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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沐凌薇悠悠转醒。
她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发现自身竟是已无大碍。
沐凌薇欣慰的同时倍感惊奇,她受了多重的伤,自己心知肚明。
昏迷前的事情她还是记得一些的,她记得那一席名贵貂裘的少年带着她来了一座破落道观,喂她吃了一颗不知名的丹药。
她短暂沉吟片刻,拉回思绪,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个少年的貂裘,后背的衣服已经被锋利之物划破,少女的脸色此刻有些冰冷难看。
“沐姑娘,事出紧急,还望见谅。”
此时,墨扬推门而入。
一见来人,少女下意识的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貂裘,随后尽量语气平和道:“世子殿下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凌薇当是感激不尽才对。”
“沐姑娘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沐凌薇笑了笑道:“世子难道忘了,昨夜在我昏迷之前,你已经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墨扬点点头,笑容略显苦涩道:“我如今只是一介草民,沐姑娘换个称呼吧!让有心人听了去,会惹上麻烦的。”
“那就叫你墨公子吧!”
沐凌薇眼神真诚道:“总之此次要谢谢你。”
墨扬淡笑着点点头:“沐姑娘若不嫌弃,就暂时穿上这件貂裘吧,待会儿买一件合身衣裳再还我不迟。”
沐凌薇感激的看了一眼墨扬,点了点头。
三人告别陆寻之时,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邋遢道士忽然开口说道:“你中枢魄受重创,武功尽失,恐怕神仙难救,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人,或许他有办法。”
一向镇定自若的少年猛然回头,深眸处难掩一丝激动。
“还请陆道长明示。”
墨扬的声音此刻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魔僧万坤。”
陆寻说道。
墨扬有些急迫道:“陆道长可知此人在哪儿?”
“他一年前来过我这里一趟,带着一个狐族少女,从我这里讨要了一枚丹药就离开了。他行踪隐秘,去了哪儿我也不知。”
陆寻说完,转身回了大殿。
墨扬对着那道沧桑孤寂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谢了,陆道长。”
少年平静已久的心湖此时此刻终于起了波澜。
三年了,一个人的心境从绝望到平静,过程是无比折磨的。
这一刻,他就像从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
三人刚出道观正门,楼飞便迫不及待道:“师傅,方才你说,在人家的地盘议论人家的事情,是不礼貌的行为,现在我们出来了,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快说说,那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先前在道观里,小楼飞好奇心作祟,逼问的紧,墨扬只是随口应付而已。
其实真正原因是,只要他们身在那座破落道观中,他们的一言一行,那个邋遢道士都会了如指掌。
此时,身披白色貂裘的沐凌薇也是一对美眸中带着几分好奇。
墨扬边走边道:“他叫陆寻,是清薇道门唯一的传人。”
“清薇道门?”
沐凌薇黛眉微蹙道:“清薇道门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覆灭了吗?”
墨扬笑了笑:“但传承还在,那陆寻是百年难遇的修道奇才,他的师门拼死保下他,清薇道门的覆灭其实跟他也脱不开关系。”
“什么情况,师傅?快说说。”
楼飞一脸好奇。
墨扬微微摇头道:“有些秘密是不能说的,何况人家刚刚还有恩于我们,我们转头便在暗地里嚼人家舌根,若是如此,真就不礼貌了。”
楼飞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沐凌薇轻声道:“道门传承有将近万年之久,如今说覆灭就覆灭了,真是令人唏嘘。”
……
前方有一辆马车安静等待。
待墨扬三人走近之时,一名中年马夫满脸带笑的迎了过来:“几位客官,我们接下来去哪?”
这个中年马夫态度极其友好,主要是这三个年轻人出手颇为阔绰,清晨时,这三个年轻人为了加快行程,直接给了他三倍的价钱,像这样的大主顾,他一年也碰不到几个。
“沐姑娘有何打算?”
墨扬与楼飞同时看向沐凌薇。
就连那中年马夫也是偷偷瞥了一眼这个身披白色貂裘的貌美少女。
他清楚记得,清晨时,这少女还是一副病恹恹的神态,现在过了没多久,似乎已经恢复如常,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一个马夫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真正让他心下惊叹的还是这少女的美貌,他常年拉客,见过的大家闺秀数不胜数,可像少女这般容颜绝世、气质绝佳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墨公子,我想尽快回族,我担心我父亲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沐凌薇眼神落寞。
墨扬点点头,看向那位中年马夫道:“大叔,劳烦您费些周折自己走回去吧!这辆马车我买了。”
“啊?”
马夫一愣过后,笑容僵硬道:“这位公子,不是在下不想卖给您,实在是这马车的买卖在下做不了主啊!您也知道,在下只是个跑腿的。”
墨扬淡笑道:“放心大叔,我出三倍价钱,您只管回去交差,我保证您除了不会被老板责骂,他还会分您一笔不菲的报酬。”
“三倍?又是三倍?”
马夫眼睛一亮,心思活络起来。
墨扬从乾坤袖中拿出一枚金锭递与马夫:“大叔,这是十两黄金,您收好。”
马夫握着沉甸甸的金锭一时陷入呆愣之中,他恐怕这辈子第一次亲手摸到这么多钱!
