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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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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千年前刘大学士下山前看到的原来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元初山上浮云萦绕,从座座山峰间望去,依稀可见挂着余雪的桃李树,和若隐若现的土墙青瓦。风解秋伸出食指,指向远处的景象。她身后站着的,是一位佩剑的年轻男子。佩剑青年生得一副动人面貌,偏偏沉静如水,又着一身点缀着墨绿的白衣,颇有些不染凡尘之神韵,让人只想静静看下去。
  一如他的外貌,青年向来不愿多言,这会儿也只是沉默的听着女子念叨的诗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诗中所描绘的景色。
  刘大学士本来不是学士,倒不如说是道士,元初山上的道士。元初山上刘姓本为一派,刘大学士便出自这一派。道士按理应该是闲散不问世事的,刘道士却是个例外。刘道士在元初山上看遍了不知多少人的疾苦心酸,最终写下一首《竹枝词》,放弃武道,投身庙堂。道士就此成了学士。
  刘学士之前,元初山这种隐世的宗派或许有过下山的人,然而只有刘学士真正的做到了匡扶济世。正因出了这样一位人物,元初山才算是与庙堂多了些联系。这样一位名留青史的人,自然是老少皆知的存在。而他当时写下的那首《竹枝词》,也被后人所传诵。风解秋念的正是这首诗。
  风解秋上山五日有余,该见的想见的都见得差不多了,作为南郑王朝朝中正炙手可热的女官,她这次来也算是给足了元初山面子,现在还留在山上只是作为论道的宾客,彰显朝中的气度。至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剑山青年才俊,则是剑山向朝堂的示好。剑山自从昱字辈的那位剑仙触怒南郑王上,境界修为不保匿于世间后,声望一跌再跌,短短几年这个剑道圣地便进退维谷。趁着元初会的举行,剑山山主放下张老脸,把山门下最有天赋的弟子硬塞给了风解秋做侍从。只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剑山弟子护卫是假,拉拢是真。谁让风解秋的修为也不弱,即使是剑山的天才,毕竟少活了二十来年。
  幸而智商并不由年龄决定,年轻人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决定和风解秋一起上山。只是他同样清楚,自己不可能陪着爬山就能获得赏识。
  “李昱暃,千年前刘梦得用一首《竹枝词》开了盛世的头,我记得你的佩剑就叫竹枝,这次论道,你可得用剑,为你剑山也作首诗啊”
  山风吹过,风解秋转过身,从李昱暃肩侧走过。而李昱暃静静伫立,一人看向远处的云缓缓翻涌,坠落。
  --“第一场,元初山刘飞卿对燕岗林森”
  “第二场,中州黄陵对剑山李昱暃”
  “第三场”……
  “风大人,咱们这届元初会厉害的小家伙可不少啊”,既然是论道,有打架的,肯定也少不了看热闹的,说出这种话的,当然是那些看台上的家伙。
  “刘老所言极是,那刘飞卿想来正是刘老的后辈,小小年纪已有这等实力,日后定然又是一位巨擎。”
  风解秋这话并无夸大,她也没有必要故意奉承身旁这位元初山阁老刘骥。刘飞卿的确是个天才,无论是他的境界还是他对战斗的把控。
  风噤大陆上的人们将修行者的境界大致分为九境,分别为胐魄、漓旸、浮辰、万象、芥玄、茧栗、湮痕、洞虚、无相。而在九境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境界长生境。只是这九境中的第一境胐魄便已是多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纵然是此次参加元初会的各地天骄,也没人展露出胐魄的境界实力。二十岁之前能够进入胐魄境的,便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这也是为何祝雪台台主之女七岁步入胐魄能让世人惊叹。
  人总是最喜欢听好听的实话,刘骥很老,但也是人。所以他听到风解秋的话后,自然的笑了起来。当然,客套话也是要说的。他捋了捋不多的白须,说道:“风大人过誉了,我这孙子也就是生在元初山,才有这般能耐,和那些真正的天才可无法比较啊。倒是风大人带着的那位剑山才俊,颇有些剑仙风采啊。”
  风解秋没有回话,默默地举起手中酒杯,贴至唇边,缓缓的呡了一口酒。其他人听不出来,风解秋如何听不出来,刘骥这话分明是在说元初山育人有方,剑山则是误人子弟。风解秋对元初山和剑山本没有态度差异,奈何这次她上元初山被某人坑了一把,颇有吃了“闭门羹”的意味,平日里素以处事“顺和”的她竟然难得的有了小脾气,心里只想着能有机会挫一挫元初山的锐气。她盯着角落里那个闭眼养剑的年轻人,心里默念道:“李昱暃,剑山的投名状成不成,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可别给我输了。”
  李昱暃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天地间的炁从外流入他的体内再流至他的剑。李昱暃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傻。他十分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让朝中的人看到剑山的可用之处。而实现这个目的需要的那双眼睛,正是风解秋。他知道风解秋对元初山有些不爽,所以他不介意拾掇一下元初山的那几个小辈,让他们出点丑。这些,是不算私怨的情况。一想到当年那个人闯上剑山无人敢拦的情形,他就难以平静。他怎能承认那样的人作师叔。
  “次轮第三场,剑山李昱暃对元初山杨犇”
  李昱暃睁开了眼,拿起了竹枝,向着论道的石台走去。就在刚刚,他决定了,只用一剑。
  杨犇什么也没想,只是大张着嘴,毕竟没有几个人被打飞后还能保持理智。直到落出场外,趴了一小会儿,这才有所反应,挠了挠屁股。这一挠,他立马回过神来,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刚才他还站在上面的石台。空空如也,没有一人,那个剑客竟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转身走了。杨犇感到羞辱,这一刻,他和天下所有比较蠢的人一样,在台下寻找着李昱暃的身影。杨犇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此仇不报非君子”。可惜,这仇他是报不了了。
  就在他找到李昱暃之前,他已经感受到了身后无比浓烈的杀气。杨犇后颈渗着冷汗,缓缓转过身去,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脚步不自觉的向后移,说道:“师兄,师姐,消消气,是我大意了。”遗憾的是,他面前的那些人压根儿没有回应,倒是顺手从旁边薅起一张椅子的动作出奇一致。杨犇知道自己这回玩大发了,咽了口口水,转身拔腿就跑,还不忘大吼着为自己辩解:“师兄,师姐,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折辱师门的啊!”
