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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马鸣不止,张诚向军外望了望,静,真的静。百余名将士已经睡死,张诚却毫无困意——他哪睡的着?朝廷命令张诚带着这百余名将士追踪边外赫力人的动向,说白了,一支敢死队呗。
他们出征已经二十来天了,别说赫力人了,这二十天里基本上没见过除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张诚准备带将士们回去时,却得到了朝廷的新命令——死,也得追踪赫力人。这个命令,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弟弟张启——但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还比他早。
张诚知道,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回去等于抗命,要砍头的。为了鼓舞士气,张诚对战士们说:“过几天,等咱打了胜仗,咱回去,吃顿好的,我请客!”“等咱回去,我们去钓鱼去!”一天一句鼓舞士气的话,让这百来人跟着张诚在沙漠里乱逛,却毫无怨言。因为他们相信,张诚会带他们平安回去的。
马鸣声越来越急促,张诚边叫起副将白斩飞,一同前往马厩查看。睡眼朦胧的白斩飞看到眼前的一幕,睡意顿时消散九霄——马厩里全是马的尸体,唯独几匹幸免于难的马。急促的鼓点叫醒了睡眼朦胧的将士们。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不为别的,就为那死去的战马。其实说是葬礼,不如说是一场会议。
战马的死去,只意味着一件事——赫力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不可能是野狼吗?不可能,如果是狼,是不会将马尸体扔在马厩里的。可为什么不直接把睡梦中的他们杀了,而是去杀战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时,你不没睡吗?”江时喝了口水,“这样一来,杀战马不是比杀军人容易吗?”
“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张诚摸了摸胡须,
“我们调查赫力人是人尽皆知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是荒漠。在荒漠行军,没有坐骑,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江时看了看天空,“他们不是野蛮人,我们,低估他们了……”
张诚想了想,谢过军师,往帐篷外走。江时又喝了口水,喃喃到:“敌意满满啊!”
张诚站在望台上,向下面肃静的方正喊话:“弟兄们!朝廷不让我们回去,因为赫力人在。现在,如果我们回去了,我们就是失职了。我们现在走了,将来,我们的孩子就会上战场。我们现在走了,不仅对不起国家,也对不起自己。兄弟们,我食言了!”、张诚一下子好跪了下来。
见如此,所有人都颤了一下。原本肃静的方正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将军起来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再过20年又是一条好汉!”顿时间,人群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喊:“将军起来吧!我们永远跟着将军,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必定听从!”“是啊,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又救了我们多少次?”
在人群的喊叫声中,张诚站起来了:“弟兄们!让我们把赫力人打败,带着荣誉,回中原!”“打败赫力人!打败赫力人!”杂乱的口号渐渐的变的整齐。
只有一个人,站在军营门口,一声不吭。
(贰)
“驾!”
天方明,队伍又出发了。白斩飞看着身后十来人,心里无比的沉重。胯下的战马仿佛早已不存在,腿酸痛到了极点。他们不敢停,不敢懈怠,争分夺秒的往关内赶。一个时辰后,白斩飞踏入了县府:“县令!借你几匹马!快点!”
“白将军,在下就一个老母亲,怎么借你几个妈?这妈也不能借啊!”县令开着玩笑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可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快点的!”白斩飞不耐烦的喊道。
“白将军,规矩,你可都懂?”县令往案桌后面上一坐,拿出纸,提起笔,望了望白斩飞。白斩飞点了点头,在腰间摸了摸,找到腰牌,扔到了案桌上:“快点。”
县令接过腰牌看了看,又把桌上的本子翻了翻,然后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匹?!多谢……”县令打断了白斩飞的话:“不不不,就十匹!”
白斩飞走上前把县令从椅子上拽起:“十匹?!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这可是戍边腰牌!你有没有搞错啊?!”
