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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京城昏暗宫殿内,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无数衣着华丽,衣裳半敞的男男女女醉倒在酒池肉林中…
关闭的宫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一群神情肃穆,双眼燃烧着愤怒火焰的人们,出现在宫殿门前。
“歌舞立即停止,所有人都给我出去,童皇人呢?”
人群中的春国国家军事总督长——邹平常,向着慌忙向门外逃跑的宫女乐手们大声询问道。
其中一个乐手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在皇座上躺得横七竖八的人堆,紧接着就慌张逃走了。
一个长发凌乱,任其随意披散的男人,顶着一头及肩长发,摇摇晃晃地从皇座上的人堆中站起来。他眯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群,这个人正是春国的现任皇帝——童肆勒。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皇家宫殿。你们活腻了吧?”
人群中的春国国家国事总管——临行,叹了一口气,走到童肆勒的面前。
“童皇,还请你准备准备,监君阁的十二位长老来了,他们正在暗室等你呢!”
说完临行转身带领着众人离去,皇座上的童肆勒震惊得睁大眼睛,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无力地瘫坐下来,接着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愤恨地踢了一脚碍在他脚边的人堆,一边整理自己的衣冠、头发,一边快步向门外走去。
童肆勒在邹平常、临行以及众人的带领下走到一间从没发觉其存在的房间门前。此刻童肆勒心中惊恐万分,他强装镇定,笑着对在身旁两侧曾经的挚友说道:
“老邹、老临在皇宫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邹平常低声说道:
“一直有结界消除了人们对这间房间存在的认知,其实它一直存在,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而已。我们不是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一间房间存在嘛!现在…解除结界了,请进吧,童皇陛下,十二长老还在里面等你呢!”
童肆勒抬起因不安而颤抖的双手,搭在银制门把上,冰冷的寒意陡然侵袭他的手心,他笑了一声,回头问道:
“老邹、老临你们俩也在我的罪责联名书上签名了吗?”
回应童肆勒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看来真不应该让三圣剑出战啊!”
临行揪住童肆勒的衣领,气愤地斥责道:
“难道就只有三圣剑嘛?那些因为你盲目应战而无辜死去的战士们呢?那些因你穷兵黩武强行征兵入伍而致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们呢?骄奢淫逸的你看不见那些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平头百姓,那些连温饱都已经快成奢望的贫苦苍生,酒池肉林底下堆积的皑皑白骨,你可曾低眸看过一眼啊?灯红酒绿背后遍布的满目疮痍,你有过回首驻足凝视吗?…你都没有,不是刚愎自用地发动战争,就是一味地花天酒地,现在该是你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童肆勒阴沉着脸,对临行说道:
“你们这群尘埃之中的庸碌之辈,根本不可能懂得我的雄才大略。”
临行松开揪着童肆勒衣领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调整好因情绪激动而紊乱的呼吸。
“多说无益,童皇请吧!”
童肆勒忐忑推开暗室的门,这是一个狭小得只容得下一张方桌的空间,身后的门伴随着吱吱声缓缓关闭,无边的黑暗慢慢地萦绕在他左右。房门完全闭合的瞬间,暗室里亮起了一盏盏油灯,灯芯燃烧,发出橘黄色的火苗,重新照亮了这个黑暗的房间。童肆勒看见那些油灯凭空悬浮在空中,这个诡异的房间变得无比宽阔,甚至没有边际。他无比惊恐,慌忙向身后的门跑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入这个房间的门。
“明明就在身后的!怎么会呢?明明就在身后的…”
童肆勒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这时,以童肆勒为中心,周围出现了十二扇纱帘,每扇薄薄的纱帘后投显出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他们都端坐在纱帘后。
一种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其中一扇纱帘后传来。
“童肆勒,你可知罪?”
声音含透着极度的威严,让童肆勒不禁双腿有些发软。
“我我知罪……不,我无罪,我只是一时疏忽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想出补救的方法!”
“无罪?你怎么解释天元三圣剑的死讯?”
“我……我已经下令让距离天望山最近的壶山城城主——姚顺去支援解围了,是他,是姚顺抗命违旨导致三圣剑……不幸战死。”
“那你怎么解释为何春国人民活在这水深火热的人间地狱之中?”
“战争哪有不牺牲的?牺牲金钱,牺牲发展,牺牲人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世界能有更好的未来。”
这时另一种更具威严,更加响亮的声音从纱帘后传出。
“自你担任春国皇帝以来,春国的经济一路下跌,已然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强盛之貌,我们监君阁的职责是根据联名书上记录的罪行,一一进行调查,最终进行判决。你承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老实说无关痛痒,不会对最终的结果,产生丝毫改变,现在开始宣读联名书。”
从纱帘后又传出一个女性声音,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童肆勒!作为春国五千年以来第一百六十六任皇帝,在位期间严重失职……他的罪名其一,在其位不谋其政,每日载歌载舞,骄奢淫逸。其二,穷兵黩武,挑起没有必要的战争,强行征兵入伍,致使春国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其三,国力损失,由于童肆勒不当发动战争,导致春国经济严重下滑,部分国土被他国侵占,稀有资源遭受大量流失。其四,春国最强战力天元三圣剑因童肆勒的错误派遣,在望天山遭遇敌军伏击,被围困于望天山山顶,不幸战死!在此表示哀悼。我等作为春国国家最高官员,实在难以坐视不管,亲眼目睹他的一系列胡作非为后,我等痛心疾首,商榷再三后,万般无奈下,春国国家文化总督长——肖旗;春国国家安全总督长——李贤卫;春国国家外交总督长——武克桦;春国国家政务总督长——向天问;春国国家经济总督长——于国誉;春国国家军事总督长——邹平常;春国国家国事总管——临行;春国国家前任皇帝——辰旭。在此联合署名,请求监君阁依法判处现任皇帝——童肆勒。”
话刚落地,那封联名书也从童肆勒的头顶,慢悠悠地从空中落在他的眼前,看着看着,童肆勒突然苦笑起来。
“八个人的名字全都出现在这封联名书上,真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春国历史上遭遇八人共同弹劾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了吧!”
