞,天下第一的孤独感。于是他拒绝许多名门正派的邀约,独自来到修行者旷野寻找李东侠的下落,他要挑战李东侠,验证自己的武道是不是真正的永不失败。
活着的人总要给自己留点空闲,给自己的特殊爱好,一种生死不改的特殊爱好。也许是人如其名吧,这个炸了一辈子臭豆腐的武痴子,最大的爱好的就是专研各种各样的武术。
武痴子晚年回忆说:“我一辈子只失败过四十八次,在我四十八岁的时候,即使是人间大侠李东侠也只赢过我四十八次而已。”
李东侠接过酒坛,邀请另外两个人,他们也没有拒绝,四个侠客坐在生命树下饮酒。
鲁二郎向武痴子笑问道:“你到这里也有两年了,这两年来你在这里感悟到了什么?研究出什么新的武功秘诀没有?”
他好像是在问李东侠,又好像只是在打听李东侠的情况,关心他的病情吗?
武痴子笑道:“咳,我能悟什么呢!我对武术不可谓不痴,不可谓不精,然而我终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他们就是你无法超越的存在,不服输不行。”
他看了看李东侠。
李东侠听了,笑道:“俗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像我吧,只要有我师父大先生,我永远都是天下第二,我能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也不过是侥幸而已,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不用剑,哈哈。”
“哈哈,”众人跟着笑起来。
“来,来,来,喝酒!”
鲁二郎漫不经心道:“现在隐居在修行者旷野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一路上我看到了好多人不吃不喝,坐在地上参禅悟道。”
武痴子说道:“这几天我跟一个老和尚学了点冥想的入门训练,待会儿可指导我下。”
李东侠微微点了点头,武痴子又对鲁二郎说道:“你放心好了,他要重出江湖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如果江湖上已经有这样的传言,甚至已经引起了骚乱,想必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捣鬼。这两年来,我也算是拿钱办事,替人在这里照顾他,你也可以理解成监视他。”
鲁二郎不知所以然,满脸尴尬。
李东侠举碗,说道:“喝酒,喝酒!”
武痴子说道:“昨日我在牛家堡的一家饺子店遇见一件怪事,有两个算命的瞎子在争论失传已久的上古神剑长虹剑将要横空出世,还要比一比谁算得准,输得人五年内不许说话。”
鲁二郎说道:“长虹剑,不过是传说。”
李东侠说道:“我相信传说。”
……
四个侠客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你一杯,我一杯,喝着,不知不觉都喝醉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喝完酒,睡一觉,挺好。
只有李东侠迷迷糊糊,但无论怎样折腾都睡不着,于是他坐在地上开始冥想,悟道。他进入冥想状态前,说道:“法天象地,创造你自己的世界!”
“嘀嗒!”这是水滴坠落的声音。
水滴在李东侠的大脑上,仿佛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这就是和平的感觉,李东侠已经成为真正的悟道者。他顿悟的可不是什么生活小妙招,而是世界力量的根源,上帝之力。
“哇啊!”这是黑色闪电的叫声。
强劲的西风吹在紫葡萄色的大海上!李东侠的灵与肉的幻影,随着噗通一声,掉进大海的万顷波涛,他屏住呼吸,开始神游四海。
李东侠奔向大海的最深处,可见的世界从海阔天空,只剩下乌蓝色的颤动,阳光宛如无根的浮萍。生长在海底的水草黑油油,像少女飘逸的丝发。海底的细沙,嫩得像处子的肌肤。
在李东侠的内景世界里,看不到海里有鱼游来游去,自我感觉好像游到了中国东方的某处海域。他发现海沟里有一根铁柱子,上面有一行字:“随心铁杆兵,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李东侠心想:“这也太粗太长了吧!我要是用这棒子作武器,谁家受得了呢?”
果断选择放弃,这一刻他长大了。许多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孙悟空,我们幻想自己就是他,也拙劣地模仿他,最后却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打出了本像,原来是个六耳猕猴!
李东侠继续潜行,继续在海底寻找。忽见金光万道,夺人目精,好像天意在引导他。那发光的宝物,便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剑,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剑,剑名:长虹剑。
此剑自武林大宗师虹猫大侠羽化以后,一千多年未遇有缘人。李东侠念动真诀将剑取在手中,即刻感到无穷的力量,这力量比北海的玄铁还铁,比南山的金钢还钢,然而它的形态却是至柔的气体。这气体就是元气。
“嘀嗒,嘀嗒,嘀嗒……”
李东侠的衣服湿透了,袖角上的水珠在往下滴,并形成无限叠加交错的波纹,白光似的波纹不断向外延展。五彩斑斓的光斑在他的头顶上绽放,他仰望着,仰望着,然后跌倒在黑暗中。
渊面黑暗,李东侠的灵魂静静地运行在水面上,忽见他抬起脚向上走,如履平地,李东侠走进精神世界的虚空之角,这里什么都不存在,即使是绝对的无,也是不存在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东侠睁开眼睛,他在修行者旷野的生命树下觉醒,他的手上正放着刚从梦想之海获得的天下第一剑。
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有一片梦想之海,但只有李东侠可以从梦想之海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李东侠的神通,这也是他悟道三年的结果。
李东侠站起来,迈开腿走向人间,仿佛不顾一切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