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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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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蛰虫蛇出,惊枯草木开。
  春色已悄无声息的潜入人间,披着一层绿衣的草木在春雨的滋润下,更加绿的直逼人眼。
  石峰和赵充披着蓑衣疾步往县里奔去,性命攸关,无意赏春。
  两人走到村头,看到大柳树下面静坐着一名身穿老旧蓑衣的老人,邋遢的白发已被从帽中渗进来的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了苍老的脸庞上显得老人更加沧桑,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正炯炯的看着两人,仿佛要把人看透一样。
  石峰定睛看去,原来是老道士。
  两人走近老道士,石峰皱着眉头说道:“老神棍,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你还不回去躲雨。”
  老道士也不在意,笑着看着两人:“老道我今天是来帮你们的。”说着偏了偏自己的身子,将背后的桃木剑亮给两人看了看。
  “你这把桃木剑六岁小孩都能掰断,能干什么?”石峰一脸无奈。“你知道我们俩要去干什么吗?”
  “不就是劫法场嘛!”老道士撇了撇嘴,“真以为我是神棍啊,这点事随便一算就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去劫法场还要去?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
  “你不是觉得我是高手吗,我告诉我,我不只是高手,我还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
  赵充赶紧劝道:“真人,您赶紧回去吧,这件事太危险了。”
  老道士一脸认真的说道:“臭小子,老道算到你今天有血光之灾,但又有一丝转机,但这转机是另一场劫难!我可不能眼睁睁的让你去送死,让你看看老道我到底是多高的高手!”
  石峰看了看老道士认真的脸庞,已被破败的草帽渗漏而下的雨水淋湿了,显得更加玩世不恭。
  “行吧!”石峰无奈的答应了,万一这位怎么也不肯收自己当徒弟的老道士真是高手呢。
  不过石峰现在更相信他只是从某个地方捡来的不知名功法。
  看这走路的架势就不像是练家子。
  三人在雨中疾步奔走,两人被老道士远远的落在后面。
  原因无他,只是老道士不知道从哪骗来的一头驴,还倒着骑,眼神玩弄的看着后面的两人。
  石峰心里的焦急也被老道士这份作弄给削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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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顺利的进到了城里,默默的来到了行刑台前,只是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有不少的百姓围观。
  三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两人。
  石峰对此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也不想让看着自己长大的老道士受到牵连。
  行刑台上跪着石仲法,石小怡和两位低着头的汉子,一位身形略瘦弱,身着文士装扮,看上去年纪不大。而另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胡茬,差不多有三十多岁。
  行刑台前,两位县太爷坐在比行刑台更高的台子上,面前有张暗红色长桌,仿佛是被人血所染,在雨中也擦拭不去。
  看到这一幕的石峰在恍惚间又想起了六岁的那一天,同样的大雨,同样的血色和至亲之人的逝去。
  只见徐县丞缓缓站起来,台下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平静的只能听见沙沙的雨声。
  雨更大了,这场春雨对于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福音,预示着今年能大丰收。
  大金入中原已经十年了,年年都是这般风调雨顺。
  而对于石峰和赵充二人来说,今日却是最危险的一天。石峰握了握刀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县丞看到台下已无人说话,清了清嗓子大声宣道:
  “今日惊蛰,承蒙上天恩赐,有了这场大雨,让百姓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征兆。而对于并州来说,今天也是幸运的一天,因为我们抓到了造反的头目。大金入中原以来,这十年百姓风调雨顺,安居乐业,可总有些叛逆非得打破如今的好光景,做着光复大武的美梦,简直是可耻至极!”
  “就是!”
  “放着好日子不过去造什么反啊!”
  “老子再也不想回到兵荒马乱的时候了!”台下的人们大声响应着。
  县丞对下面的反响感到非常满意,双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又继续宣道:“今日,惊蛰,我们抓到了假的前朝楚三皇子和他的部下。想必大家都知道,当今天子有令,只要前朝的楚三皇子能够主动投靠朝廷,那么荣华富贵一辈子享受不尽。如果你们当中有他的部下,最好是跟他通报一声,别再想行逆反之事了!”
  轰隆轰隆!一道闪电从苍穹上落下,劈入大地,骇人至极!
  这道闪电照亮了县丞脸上阴恻恻的笑容,照亮了行刑台上心灰意冷的石仲法,默默抽泣的石小怡,一脸愤恨的文人壮汉。也照亮了台下众人兴奋的嘴脸和石峰二人表情不一的脸孔。
  “时辰已到,行刑!”
  刽子手抬起了手中那被血染红的大刀,刀光一闪,壮汉布满胡茬的头颅伴着滚烫的鲜血滚落在地。
  刽子手大口饮酒,一口喷到刀身上,伴随着雨水一齐将鲜血洗去,滴落到台面上,缓缓的流下。
  这鲜血刺的石峰眼睛生疼,刺的石峰血色的记忆不停的翻涌。
  又是一道刀光,刽子手将文人的头颅砍下,喷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石小怡的头发上,脸庞上,囚服上。
  石小怡瞪大了眼睛,好看的桃花眸子里瞳孔缩成一个点。
  她害怕的已经忘了哭泣,忘了喊叫,只是张大了嘴巴,眼泪无声的汇入雨幕中砸向地面。
  峰哥,我害怕。
  峰哥,我真的好怕。
  峰哥,我好想躲在你的怀里。
  峰哥,我好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啊!!
  之前两人从小开始的一幕幕开始回荡在石小怡的脑海之中,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留恋。
  刽子手走到了石小怡的身后,看着颤抖不止的倩影,嘴角残忍一撇。
  他做刽子手这么多年,最喜欢的就是砍掉容貌上佳的女人头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的眼睛不甘的随着头颅落地,他浑身畅快无比。
  尤其是眼前这位姿色罕见的美人,这让他兴奋的浑身不由得战栗起来。
  而石仲法在一边低着头,眼中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流。
  “对不起,怡儿,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的愚忠害了你。希望下辈子你能投个好人家吧!”
  听到身后的鬼首刀擦破空气发出的刺耳声音,石小怡终于从恐惧中挣脱出来,声泪俱下的大喊道:
  “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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