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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后带耳机听歌,看着风景一路后退,是未古出行时的固定操作。
未古认为这样做有两点好处:一是可以专心欣赏窗外的风景,二是音乐可以增强欣赏风景的感觉,像是欣赏美术馆的有声画卷。
可随着这声“你好”的传来,未古知道,窗外后退的风景已无法吸引他的注意,此时的他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摘下耳机,赶忙回答道:“是,这里是07C座位。”
女生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令人心安的柔和。未古这时才近距离看清了女生的面容。
她是典型的江浙一带女生的长相,温婉动人,细腻的脸庞上点缀着灵动的双眸,落座时摆动的发丝带来香气阵阵。未古轻声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装作一副旁边女生并没有影响他乘车节奏的样子。
列车启动,站台、铁轨、高楼、农田,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列车已经加速到300km/h,未古的思绪如同这车速也在高速运动着。
“该说点什么才好”“会不会打扰到她”,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未古脑海中交替出现。如同在沙盘上模拟交战的两支部队,任何一方都不具备压倒性优势。
女生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不断地消息弹窗令人不禁猜测,她是否正在和屏幕另一端、处于地球上的某个角落的异性个体聊得火热。
她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纤细雪白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屏幕,指甲与玻璃表面碰撞后传出的“哒哒”声,尽管很轻微,但在未古耳中,像是等待着破译的摩斯密码。
就在列车即将抵达下一个站点前,她停止了这项秘密工作,转头望向窗外。此时的天空精心挑选了湛蓝作为它的打底衫,又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别了几朵厚实的云朵作为胸针。
忽然,一抹阳光从斜后方打到女生的发梢上,黑发在阳光的映衬下,变成了像是被天然染发剂包裹的栗棕色。
女生身体的轮廓在朝日的阳光下逐渐变得朦胧,那么近又那么远。
此时的未古还不知道,一个多月后的某日傍晚,他将再次看到这景象。
“列车即将进站,前方到站玉城站,请到站的旅客带好行李物品、有序下车,谢谢。”随着广播声结束,列车驶进了车站内。列车过道内已经排满了等待下车的乘客,车厢内也变得嘈杂。
见到女生并没有起身收拾行李的举动,未古确认了这里不是女生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暗自松了口气。昨日他的那些所谓的深刻思考早已抛之脑后,他可不愿意就这样结束一段还没开始的情愫。此时他想,至少要给这不到一小时的心灵之旅起个头吧。
到站旅客陆续走出车厢,新上车乘客落座后,列车又发动起来。
发车后,未古明显感觉到,经过了一个停靠站点后,他整个人像是得到了精神按摩一样放松下来。也许是因为二人共同行进了一段旅程,抵达了一个目的地,好比共同完成了一项任务,即便这期间没有任何交流。至少未古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