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没伤到吧。”
　　张晓林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去配一块儿玻璃。这天气蚊子挺多的……你在沙发上忍一觉吧。”
　　“嗯……。”
　　李鹤霄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他帮不上忙，还容易给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成麻烦。
　　鬼知道他前几次犯病的时候都做出过什么事儿来。不过，看张晓林云淡风轻的处理后事的样子，应该没少惹祸。
　　对不起……
　　李鹤霄对这个和张青一模一样的人始终是不信任的。基本没什么交流，也只有见过他收拾残局的样子。了解也只停留于李鹤帆喋喋不休的讲的故事。
　　这是他的朋友。和我没有关系。但是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确实不是好的行为。
　　我以前干过什么。
　　李鹤霄努力回想那些记忆断层：一定发生过什么。不管是关于这里，还是那边。
　　“想知道？”
　　张晓林抬头说了些什么，可李鹤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沈玄金那嘶哑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还没缓过来？看来，这次做的很成功啊……”
　　李鹤霄的意识被这道嘶哑的笑声逐渐扯了回去，视线从模糊再变清楚的时候，面前是扭曲的黑色。
　　“这又是什么把戏。”李鹤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屋里的一张椅子上。
　　“怕你破坏罢了。”沈玄金理所当然的说：“最好不要抵抗。这么多邪祟对付你一个人绰绰有余。”
　　“上午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能通过它们，看到一切我想知道的东西。”沈玄金慢慢的解释说：“邪祟确实是我养的。但那个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陈松林？”李鹤霄问。
　　“对。我只能说，小心他。”沈玄金那只充血的眼睛盯着他说：“你认得他。”
　　什么？
　　什么？！
　　什么意思？！
　　“你认得他。但我不能说。”沈玄金继续打哑迷：“等你见到孙白眉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小心他。哦，我等了你两年。”
　　两……年？
　　“快说，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找的你？！”李鹤霄瞬间感觉自己这么长的时间，都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人做了实验，一种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两年前。”
　　沈玄金的情绪依然没有任何波澜：“不过，他前几天来过一次。哈哈哈……”
　　他笑了笑，像是自嘲：“他早料到了一切。不过，他的阴谋不会成功的。”
　　阴谋。
　　李鹤霄早知道孙白眉在计划着什么。现在看来，他离那个计划越来越近了。
　　正在一点一点的，掉进对方设置的圈套里。
　　好、好，好！
　　太爷就是来弄死你的！少一个你，我还能少一点防备，少一个，我还能活的安稳些！
　　“这个东西，就给你吧。”
　　沈玄金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扔给了李鹤霄：“它能帮你记起最重要的东西。快走吧，你幻境中看到的路是真的，那边可以下山，西边的路是埋伏最少的。等天亮了，可就走不了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沈玄金的衣服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养邪祟透支了他的寿命和健康，二十多岁的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是啊。
　　李鹤霄掐了几下手指。
　　“玉石俱焚？你想好了？”
　　“哪有玉。不过是一堆乱石罢了。”沈玄金没有对他的话产生疑惑，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
　　李鹤霄没说什么，留下来他给的小瓷瓶。西边的山路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但他却走的很慢。
　　能信他吗？
　　这是什么？药？什么药？
　　我从什么时候被孙白眉盯上的？
　　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李鹤霄回头看了一眼山上，那间小茅屋的影子几乎隐没到树叶中了。
　　他这是打算好了要一把火把土匪的老巢都点了啊……那我可得快点走。
　　山路并不长，这一带由于沈玄金养邪祟的原因，生物极其稀少，那股庞大且压抑的死气让植物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暗绿色。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李鹤帆提醒道。
　　“不管他了。”李鹤霄说：“没那么大责任。不过可以趁着这会儿时间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
　　“仓库里有武器。带上一点，路上好防身用。匕首太短了，短时间内又捡不到能用的好武器。”李鹤霄说。
　　“还有金子！”
　　“你还敢惦记那些金子？！”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玉石俱焚？”李鹤帆见他有点生气，便改口岔开话题。
　　“没什么。那家伙要放火烧山。”李鹤霄说：“他一定积压了很多仇恨了。表面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他心里一直是恨的。”
　　沈玄金吗？他在恨什么？
　　李鹤帆没再好意思开口。
　　反正一会儿都会知道了。
　　这次的山路比李鹤霄预想中的要短，绕过几个弯之后，他顺利的到了仓库。
　　就是这里了。拿一些武器，赶紧走。
　　李鹤霄在一大堆刀枪剑棍里翻来翻去，始终找不到一样中意的东西。
　　“那把剑不错嘛，看上去还挺锋利呢。”李鹤帆提议。
　　“太大了，不好携带。”李鹤霄拿起那把一米多长的剑看了看：“这个就不错。”
　　“弓？”李鹤帆奇怪：“还不如弩箭呢。那玩意儿劲儿大。”
　　“不了，这个好拿。”李鹤霄把弓弦拉开试了试，“还不错，至少它能攻击的距离更远一些。近了的，我有匕首。”
　　李鹤霄捡了一只兜子，从整间仓库里翻出来了满满的一兜子箭。虽然做工粗糙，有些甚至箭头都钝了，但他还是没有把它们挑出去。
　　“好了。走吧。”
　　“这不比剑更难拿吗？！”李鹤帆嚷嚷。
　　“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