县令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改口:“二十匹,二十匹。您是大将军,我就是个小县令。上面说您这种腰牌每两个月可以领10匹。我私自做主,给您20匹,不能再多了,再多小人的命就不保了!”白斩飞摇了摇头:“20就20,把他们牵来吧……”
又耗数时辰购置装备,然后匆匆向目的地柳下沙奔去。
在白斩飞和县令谈判的同时,张诚陷入了苦战之中。50个人,面对着近300头恶狼,也是饿狼。一开始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几个黑点,他们也没有注意,依然架锅起灶。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多,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错误——那几个黑点不是商人,而是狼,而现在,他们已经处于狼群中了。
那群狼个个皮包骨头,似乎已经十来天没有进食了,一个个眼睛冒着绿光。“二级戒备!”张诚大吼一声,所有将士都操起武器向彼此靠近。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整整一刻钟,两边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所有狼都屏息凝神。
忽然间,一匹狼朝天上一鸣,狼群如洪水般的向士兵们冲去。“杀!”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将士们也如恶虎般冲向狼群。张诚一发弓箭射中了头狼,头狼瞬间到下。它身旁的几匹狼拽着它的身体往后走。一匹狼突然停住,像头狼一般向天上鸣吼。
一个时辰,足足一个时辰,战斗才结束。剩下的一百多头狼,拽着地上凡是还能呻吟的狼撤退。而张诚这边,死的死,伤的伤,人数一下子少了13个人。去哪里?地上躺着7个,剩下几个不是已经在狼肚子里了,就是快要进狼肚子里了。血流成河,狼的尸体堆积成山,荒漠红了一大片。
张诚知道,现在不能等下去了,必须赶快和别的队伍集合。又背上家伙、伤员,匆匆向柳下沙去。
(叁)
张启不断的发抖。虽已经是四月中旬,但边塞还是很冷,时不时一阵寒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张启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怕。尽管身后44人都是营里的精英,但还有一个胆小鬼——孔乙。但还不是有44个精英吗?怕什么?正因为有精英,所以才怕——赫力人不会轻敌,打精英肯定会派千百个精英,以人海战术打败他们。等那个时候,别说44个了,440个都不管用。
从踏进森林开始,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的树太高了,必须爬上树才能知道。一看,知晓已是正午,森林了却依然是一片昏暗。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大约有两三个时辰了,人累了,唯一一匹马也累了,张启便下令原地休息。做饭的轻烟袅袅升起,森林这把天然的保护伞,完完全全挡住了烟。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座森林是一个杀手,一个无声的杀手,无声无息的把人扼杀。
与此同时,森林外面狼烟四起,人把森林围住了——是赫力人。一个手提斧头、背背弓箭的、跨在一头狼上的壮汉,怒气冲冲的望着森林。一个传令兵在壮汉边上嘀咕了几句,壮汉用赫力语命令道:“搜!”赫力将士们骑着马、狼,提着弓箭、大刀、长矛,齐刷刷的向森林里冲。狼嚎,让这片森林,更加恐怖了。
唯一一匹军马不停啼叫。孔乙似乎嗅到了什么,便掏出小刀,一只手捂住马嘴,一只手用刀向军马的心脏捅了两三刀。军马想要啼叫,“太痛了”,可又被孔乙堵住了嘴,无法啼叫,只好无声的死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孔乙。领将张启目睹了一切,便走到孔乙面前,用食指指着张启的鼻子:“孔乙,你想造反吗?!这是这唯一一匹军马了!”“安静。”孔乙捂住了张启的嘴,“想活命的趴下。”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听得到。
所有人显得不知所措,他们看向了军师江时。只见江时趴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其他人如法制炮般的趴了下来,滚了几圈。这时孔乙也松开手趴了下来。张启看了看,摇了摇头,也和众人一样。
几分钟后,几个赫力人牵着几匹狼路过——因为森林的掩护和泥土味的掩盖,赫力人没有看见他们,赫力狼也没有嗅到他们,便离开。
四十多个人趴在地上足足两刻钟才刚起来。起来后也不耽搁,匆匆向柳下沙奔去。
(肆)
白斩飞率先到达柳下沙,搭起了营宿。半个时辰后,张诚和张启几乎同时到达柳下沙。半个时辰后,张诚张启几乎同时到达柳下沙。营宿还没搭好?!这不是白斩飞的速度啊?!张诚想。他远远望去,正在搭营宿的只有六七人,其中几个还缠着绷带。一旁树下还坐着两个人奄奄一息,旁边有几个用白布裹起来的东西——那是尸体。
“怎么回事?!”张诚问白斩飞。
白斩飞长叹一口气:“我们弄完物资后,还没出城就遇到了几个小混混。他们伸手打人,想抢东西。我们还手他们才逃走。结果一出城们,又有五十来个混混提着长矛朴刀把我们围住。这些混混是城里面那几个带来的。我们护送这些东西突出重围,好不容易才脱险。”
张诚看了看马匹和食物,长叹一口气:“下次,把自己和弟兄们的生命放最前面。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人员的大量伤亡使张诚不得不让受伤弟兄们先退回城内。这伤员一撤,军中只剩下了九十几人。这数量一个山寨的人都比这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