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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去往南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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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十万大山
  山路崎岖,马蹄声急。
  南疆的道路本就盘延复杂,近些年又是地震频发,于是,那些个古老时代遗留下来的平坦公路大部分已经成了断壁残垣,如今只能与那些泥泞沙土交织盘错在一起。
  可在这样的路上,那匹马却跑得比在平地上还要快上几分。
  甚至,这匹烈马的支配者还嫌它跑得不够快,他竟扬起鞭子又狠狠地在那屁股上抽了几下,嘴里还不停地催促着。
  突然地,马儿的前蹄一脚踩空,竟跌了下去!
  马上那人反应极快地,在马儿整个跌倒之前便已经一个纵身踏上马背,而后再用力一蹬,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扶了扶自己头上宽大的斗笠,接着,周围便也有一群人围上来了。
  那些人看起来不过三旬左右的年纪,却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样或者两样的带刃兵器,走起路来叮叮咣咣地作响。
  这些人当中,为首的是个草皮头的壮汉,他右半边脸上挂着一道蜈蚣一样的刀疤。
  此时他站出来,说明了这伙人的来意:
  “喂,赶路的,把你身上的好东西拿出来给爷们儿上上贡,哦,那匹马也算一件儿哈!”
  不问姓名,不问身份,不问从哪来,也不问到哪去。很明显,这是一群剪路贼。
  所谓剪路贼倒是与那些个寻常强盗有些不同:
  寻常强盗多是当地那些不学无术的凶恶之徒,最多求个财色。他们的目标多是那些个押送货物的私人商队,通常在下手之前要问清对方本家来历。若是势力弱小的接便劫了,但倘若碰上个当地豪绅或是官家货运,他们便会摇身一变,成了护镖义贼。
  可剪路贼却并非如此,且不说这群家伙大都来自天南地北,很少有土生土长的当地子弟,只说他们的行事作风,遇上的不管是个人还是商队,不管是私货或是皇粮,只要是进了他们的招子,一律不问这货物的姓氏出处,便是要强夺,甚至连人命也是很少放过的。
  他们,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那方才马背上的赶路客听了对方放出的风口,便已明了这群人的路子,
  可他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只是伸手又正了正自己头上那顶宽大的斗笠,而后开口道:
  “在下玄甲卫大将刘毅瑾,有急讯向南疆节度使通报,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是的,那个“醉魁惑首”大闹天都之后,刘毅瑾也因为护驾有功,官职从玄甲卫统领升职到玄甲卫大将。
  这也意味着,他彻底从一个冲锋陷阵的军士变成了权力中枢中的上位之一。
  这个位阶身份报出来,果然也让那剪路贼首眉头紧蹙:
  “天都玄甲卫大将?”
  草皮头重复了一遍。
  刘毅瑾点了点头。他心想着,这身份还有些震慑力。
  可是,那草皮头琢磨了一会,而后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切哈!这么大的官,会只有单骑赶路?唬谁呢!看来你是不想活,那就把命也留下吧!”
  话音一落,那些个剪路贼皆举起了手中的家伙,目露凶光,准备一拥而上撕吧了刘毅瑾!
  一时之间,刘毅瑾便感觉到了四周瞬间弥漫起的杀意。
  可刘毅瑾却看了看天色。
  天色渐晚,日薄西山。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不知是对谁说了一句话:
  “唉……没有时间了!”
  而后,他看向那些剪路贼的眼神也变了……
  片刻之后,这里活着的只剩下了刘毅瑾和那个草皮头剪路贼。
  哦,还有那匹刘毅瑾骑来的烈马。
  那草皮头虽然还活着,但此时也是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他趴在地上,在刘毅瑾脚下艰难地呼吸着。
  刘毅瑾对眼前的这些家伙可没什么慈悲可言,毕竟这些剪路贼之前也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而之所以刘毅瑾没有要了这草皮头的性命,是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打手死了,你这个雇佣打手的还不走吗?”
  刘毅瑾冷着声音,向着那些剪路贼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可是,那里可不像有什么“人”在。
  寂静持续一分钟左右。
  接着,刘毅瑾把踩在那草皮头脸上的脚挪开,并向着他刚刚对话的方向走了几步,再次开口道:
  “不走?也不出手?”
  越靠近那个方向,刘毅瑾便越确定那里的确是有人在的。而且,虽然他嘴上这样试探着发问,但他可不会真的认为那家伙不会对自己出手!
  所以,刘毅瑾现在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张地戒备着,作为武者所拥有的内劲也一刻不停地运转周身,随时准备出手:
  这都是由于武者的本能告诉刘毅瑾,那个看不见的家伙,拥有着可不是这些剪路贼能比肩的实力。
  终于,在刘毅瑾向着那个方向迈出第七步的时候,那个看不见的家伙出手了——
  一道精纯的气刃凌空袭来,在刘毅瑾的脚尖前半尺的距离炸开,在地面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或者说是抓痕?
  而刘毅瑾早有防备,这一道气刃当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不过这手段也并不是为了杀伤刘毅瑾去的,而是对方的一种警告——
  无声的警告。
  面对这样的警告,刘毅瑾当然也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又向前踏出了一步,算是给了这警告一个答复:
  “我现在有使命在身,必须要入南疆境地……或者,阁下可以带我去见我想见的人?”
  刘毅瑾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迈着。
  但,却再没有刚刚那般的气刃飞冲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无到有,渐渐清晰的壮硕身形。
  最后,那“人”完全现出了样貌,竟是人的身躯上顶着一颗吊睛老虎的脑袋!
  更为离奇的是,这颗虎头竟然开口吐出了一股子川味的华夏语言来:
  “南疆可没有什么节度使,想活命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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