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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消停了几天,浑身又皮痒痒了,还是想出去玩玩,顺便探查一下鬼主的下落,但这次,梦娥不听我的,说什么也不开宫门。她说上次是鬼天的节日,出去溜达还说得通,现在无缘无故去走动,太不正常了,很可能露馅了。
我在宫中大吵大闹也没用。砸东西搞破坏也是白搭,这里的东西不怕摔,而且它们都是由空构成的,空与空之间没有碰撞干涉,它们可以相互透过,这和人世所见是全然不同的。
我眼睛上有她白图章的副本也没用,尽管那玩意儿现在可以打开宫门进来,但出宫不管用,她就是不告诉我机关在哪儿。
天天就这样无所事事与梦娥在宫中打闹,也没多大意思。这当儿我又想起梦娥过来贺桥之前是唱着歌的,便让她把鬼天最好的歌儿唱给我听。她说:“唉,我这宫中从早到晚都放着悠美的曲子,用的是256个负音,可惜你那人耳听不到呀!我们鬼天的音乐有正负各256个基准音,人间却只有7个正基准音,我即使唱一首天上的曲子,你有249个正音和256个负音听不见,连都连不起来。”
我说:“什么负音,真是闻所未闻。”
梦娥说:“音乐的最精华之处全在负音,它自己不发声,实际上是一种诱导符号,让听者从魂魄里按照诱导符号的节奏和高低激发出相应的声音出来,这才是歌曲中最优美的部分。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用在这里应该叫做:此时负音胜正声。算了,你们理解不了!”
我说:“理解你个大头!我不管,真的太无聊了,你唱一首我听听。”
于是她唱了一曲叫《希丁》的天曲,我听到的只有断断续续几个音,比拉锯还难听!我立马让她闭嘴。看来这条取乐的途径走不通。我喊道:“闷死人了?”又嚷着要她打开宫门,让她带我去鬼天找乐子去。可她居然不睬我!
我在宫里像驴子拉磨一样,转了几个月的圈子。我脑子里一直在寻思着有什么法子,说服梦娥听我的话。这天终于又想出一条人计,说不定能让她自愿打开宫门。
只有我想办法把她惹毛了,她自然会改变主意,赶我出去也行,反正我进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一个人也可以四处溜达。我决定教梦娥吟诗作对,这是我平生最烦的事,不信惹毛不了她。不过,我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多,只能胡言乱语。
我故意说:"人间的女子都讲才情,那才有味道,你们鬼天之鬼,都似个木头的白丁。"
梦娥笑道:"人间那些小把戏,我们不屑一顾。"
我说:"那我读一首清朝诗人刘雨衣的诗给你听,你来说说啥意思:猪嚼桥边野草花,污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雪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
梦娥说:"音律倒很好听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就是说一头猪在桥边吃野草,夕阳照在巷口穿破衣的人身上,那往年王雪这个豪门大宅家的燕子,都飞到普通老百姓家筑巢去了。"
我笑道:"字面意思倒差不离,只是你一点情感也没有。所以说你们是木头,都不知人世沧桑为何物。"
梦娥道:"好笑!本来便是如此设计的,有什么沧桑沧海的,你们人类就是滥情。"
我哼哼道:"有本事你也来一首我看看。我们打个赌,你若是写不出有情感的诗来,便给我把宫门打开,如何?"
梦娥笑道:"那就赌吧,这有何难,就以你为题,你听好了:人哭红球万里辽,痴心无奈紫云烧。黑殿当空鹰千只,不扇衰哥半羽毛。"
他大爷的,看来她的情商并非真的是个零,原本想烦一烦她,反被她嘲笑了一通,这不是笑我想去赤球不成,想入黑殿不能么?看来此计不成。而且这也证明梦娥不是没有才情,而是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
我说:"算你有点小聪明。求你开开门,我们去溜达一圈呗?"
