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孟忠来还在梦里,现实的他已经来到了他的二十岁。
隔壁公鸡叫完初晓,早就睡回笼觉去了。
孟家院子里绑着一只脚的这只小母鸡却无法入眠,不知是在学公鸡打鸣,还是在喊救命。
厨房里冒出的青烟似乎是它的白无常。
绳子另一头套在围着石桌的四个石凳的其中一个上。
孟中楼一只脚踩着其中一张,钓钩仔细在桌角磨着,姜如玉则选了另一个对着厨房的石凳坐着缝补桌上的衣物,顺便观察小窗内的情况。
这时,关万水和儿子宋金来带着礼物来孟家拜访。
钩子小心悬在石凳旁生锈的钓竿上、针线随意别在布料上,两人这才出门相迎。
“大哥,嫂子,我有点事找你们。”
孟中楼和姜如玉以为这是给儿子孟忠来的岁礼,于是在两个女人推脱了几回之后,姜如玉接过酒还有礼盒。
宋金来则怯生生地被母亲摆到人前,跟自己不熟悉的亲戚鞠躬,递上一个信封。
“金来考上了官,宋家也挺支持,新屋也落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处吧。”
孟中楼本能地推托,对不识字的两夫妻来说,信封上的内容,他们自然是不认识,但信封的颜色并不是红色的,所以这信封必然不会和礼物是一个意图。
可是除了孟忠来的生辰,夫妻俩想不到今天还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孟中楼边试探边自我推测。
毕竟对他来说,一旦考上朝廷官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还是你想嫂子给金来做官前准备一身新的常服,我最近手头还有些要忙活的,可能帮不上。”
孟中楼看看自己妻子,姜如玉会意。
姜如玉把礼物放在石桌上,重新拾起针线给关万水展示自己手里的衣服样式和厚厚一捆布料。
“都不是,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这个。”
关万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为难地再次把信封往前递。
手指着信封上的几个字,一二三,一个个指着。
“这是?”
孟中楼和姜如玉才又仔细看了信封,上面似乎写着三个字。
孟中楼认识第一个字,是他弟弟过继之后改的那个‘宋’字,后面两个字只是隐约在哪里见过,仅此而已。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昨天宋族长连夜托人送来的,交代我们今天一定要来找你们商量。”
关万水有点学识,加上宋远金过继后也是有教书先生的,她和孟家不常来往,所以她不知道这俩夫妻是大字不识的。
关万水以为哥哥嫂子的疑问是针对这封信里的内容。
可以说他们仨,就是鸡同鸭讲。
小母鸡:啊对对对。
“有人在家吗?”
当院子里的人像浆糊一样拧巴的时候,半掩着的门被一分为二,清清楚楚。
“孟老您怎么来了,你快去倒水。”
来人是孟家的族长,这下,孟中楼更想不通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姜如玉又放下针线,看来今天不适合做女工,她只能抱着桌上的东西先回屋。
她又是叫孟忠来起床见客,又是去厨房放下酒壶礼物,又是把鸡绑到厨房里,并倒了几碗水,码好托盘才回到院中石桌放下。
“宋家小娘子也来了,看来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
孟族长看了眼关万水手里的信封,他也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个一样的信封。
要不是两封信上的字不一样,怕是再来一封就能消除了。
“宋族长身体不好,所以让我们自己来了。”
关万水向长辈行礼,然后柔声回答。
“行,既然人都齐了,那让忠来把信封拆开给念念。”
孟族长被安排到石凳上坐下,三个大人才落座,两个小辈的则倚在自己母亲身侧。
孟族长把孟忠来从姜如玉身边叫到自己身边,把信递给他。
众人屏息,等待谜底揭晓。
“本人宋远金,自愿将北大街一号宋府送予孟忠来,为防他人觊觎,特立此证。
一式两份,见证人宋铁虎、孟燕南。
宋远金,二三年八月留。”
孟忠来拆开孟族长的这封信,取出一张有些发黄的字条,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念出信里的内容。
这对他来说还算容易,这个朝代的字和他原来世界的一样。
但是想通过考试却是不行,因为这世界的诗词歌赋他是一个没听说过,而朝廷考试的这四科正是这些内容。
这也是他穿越来坐在考场里得到的经验,他基本放弃走仕途这条路,但这仅仅是孟忠来自己的意志。
“这是?”
念完信的内容,识字和不识字的一齐对着‘宋铁虎’、‘孟燕南’这两封摆在一起的封面发出各自的疑问。
“遗书。”
孟燕南清咳一声,把除自己名字外的那封信也取出来。
两封信的信封和内容物两两相对齐,他在来的路上已经预想到现在的状况了。
“二三年不是十七年前...可是北大街一号不是前段时间刚买的宅子吗?而且为什么要送给忠来?”
孟中楼虽不识字,但也听明白了信的内容。
正因为他听清了,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远金突然那天把我和宋族长聚到一起见证了这份遗书,不久就离世了。”
孟燕南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一天,他、宋铁虎、宋远金在祠堂写下这两封遗书的过程。
正好三个,可以消除了。
“可是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有这封遗书。”
关万水听到宋远金离世,才有些激动地提出她的不解。
语气里夹杂了宋远金死后自己差点被赶出宋家,推搡晕倒发现有遗腹子才没被赶回娘家的种种委屈。
“因为那时候我和老宋都不太重视,毕竟北大街一号那时候还是别人的,我们当时都以为是远金回光返照。”
孟燕南看关万水眼中含泪,不敢与她对视。
当时宋远金身体那种条件,和他说出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话,就算和关万水说也无济于事,毕竟那时候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既然是玩笑,为何今日又送来这两份遗书?”
孟中楼知道再说下去气氛就更微妙了,忙插话道。
读别人的空气倒是一把手,自家人的情绪却完全不管不顾。
“一是我听宋铁虎说北大街一号真的变成了现在的宋府,二是这个。”
孟燕南收起尴尬,一手拿一个信封,眨眼间瞬间翻了个面。
好怕他来一句,庄家请开牌。
“四十年九月一日启封。”
孟忠来因为离得最近,字又正对着孟燕南,于是当他看到信上的字便脱口而出。
这回不能推到钱的身上了,八成只能推到起床气上了。
“今天?!”
孟中楼和姜如玉惊坐起,夫妻二人在心里呐喊: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
怎料厨房此时窜出一只‘乌鸡’来,窗户冒出了它的黑无常。
完了,菜烧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