纱帘后的十二个人,同时高声宣布道:
“通过我们的调查走访,发现联名书上的内容真切属实,监君阁的诸位一致认为童肆勒的罪行馨竹难书,在此我们宣布,革去童肆勒的皇帝之职,同时施以斩首之刑,于三日后公开执行。春国第一百六十六任皇帝职位,暂时由春国国家国事总管——临行兼任。”
童肆勒恼羞成怒,对着纱帘后的众人口出狂言。
“你们不能这么做,五千年前的制度保障不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我才是永恒的真理!我是超越这世上一切的存在!我可以征服世界!你们这群卑劣的生物!根本什么都不懂!这个国家能成为我征服世界的跳板!你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愚蠢至极!可怜至极!说话!你们说话啊…”
在童肆勒疯狂的咆哮中,一盏盏油灯逐渐熄灭,这个房间回到最初的黑暗狭小。他身后的门重新出现并缓缓打开,一群身强体壮的宫廷侍卫将挣扎着的童肆勒押送至监牢。
童肆勒被关进牢笼不多久,临行和邹平常作为昔日老友的身份来到童肆勒的牢笼前探望,临行无助地看着这位和曾经认识的童肆勒判若两人的囚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童肆勒长发凌散,用深邃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临行和邹平常。
“败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登上皇帝之位你满足了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小心,鹰爪可以帮你抓捕猎物,也可以抓瞎你的眼。”
临行猛然抓住监牢的栏杆,情绪逐渐失控,眼中满含热泪。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的那个善良勇敢、勤政爱民的童肆勒呢?”
邹平常走过来拍了拍临行颤抖的肩膀。
“走吧,老临,他已经不是那个我们认识的童肆勒了,自从他领养那个女孩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邹平常和临行刚走出监牢,一位衣着华丽,面戴黑纱的少女,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位戴着面罩的宫廷侍卫,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童肆勒的面前。
失神的童肆勒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少女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嘴角疯狂上扬,眼中喷射出如同信徒看见真主一般的光芒。
“童心,你来了!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了你完成心中夙愿了。”
童心提起自己的裙摆,慢慢蹲下,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
“父亲大人,你可真没用啊!亏我还对你抱有那么大的期望,太令我失望了。”
童肆勒面露出绝望的神情,嘴唇哆嗦着。
童心突然捂嘴偷笑,然后眯着自己月牙一般的眼睛,对监牢里的童肆勒轻柔地说道:
“骗你的,不要摆出这副可怜模样了哦,我对你没有失望哦,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抱有期望…”
童肆勒陷入无尽的绝望地狱之中,双眼无神,呆若木鸡,犹如一只被主人丢弃的提线木偶。
“我这次来主要是拿回我的东西,白雾动手吧!”
一旁的一位侍卫,应声对童肆勒抬起手,只见监牢中的童肆勒脸上的五官痛苦地扭曲起来,开始在地上疯狂打滚,喉咙里发出痛苦地低吼声。接着,一缕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鼻中飘出,那名侍卫立刻将白色烟雾吸进自己的体内,随即,在地上童肆勒便昏死过去。
身旁的另一名侍卫——黑影,立刻伸出手化作一柄长枪,对着躺在地上的童肆勒准备刺过去,却遭到了童心的阻拦。
“不要做多余的事,他已经必死无疑了,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现在准备准备,是时候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童心再次露出瘆人的甜美笑容。
醒来的童肆勒头疼欲裂,此时的他回忆起了所有的事。那是他当上皇帝的第一年,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二人出门去郊外踏青,郊外的轻软草地、茂密花丛、葱郁树林、明媚阳光令人心旷神怡,父子不禁二人沉浸其中,正当童肆勒和儿子相聊正欢时,从树林里传出孩童的哭声,童肆勒独自一人循声而去,发现在一棵树下,一名五六岁的女童席地而坐,埋头抱膝痛哭着。童肆勒走到面前温柔询问起女孩,女孩倏然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片泪花,相反还带着一抹与她这个年纪严重不符的奸诈笑容,童肆勒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他慢慢抬起头,发现身后出现一名肤色雪白的女人,她吹出一团白烟钻进了自己的口鼻中,接着自己的身体、言行就开始不受控制,属于真正童肆勒的意识被囚禁在这副身体的内心深处,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一系列的荒唐事…
童肆勒牵着女孩的手,走出树林,走到自己儿子的面前,如同木偶一般地说道:
“童往,这个女孩是别国逃难到春国的,她父母都死了,我决定把她作为女儿收养,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和妹妹相处,听到没有?”
从此,童肆勒的亲生儿子——童往,受到冷落。而自己的父亲仿佛一日之间改头换面,开始纵情享乐,骄奢淫逸。从前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现在也变得不闻不问。他看着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妹妹独享着父亲所有的关爱,却无能为力,只好更加努力学习,即使他不靠父亲的关系,凭自己的努力,在十六岁那年就坐上了国家文档档案阁总长的位置,可还是没能换来父亲的一句夸奖。
这个坚强的少年,落寞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