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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师古得到命令,立刻赶来见李存信。
“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一个庄主都杀不了。十天之内,我要胡途的人头,这次再完不成任务血影门也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庞师古似乎并不害怕这位四太保,不疾不徐的说道:
“神剑山庄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根据我们调查,庄内守卫森严,高手众多,甚至比皇宫的守卫还要严密。任务我们会完成,但不急于一时,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呵,那你说需要多久时间?”
“下个月初五,神剑山庄举办武林大会,届时我们倾巢出动,利用各方势力,挑起大乱,然后再趁机下手刺杀必成。”
“好,我就再多给你们几天时间。还有我那三哥,居然不顾家族利益,帮助一个外人,万不得已只能换个人坐那个位置了,这件事你们也先谋划着。”
“属下遵命。”
庞师古扭头向外走去。
“血雨腥风,一定要记住,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庞师古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深深一躬,扭头继续向外走去。
孟绝海,邓天,张归三人接到黄巢的命令,下的金顶太行山,一路向东南行去。
丐帮的总部在河南洛阳。此时的丐帮还处于成立初期,起初是由一些要饭的人划分地盘成立的,当时正值黄巢起义,天下大乱,大量流民沦为乞丐。神武将军蔡靖的弟子庄义方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看到这么多流离失所的乞丐,便将他们聚集起来,成立了丐帮,之后投奔黄巢,成为黄巢心腹大将,黄巢攻陷长安后便不思进取,贪图享受,庄义方愤愤离去,继续做他的丐帮帮主。
直到黄巢兵败,庄义方誓不帝唐,拔剑自刎,自此丐帮群龙无首,正处在混乱状态。
黄巢之所以要掌管丐帮,一方面是觉得对不住那些跟随自己打江山的兄弟,另一方面愧对庄义方,他想替曾经的战友,兄弟做些事。
三人来到晋冀交接处的一条小河旁,翻身下马,准备洗脸,烧水吃口干粮,张归突然发现河流的草丛中躺着一个浑身伤口的汉子。
三人将这汉子抬上岸,一摸鼻子,还有呼吸,于是生起火堆,让这冰冷的身体取暖,邓天给他包扎伤口。孟绝海将烧开的水放温,掰开汉子的嘴巴灌进去。半个时辰后,僵硬的身体开始变软,孟绝海又给他灌了一碗温水,这汉子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兄弟,为何伤成这样?”
孟绝海给他披了件衣服,问道。
“感谢三位恩公救命之恩,水,水……”
孟绝海又给他喝了半碗温水,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
三人扶着受伤的汉子坐靠在树上,随着呼吸变得匀称,说话也有了力气。
“我们三兄弟来自太行山准备去河南洛阳,兄弟你这是……?”
为了打消男子的疑虑,孟绝海主动介绍了自己,受伤这么重,肯定被仇家所伤。
“我叫葛从周,遭遇兵败,逃到这里便昏迷了过去,多谢壮士相救,不知三位可否送我回洛阳,我本是汉王军中将领,既然活了下来,就要回去面见陛下,请求处罚。”
“你是葛从周?那可是大人物啊,听说你还跟随过黄巢?”
“当时起事,我跟随汉王一起追随黄巢,后来朱温投靠大唐,我便一直跟随汉王,与黄巢也算是相识。”
“唉,你的汉王已经不在了,被唐王杀了,如今的洛阳是李嗣源主政,你还是别回去了。”
三人一路上早已听流民在讲洛阳发生的事,知道汉王朝已经不复存在。
“兵败那一刻,我已料到今天的结局,但我还是想亲眼回去看看。”
“那好吧,等到了前面的镇子,给你弄辆马车,我们送你回去。”
“骑马就行,我主要是太饿了,马车太慢。”
“那更好,你吃点干粮,喝点水,恢复了力气我们就出发,先去买马。”
葛从周也不客气,接过干粮狼吞虎咽,一会三个馒头一碗水下肚,晃晃悠悠站起来。
邓天,张归共骑一匹马,葛从周半坐半趴在马背上,四人向前面镇子赶去。
到镇上,吃完酒菜,备好干粮,又买了一匹马,四人一路向洛阳进发。
三日后,终于来到洛阳,看着城头飘扬的唐字旗,葛从周终于死了心。
“葛兄弟,日后有何打算?要不跟我们一起去找丐帮吧,以你的能力做帮主不是难事。”
“丐帮?也罢,日后咱们兄弟共进退,以报三位哥哥救命大恩。”
“兄弟客气了,都是江湖中人,举手之劳而已。”
四人挑选人多的地方寻找,人多的地方乞丐也多,突然人群中蹿出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一手破碗,一手木棒,形貌憔悴,疯狂地奔跑着。他的步伐虽然颠簸,但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仿佛在跳着一支荒诞的舞蹈。
一簇簇灰白的头发,从那破旧的帽子下散乱地伸出,随风摇曳。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像一把锯子在锯木头,口中还不时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词语,有些甚至根本无法理解。他边跑边嚷嚷,声音高亢而激动,仿佛在跟随着一个无形的旋律。胡言乱语中充满了混乱和矛盾,有时是祈求,有时是抗议,有时是自言自语。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属于现实的世界。
“唉,诸侯连年征战,百姓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乱世人不如太平狗啊!”
孟绝海感叹一声。
另外一群乞丐见这四人衣着干净整齐,于是围拢过来唱起了“莲花落”:
人道光阴疾似梭,我说光阴两样过。昔日繁华人羡我,一年一度易蹉跎。可怜今日我无钱,昼无擅粥夜无眠,落得街头唱哩莲。一生两截谁能堪,不怨爷娘不怨天。早知到此遭坎坷,悔教当日结妖魔。而今无计可耐何,殷勤劝人休似我。
葛从周摸了摸怀里,身无分文,双手一摊,尴尬的笑了笑。
邓天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到唱“莲花落”人的碗里。
“兄弟,你们是丐帮的人吗?可否带我们去你们总舵?”
“行人走路要有神,万事具备只为真。
背起行囊不怕难,路途虽远终有完。
明知险路不可行,偏偏要走鬼门关。
是非颠倒做人难,不如坦荡去安闲。
千里曲径入幽谷,路旁春色静中收。
耳不旁听心不乱,凭君先到游世间。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刀疮易去,恶语难痊。有理不在言高,无理空话费言。”
孟绝海问完,带头的乞丐又唱了一段,告诉三人有危险,莫要前去。
邓天一听,不干了,我们是干嘛来了?有危险就不进门了?那老大交代的事怎么办。
张归一把拉住邓天,向带头的乞丐抱拳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们与庄帮主是旧识,一来想向庄帮主上柱香,二来看看有什么未了之事需要帮忙。”
带头唱“莲花落”的乞丐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
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吵什么,吵什么我老叫花子睡会觉都能被你们吵醒了,不肖子孙。”
一个老乞丐,晃晃悠悠从墙根站起身,手里一个大酒葫芦,胡噜一声灌了一口酒。
众乞丐闪开一条路。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你醉,能让你醒,能让你哭,能让你笑,能让你活,能让你死,能让你忘了过去,能让你回忆从前,酒已醉,心已死……”
说完仰起脖子,再喝时葫芦已经空了。
“晦气晦气,没有酒可怎么活”。
“我请你喝酒。”
“醉月楼?”
“您老说了算。”
张归答应请人喝酒,是觉得这个老乞丐不简单,对方肯定也是有话要说,故意打的机锋,这不就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