  “还敢狡辩,师父选论道的人时,你比谁都积极,怎么输得这么难看。”
  “我们让你来是让你长脸的,不是让你来丢脸的”
  这样的追人大戏,或许也就只有元初山才演得出来了吧。台上的观众几乎人手一根生黄瓜,一边嚼,一边眼珠子跟着这群人到处转。
  天下人的悲伤各有不同,不过快乐却大抵是一样的。当那些村夫村妇乐得啃黄瓜时,风解秋也是乐得不行。她憋胀着嘴,暗运体内之炁,这才没有笑出声来。她是实在没有想到李昱暃居然连折人面子都是干脆,她更没想到那人的弟子原来都是活宝。她忽然想起那天他身后站着的男青年的确看着挺逗的。她暗暗感叹道:“这元初山两派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啊!”她可是感受到了身旁那位刘骥阁老周身的怒意四处乱飞。“看来那个人回头一定会被刘老头骂吧”,一想到这儿,她心中的闷气倒是疏解了不少。
  刘飞卿看着不远处那个叫李昱暃的剑山剑客,微眯起了双眼。那个剑客很强,刘飞卿无比肯定。对于李昱暃一剑便将杨犇击出场外,他除了感到尴尬,还有一种爽快的感觉,因为这打了泠师叔的脸。“不过,元初山的事还轮不到剑山来插手,如果你没有胐魄的本事,就等着被我打败吧”思虑到此,刘飞卿又闭上了双眼,平稳了呼吸。
  当石台周围点起了灯,人们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伴随着一声:“今日论道结束,明日继续”,所有人都陆续有了动作,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李昱暃跟在风解秋的身后,感觉到了风解秋今日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走在路上常常有事没事的就摸摸花花草草。他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人沿着路向安排的住地又走了一阵,风解秋开口说道:“今天干得不错,明天继续。”李昱暃嗯了一声,就当作了回应。风解秋想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接着道:“你可别大意,今天论道的人中,那刘飞卿和燕天一可不是杨犇这种级别的。”
  还是一阵惯有的沉默,然后李昱暃才开口道:“只要他们没到胐魄,三剑。胐魄,多一剑。”风解秋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小子,还是这么狂啊”。
  “师父,我们把这小子抓来向您请罪来了”
  杨犇被一众人推出,丢在前方,见着自己师父,连忙匍匐在地长跪不起,哀嚎着:“师父,弟子有辱师门啊。”
  中年男子看见他这弟子,仍然是一副懒散样,悠然地说道:“犇子啊,何必道歉呀。咱们师徒几年,你有几斤几两为师是很清楚的。当初为师让你去就没指望你能进次轮。这么说来你倒是给为师长脸了。”杨犇一听这话,才真的是羞愧的面上火辣辣地烧了一大片。他身后的那些师兄弟姐妹,早已乐开了花,大笑不止。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对着他那一众闹腾的弟子说道:“可别在嘲笑我的犇子了,今个大家都有兴致,为师请大家吃火锅去。”众人听了这话,赶忙拉起杨犇,向着中年男子行了一礼,说笑着就朝山上的火锅店走去。有几个脸皮厚的凑到中年男子身旁,小声道:“师父,你可别绷面子,钱在师娘那儿这事我们都清楚。”中年男子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了眼他的这个弟子,从衣袖里缓缓摸出几颗雨花钱,又缓缓收了回去。那弟子就像撞鬼似的,傻笑了几声,赶紧去追前面的同门了。中年男子也不追,自顾自的和一个青年悠哉悠哉的走在后面。
  “小刘白,你师父这人没有面子,有时也就好点面子。明日刘飞卿可不会替为师捡脸皮,你三水师弟潇师妹不在,到时候你可得替为师把脸挣回来。”
  刘白拍了拍脸,觉得此事不假,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埋怨道:“师弟,师妹,你们这时下山可苦了我啊。”刘白思量一阵,想起那人的剑叫竹枝,用刀砍竹子还挺利索的,可惜刀只有师弟才用。难道又要直接上手?道道黑线渐渐爬上刘白的额头,“要是师弟在就好了”……
  破晓,旭日东升,金光磅礴而不刺目,照向元初山的座座山峰。山道上早已密布登山的人。为了今天的几场切磋,这么多人已经等了整整五天。同前五天一样,一个胖胖的大肚子修士走上了石台,笑呵呵地说着:“今日第一场……”看台上一众元初山的年轻弟子全部忍不住笑出了声“徐小师叔还是如此有意思啊”……
  “李昱暃胜燕天一”……
  “刘飞卿胜林梦悠”……
  刘飞卿将林梦悠拉起,行了一礼,留在了台上。他能感觉到,林梦悠没有用全力,但已经无所谓了,赢了就够了。他凝视着台下的李昱暃,运转周身的炁。“你让元初山丢的脸,我会尽数找回来”……
  李昱暃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了。他用手摸了摸竹枝的剑鞘,抬头看向那个也正看着他的对手,下一刻,剑出鞘而动。
  “可惜你不用刀”……
  (注:别问为什么用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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