“沐姑娘,上车吧!”
“小飞,你来驾车。”
“好嘞师傅。”
楼飞充当起了马夫。
沐凌薇看着墨扬,欲言又止。
只见这个少年神色认真,她当下便没再多言,当务之急她要尽快赶回家族,途中能有墨扬与楼飞二人作陪,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屡次麻烦人家,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马夫捧着金锭回过神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几十米开外。
他们没有再进青火城,而是绕着城外的官道一路南下。
密闭且狭窄的空间里,少男少女独处一处,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马车里,沐凌薇美眸深处略带一丝拘谨,她悄悄瞥了一眼身边这个少年,只见他一直在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本来还有一些疑惑想要少年解答,但见对方似乎不愿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马车略有颠簸,墨扬心中想着心事,最后沉沉睡去。
他如今的体魄跟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没多少区别,体力精力有限,一连几天劳心劳力,此刻他属实有些累了。
某个时刻,在沐凌薇眼里一直都是风度翩翩从未失态的少年,忽然跌撞在了她的怀里。
少女顿时娇躯一僵,白皙的脸颊有些发烫。
他不是故意的,此刻他眉头舒展,睡得很熟。
或许是他了却了一桩心事,亦或者他是真的累了。
沐凌薇没忍心将他推开,她微微扭动身体调整了下姿势,随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闭上眼睛运转心法开始调息内气。
到了她这种境界的武修,睡眠已经不是必不可缺的了,只要愿意,她可以一连一月不睡,只需调息内气,什么疲乏劳累皆会很快消除。
就这样,马车里少年枕在少女的腿上,安安静静,睡的分外香甜。
“吁…”
傍晚的时候,充当马夫的楼飞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师傅,天黑了,马儿也跑不动了。”
楼飞转身撩起马车遮帘,却是看到了微妙的一幕。
只见那位漂亮姐姐有些慌乱的将师傅一把从腿上提了起来。
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墨扬醒来,他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睡得这般安心了。
“到哪儿了小飞?”
墨扬坐直身子,有些迷迷糊糊道。
小楼飞一脸坏笑道:“回师傅,我们马上就到镜州了,只是现在天黑了,马儿也跑不动了。”
墨扬有些古怪的看着楼飞,不知这小子为何笑得怪怪的!
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少女,只见少女尽管看起来平静如常,但脸色依然有一些不自然,再联想到先前自己好像是被一股大力拉扯而起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墨扬干咳一声道:“我们找个客栈吧!明天一早再出发。”
“好嘞师傅。”
楼飞冲着墨扬眨眨眼睛,放下遮帘。
“驾…”
马车缓缓走动起来。
墨扬看向沐凌薇,歉意一笑道:“沐姑娘,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少女淡淡道:“无妨的,墨公子。”
墨扬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沐凌薇心头疑惑:“救你,我是奉了我父之命,你不用一直挂在心上。你我两家本就交情匪浅,我出手救你也算分内之事。”
“齐王?”
沐凌薇微微讶然。
墨扬点头道:“沐叔叔多年前曾被一人偷袭重伤,留下隐疾,如今旧疾复发,性命垂危,他便传信于你,命你速回家族。我父算到你此行回族定会遭遇不测,所以动用了他的暗网确定你的行踪,昨夜我在那座山神庙等你,是提前得了情报的。”
经此一说,沐凌薇恍然大悟。
“我懂了,不过无论如何,世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凌薇是莫不敢忘的。”
墨扬淡笑道:“沐姑娘怎么又用这个称呼!”
沐凌薇微笑道:“仅此一次了,墨公子。”
墨扬笑了笑,随后悠悠道:“明天我们就可进入镜州境内,沐姑娘有何打算?”
少女闻言眼神微冷,随后成竹在胸道:“我现在重伤痊愈,那些贼人已经奈何不了我了,那幕后之人虽不好对付,但他是不敢对我公然出手的。”
墨扬平静道:“沐姑娘已经猜到那幕后之人?”
沐凌薇点点头道:“沐北元,我们沐家的大长老。我死了,我父亲那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就是他孙子的,如果让他得逞,我镜州的八万精兵就彻底掌控在这个老匹夫手里了。”
墨扬沉声道:“沐叔叔的一品军侯之位是先皇亲封,如今先皇驾崩,风云变幻,这个沐北元既然敢趁乱而起,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恐怕背后亦是有人撑腰。”
沐凌薇冷笑道:“给他撑腰之人很好猜,墨公子不会猜不到吧?那人此番针对的不只是我们沐家,真正的目标恐怕是您的父亲齐王!”
墨扬点点头,道:“沐姑娘原来早已心如明镜。没错,你们沐家还有小飞的楼家,号称我父亲的左膀右臂,那人真正的目的是想削弱我父亲的实力。这样说来,沐姑娘屡屡陷入生死攸关的险境,还是被我们墨家所牵连。”
沐凌薇微微摇头:“墨公子不必这么说,公是公私是私,我沐凌薇虽是一介女流,但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墨扬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此番在下定会将沐姑娘安全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