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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的死导致戴梦尧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才好,当场复仇吗,可是他的身体迟迟没有行动。
阳光明媚地照着红花绿叶,地上的鲜血在阳光下也鲜艳得很。左紫嫣似乎用尽了力气,她也扑倒在地上了。
左云鸥也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没想过要取他们母子性命,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们。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最心疼的依旧是他的女儿。他叫唤着围在一边的汉子把左紫嫣抬去房间等待大夫来治伤。
他走到戴梦尧面前,取出一袋银子丢在地上,他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节哀顺变吧。你若想报仇,尽管来找我,我的女儿,是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的。”
左云鸥拔起他送给女儿的玲珑宝剑,上面的血缓缓滴下。他寻了一块布把剑上的血擦干净了,丢在夏云的身上。此人先前还有一丝愧疚,拔出剑之后,他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戴梦尧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夏云的身体,目光随之转向了左云鸥,发现他的眼神满是不屑。或者说,这条生命在他眼里已经消失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就是不存在了,不存在就不存在吧。
“死了一个人,你似乎没有感觉。”戴梦尧忽地站起来说道。
“不是没有感觉,而是感觉过了。”左云鸥眉头一紧,感觉到戴梦尧此刻像是个炸弹,随时会爆炸。
左云鸥又说:“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你不能每死一个人都要去伤心欲绝没完没了吧。看开点,年轻人。
戴梦尧不再说什么,只是含泪捡起那袋银子,后抱起夏云走出青龙帮。他沿着街道一直走,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些小孩子还被吓哭了。甚至还有人向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戴梦尧都没有去理睬这些东西。直到中午时分,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可以肆无忌惮地洒到大地上。他已满头汗水,汗水和流下的泪水交融一起无法分辨了。
去到郊外一片树林里,戴梦尧徒手挖了一个深坑,手指都破了流血了他也面无表情,上一世经历过家败人亡,这辈子还是要失去所有的亲人。
他感叹道:“难道这就是命吗?”
埋葬夏云后,他找了块石头刻上“娘亲夏云之墓”六个字,又在旁边移植了一棵小柳树。
他在墓边守到了晚上。那一天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饥饿的感觉。他的眼神变得很空洞。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前世的画面,可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动,就像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而已。
那几天,戴梦尧都是在夏云的坟墓附近活动。他用左云鸥的钱买了许多烤鸡肉、烤猪肉和一些水果摆在坟前。他饿了之后,也会就着这些拜祭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去。
因为天气闷热,那些肉在一天后就慢慢地变臭了,可他也无所谓地往肚子里塞,大口大口地吃。直到那日中午,依然艳阳高照,他肚子一阵一阵地痛,他寻了个树多草多的地方解手。
自那解手之后,戴梦尧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体重都减少了。他感觉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跪拜了他的娘亲后回了青州。
左云鸥虽然想掩盖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毕竟也算是家丑。可无奈纸包不住火,那消息不知从哪个不给面子的人那里传了出去,还传的准确无误。
戴梦尧回到了青州,就发现人们常常谈起在青龙帮发生的一件令人愤恨的事情,左紫嫣的名声可谓是臭到阴沟里了。
他们都说,近来青龙帮来了一个身手不凡的少年,那少年与他娘亲是一起来的。起初,左云鸥还待他为贵客,而他的女儿左紫嫣却趁少年不在家虐待他的娘亲,导致他的娘亲病重不起。那左紫嫣还死不饶人地羞辱少年,并让青龙帮的人围殴少年,少年打败了所有人并重伤左紫嫣。最后左云鸥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少年大打出手,最后的最后,左紫嫣用她的玲珑宝剑杀了少年的娘亲。
这个故事已经在青州广为流传,人尽皆知。戴梦尧听着自己的故事百味陈杂。即使他回到了青州,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烟花楼是青龙帮的,他自然是回不去了。
那日,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看着小孩子打闹,商人叫卖,农民扛着锄头经过,小狗乱蹿。甚至,他还看到齐石骑着马往青龙帮的方向奔驰。
那齐石到了青龙帮,与左云鸥见了面直接说:“左大哥你怎的这么糊涂,竟把戴梦尧给赶走了。”
左云鸥听了此话气鼓鼓地拉着齐石去见他的女儿:“你看看我女儿,十多天了,还在这里躺着,可见我女儿伤的有多深。我没要他偿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齐石哀声道:“可你做了什么,你女儿杀了人家的娘亲啊,那可是至亲啊。”
左云鸥听了更生气了,他拍响了桌子说道:“死了又怎的,不过是个流民,我当初收留他们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齐石叹了口气。他说:“左大哥啊左大哥,你看人怎的不准呀,那少年是块待打磨的璞玉,假以时日,他定将名震江湖,他心性又好懂得知恩图报,并非白眼狼之辈,留他在身边可以壮大你的势力呀。哎,错过了。”
左云鸥听了连声说道:“不不不,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他武功是不错,可也不至于被你夸成这样呀。”
齐石摇头晃脑道:“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只希望他并非记仇之人。小弟有任务在身,不可久待,告辞了。”
齐石与左云鸥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骑马走了。左云鸥一直自言自语道:“不不不,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一个小屁孩,能怎么滴。”
到了晚上,戴梦尧在客栈寻了一些肉食和酒满足了口腹之欲。他一边晃荡一边沉吟着什么。不知不觉竟走到烟花楼门前,恰巧被丰千钧看到了。丰千钧知道他已是青龙帮的弃子,他更与左云鸥有杀母之仇,不敢上前搭话。
戴梦尧哼了一声便经过了哪里。而在西街那边,蹿出了熊熊的火光,有人大喊:“走水呀。”街上顿时乱作一团。恰在此时,在人们忙于灭火之际,戴梦尧看到一个黑影在屋顶上嗖嗖地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