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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对守门的士卒笑眯眯道,“李大哥好、秦大哥好、孙大哥好、尤大哥好。”
虽然命令是严控人员进出,但广平郡王只有十岁,且日常便跟宫内的皇城司、殿前司人员相处的很好,所以几个士卒对他笑了笑,并没有拦阻他进入延福殿。
赵构直奔御书房,遇到公孙胜时候施左手包右手的拱手礼,然后躬身恭敬道,“一清真人好。”
左手包右手在道教寓意着负阴而抱阳,其中又蕴含五行,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图,是正宗的道教礼仪。
公孙胜微笑道,“广平来了。”
“是,来给父皇请安。”赵构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公孙胜见了内心叹息,他知道这孩子鬼精灵,在做一些赵家人看来有用、实际上没甚用处的沟通工作。
人与人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来汴梁之前,公孙胜极其反感赵佶的穷奢极侈,可是现在,公孙胜在心中对他们有了同情心,他想,也许自己已经不胜任晁天王看管皇帝的托付了。
赵构进来了,他微微安抚起伏的胸口,尽量平息内心惊喜,他总是感觉公孙胜老道能看穿了他的真实用意,但这老道又从不拆穿他,或许这道士能争取一下呢。
这样想着,向书房里间走去。
赵构是赵佶第九子,大观元年(1107年)五月二十一日出生,母亲韦氏出身贫寒。当年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翌年正月,赵佶封赵构为广平郡王,加镇海军节度使。
赵构资性朗悟,博学强记,并学习琴、棋、书、画,尤其在书法上颇有天赋,很多人说他很像皇帝。因为年纪小,也因为有郓王赵楷在,赵构不那么引人注意。
但是近一个月,赵构变的活跃,与皇城司殿前司侍卫们热情招呼、相处融恰,今天上午他甚至带着太监出宫溜达一圈,便带回来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父皇!”赵构说话,还不忘对旁边的李师师微笑一下,“父皇,天大好消息!城外有西军到了!”他声音放的很低。
“啊?多少人?”赵佶惊喜道,想不到皇后真的召来了西军。
“据说几千人。”
“先锋?后边有无大军?”
“详情暂且不知。”
父子兴奋交流完,赵佶想了想,抽出纸张,笔走龙蛇写了起来,皇帝撤掉文人安抚使,任命西军六路总管姚古、种师道、折彦质、刘延庆等为经略安抚使,统驭本路文武,入京勤王。
六份手诏交给赵构,当然是没有盖御宝的,赵佶道,“送给皇后,一定让她着人送出去!”
赵佶仿佛看到他的精锐西军将盗寇打的落花流水,然后营救他走出牢笼,艺术家在所难免地又在脑海中构图,想像令他的表情激奋昂扬。
“父皇,手诏出宫后,最好盖上御宝,”赵构看着赵佶道,“让越王叔找工匠进府,给与丰厚报酬,再刻一套御宝如何?”
越王赵偲是神宗赵顼的遗腹子,排行十四。
盖上御宝才是御笔手诏,否则只是书信,边军文武不尊号令怎么办?
“构儿,越王为人胆小,恐怕不能托付此事。”赵佶摇头道。
贼寇掌管皇城司,到处都是探子,让赵偲办这种事定会漏了马脚。
“那便让母后着人去做,她既然能将书信送出宫,定能办得此事。”赵构又道。
赵佶点点头,“你送信后跟她提一提,最好能做到。”
然后又说,“我亦去政事堂看看。”
自从匪首率军离开,皇帝胆子大了起来,在延福宫为自己争取到自由,与蔡京等人已经见了几面,他甚至还争取过参政闻焕章,只可恨那贼子枉为读书人,居然不知羞耻地投靠了盗寇。
赵构却道,“彼等刚刚限制人员进出,谅来跟西军有关。”
赵构是好意,倘若父皇被拦阻出门又无能为力,只是徒增烦恼痛苦,赵佶听懂了,摸摸儿子的头,难为这儿子如此懂事。赵氏人才辈出,难能可贵矣!
然后赵构带着密信,溜达着去了慈元殿,逢人就笑眯眯打招呼,称呼大哥很是亲切,就这样进了慈元殿。
此时郑皇后正在书房内徘徊,担心翟让不能顺利出城。
赵构请安,将赵佶的六封书信取出,交给皇后,又讲了再刻一套御宝的主意。
郑皇后苦笑道,“构儿,能将书信送到西军、召来他们已经是侥天之幸,送信已经十分不易,哪里还能找人刻御宝?倘若消息走漏,咱们的脑袋就掉了。”
郑皇后让他回去,然后烧掉了赵佶的书信。
她已经让翟让告诉西军将士,以后万不可听从官家手诏,因官家此时已然失去了下诏权力。
以后西军只能听从盖有皇后之宝的诏令,郑皇后是为赵氏忙碌,但最终是为自己登上女皇宝座忙碌,此事倘若成功,赵佶会被继续幽禁,由她来处置朝政,最终篡位。
这一夜皇后激动兴奋的无心睡眠,屡次到寝宫外边听北面动静,但令她失望的是,北边一直没有传来喊杀声。
难道翟让没能出城?
次日,皇后一早让人打探消息,但慈元殿不许人员进出,饭菜都是士卒送来的。
一直到下午申时,皇帝派人召皇后去延福殿。
……
翟让当然出城了,还几乎忙碌了整個后半夜,只是他与钱明的努力完全是一番徒劳。
既然被派来京师执行这样的任务,各路领兵将领不见得多么能打,但肯定都是机灵的,在韩世忠与吴宇不赞同的情况下,钱明与翟让空白浪费唾沫。
西夏经常对陕西各地劫掠,西军士卒能苦斗,敢牺牲,他们都是当地人,一家数代为保卫家园努力作战,男子活不过三十,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在陕西各路比比皆是。
文官、太监都是外地而来,为皇帝保卫疆土,但对西军士卒来说,他们是在保卫家园父老,现在让他们来京保卫从未见过的皇帝、解救卖官鬻爵、作威作福的童贯,韩世忠不愿意。
吴宇倘若不是为了李光思,也不会同意。
对另外四个将领来说,他们接到的军令只是来京领取军需,让他们听从一个太监调遣去获取泼天富贵,倘若六人意见一致或许可行,只要有一人反对,此事都难为。
何况韩世忠在西军大大有名、又坚决反对,所以,钱明与翟让白白忙碌,没人听他们鼓惑。
让钱明憋屈的是,他一无所获却失去了两千两黄金,更憋屈的是,天色微明,韩世忠便降下鄜延路的旗子,领兵离开了西军营地,到二里外扎营。
吴宇有样学样,永兴军路五百军兵亦是如此。
其他四人见状,纷纷拔营离开,仅仅一夜时间,三千西军便分裂了。
钱明从暴怒到沮丧,最后双目无神地坐在帐篷前,看着面前的汴梁城,他尽力了。
翟让见局面无法挽回,天明前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