她说:“不开。”
我又去挠她痒痒,她只是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打开宫门。
我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和软禁差不多了。
我只好爬上楼去,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眺望。梦娥告诉过我,从这个窗口可以看见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我好想看到外面有一只鬼走过,但是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开始唱人间的几首歌曲,不过记不全歌词,只是哼哼哼而已。后来又哼了《国际歌》啥的。
梦娥见我不快乐,坐在我旁边,头靠在我的白面书生皮囊上,对我不停地眨眼睛。鬼居然懂得逗人开心,我也有点小乐了。
这个白面书生现在与我融合度高了一层,所以感觉敏感了些,梦娥的亲昵让我骨头有些酥软。
"那遥远的鬼天一角总是乌云密布,那里是一直在下雨吗?"我问。
"不是,鬼天没有雨。那里的云的基色也不是乌色的,鬼天叫填色,可惜你看不见,只看到一点乌色。那里是鬼天的剩域,凡是通过左中右三洁司清洗不干净的鬼,既不能让它们堵在入口处,又退不回去,又不能让它们进入内城,便一体发往剩域暂留。"梦娥说。
我问:"那它们永远丢在哪里了?"
梦娥说:"也不是。右洁司丢过去的深度中毒的鬼,在那里都是些碎块,灵魂割成了很多小块,直接撒进"在人间"里去,成为各种兽类的魂魄。人间是不是有个说法,说猫有九条命,实际上是一个鬼魂裂成了九个猫的魂,我们称猫这些动物的更小的魂魄为残魂,懂了吗?"
我说:"懂是懂了,那中洁司与左洁司丢过去的那些鬼去哪儿了?"
梦娥说:"还是丢到"在人间"里重新回炉,中洁司的剩鬼下去便成了天生的恶人,左洁司的剩鬼下去就是人间所说的恶魔,或者叫魔鬼。"
我叫道:"人间是个垃圾场吗,什么都往里塞!"
梦娥道:"纠正一下,不是垃圾场,是个游戏厅,我们都去玩过。"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对了,那些动物死了,魂魄的碎片,也就是你说的残魂去了哪里?那些残魂再也不能重新集合成一个完整的魂魄了吗?"
梦娥说:"那些残魂依然回到剩域,几十个来回毒慢慢消退了,再在剩域集齐,依然合成一个完整的鬼,再过一次来贺桥,便复原了,这过程大约要三千到一亿地球年不等。"
我笑道:"我这没洗净的魂魄回去,看来不是恶人便是大魔头了。"
梦娥道:"你呀,大概率变成九只猫的九个残魂。不过你现在连变成臭虫的碎魂都不成了,根本没回去的路径。我告诉你,一个残魂再分裂一次就是九个碎魂,你连裂成八十一个碎魂的机会都有可能没有。"
我耍赖道:"这都是你吹牛闹的,没能来保我平安干吗把我弄到鬼天里来嘛!不如你再去‘在人间’玩一次,把我捎带回去。鬼天太闷了。"
梦娥说:"不行啊,我办不到,轮班时间小于一万年的大鬼,只怕不能再注册人间角色,只能待在鬼天里。"
我忽然想起黑梦娥来了,便说:"那黑梦娥还是可以注册人间角色啰?"
梦娥慌神了,忙说:"你总是刨根问底,烦不烦鬼?"
我从梦娥的神情看出来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不想我与黑梦娥搅在一起。同时也感觉到了梦娥已经深深依赖我了,便心里美滋滋的。毒害不死你这个宝贝鬼!
第二天梦娥主动将宫门打开了,问我想去哪儿。这是怕我太闷了,会胡思乱想。尤其是怕我去找黑梦娥厮混。我才不会呢。在人间要和好人一起玩,在鬼天要和好鬼一起混,这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说:"户司之中,下一回轮到哪一位当值?我们假借问一下可不可以破例注册人间角色的事,去走动走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有什么落在人间,借口去找找也是个好理由呢。"
梦娥说:"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具体哪一位我现在还真不清楚。你到时候千万不要出来,那种场合谁也保不了你!"
我告诉她,假如有机会去谁的宫殿,这一次不要有洗澡之类的事情,只是去坐坐,别又碰到个比黑梦娥还疯的鬼。为保险起见,我坐在她耳道里,在她鼻口之类的地方,怕她一个喷嚏不小心把我打了出来;肚脐眼又太浅了,容易把我颠出来了,上次一个大笑便把我抖落了。
为了测试一下可靠性,我故意在她的耳道里挠,梦娥痒得用手指捅耳孔,反倒使我藏得更隐秘了。
我在她耳道里说:“今天不让我开心,我死在你的耳朵里,堵住耳孔,让你变成聋子!”
梦娥意念达拿来一只掏耳勺一样的东西,直直伸了进来,说道:“我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