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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黑殿既然有两套顶蓝,或许有一套在黑殿之外,是"下班"的鬼主穿戴出来的。而管理鬼天的,可能是殿外那个"下班"的老鬼,坐在黑殿中的那个老鬼与众鬼隔绝,如何管理鬼天?应该只是个备份,此时说不定正在睡觉呢。难怪说鬼精鬼精的。
那么,黑殿外那个鬼天的真正主宰,此刻或在何处?或者这只是我的一个错误的猜想?
这可能是鬼天的天字一号机密,梦娥想必也不知晓,但却被它们玩耍的人类窥视到了。
在鬼天一定不能以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鬼天的秩序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制定的规则是为了最大限度去服务个体。而人间的秩序建立在个体利益的基础之上,制定的规则是最大限度去维护共同利益。它们两个是唱反调的体系。
我判断出黑殿里的那个鬼主只是个备份,便是基于这一点。黑殿是保证鬼天安全的,不是保护鬼主的。鬼主这个个体的安全是次要的,它应该在最方便为鬼天服务的前方,只有它万一出了问题时,黑殿里的那个休息的鬼主才会接手工作。
反之,如果是黑殿里的那个鬼主持日常事务,外面鬼进不去,鬼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需要外面通过某个管道反馈进去,它的决定再从黑殿发出来,万一有一个环节出错就会惹出大乱子来。这么做唯一的优点是鬼主的安全绝对可靠。但鬼天不存在安全问题,这显然不符合鬼天的思维逻辑。
现在,我决定不露声色探个究竟。真正的鬼主应该隐藏在鬼天的各司之中,又或者在某个同梦娥宫一样普通的宫殿里。这样做也不是为了鬼主个体的安全,而是这样可以保证鬼主不会只接收到经下属有意无意挑选后的信息。
从人的思维来看,如果你的上司站在身边,有些不好的事情你肯定不想去说。反而,你可能毫无顾忌地指出来。鬼天可能不会这样,但有一个问题肯定存在。如果鬼主就在身边,其他的鬼即使发现了什么事情,有可能认为鬼主也发现了,因此忽略了不去上报,而鬼主也许刚好没有发现,从而任由事情继续发展。解决这种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鬼主处于隐身状态,让鬼天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于是,我声称要把鬼天玩个够,让梦娥带着我把各个司再走一遍。我不信发现不了那个老鬼的行踪。
梦娥像个听话的孩子,全依我所言,没有半点怨言。反正她此时也没有什么鬼事。
梦娥说:"礼司我们就不用再玩了吧?入口处那个当班的梦娥你也见了,我这个休假的梦娥你也见了。"
我笑道:"还有七个梦娥在哪儿?我也想逐个见见,是不是都一样漂亮…"
梦娥道:"全都一模一样呀。见我如见彼。"
我说:"那你们如何区分彼此?如果站在一块,岂不是鬼主也会晕菜了?"
毫无城府的梦娥,指了指眼睛道:"你仔细看眼珠,我的眼珠正中有一个小白点,九个梦娥从年长到年少的颜色不同,分别是黑点,赤、橙、黄、绿、青、蓝、紫点,白点。"
我凑近一看,什么也看不到。没看到哪里有一个点。真要弄个一点出来,也是朱唇一点。
梦娥说:“我忘了,不是鬼看不到这个。你把黑晶在眼睛边放一下,便可以看到了。”
我按梦娥说的试了一下,果然发现梦娥的眼睛里有一个很小的白点,便说:"这么说,你是她们中最小的一个梦娥?"
梦娥说:"只是年龄最小,职位是一样的。在入口当值的梦娥眼珠中间是一个紫点。"
我笑着说:"那我以后叫你白梦娥了。现在带我去见见赤梦娥如何?"
白梦娥沉吟了一会儿,说:"说不定在玩‘在人间’呢,不一定是在鬼天。通常最多只有三个至少两个梦娥在鬼天,其他扮角色耍去了。如果还有一个在鬼天,必定是黑梦娥,它在我之后当值。我没回来之前,她不能下去,以作备份。我这才回来,她也许还来不及走。"
我问:"如果不戴梦娥皮囊,你们如何认出彼此来?"
白梦娥笑道:"这个小点实际上是个浓缩的图章,嵌入在魂魄之上,无论戴什么皮囊都显示在眼珠上,它展开来直径有三百米长呢。"
我说:"他大爷的,怎么可能?那你如何看得见那个点里的图章,内中有什么乾坤?"
梦娥说:"这叫做对眼了,那两个图章会彼此映照确认的。99个鬼天的管理者都有这个图章,其他鬼没有这个特征,通常称作干鬼。"
我说:"还有湿鬼没有?照你这么说,我即使戴了你的梦娥皮囊出去,其他大鬼也可以知道我不是真的,甚至认出我只是个半人的半干鬼啰?"
梦娥说:"可以说就是这样,一下子就露馅了。干鬼虽然没有那个点,却有一个浅浅的圆圈,不过不是图章,只是一根闭合的曲线。你的是个纯玻璃球!"
我庆幸没有贸然冒充梦娥去招摇撞骗了,若在人间,我早已这么干了。骗鬼也不容易。
我抱着梦娥亲了一下她的脸,谢谢她告诉我这一切。梦娥已经习惯了我的亲昵举动,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在近距离盯着梦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不见那两个白点了,于是又把黑晶放在我眼睛旁,过了一会儿,把梦娥的头抱在怀里再仔细看,也只能看点两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白点,哪里识得什么图章。唉,真没趣。
还是想办法到外边玩去。管她们谁在谁不在,先把礼司的大鬼一个个筛一遍,几个一模一样的梦娥站在一起肯定也挺好玩的。于是我要求梦娥想办法把我隐藏在身上,去其它梦娥宫走走。
梦娥说:"鬼天可从来没有串门的习惯。"
我问:"鬼天禁止串门吗?"
梦娥说:"虽然说从来没有发生串过门的事呢,但也没听说过禁止这样。"
我说:"那你就开个先河啰,让这个冷冰冰的鬼天多一点热情。"
梦娥说:"热情是什么?"
我说:"人间拉拢感情的那一套…"
梦娥道:"就像你对我一样,是吧?人就是麻烦,尽搞些小动作。"
我笑道:"在鬼看来是小动作,在人世可是飞黄腾达的大学问,便是懂得些皮毛,也能吃穿不愁呢。"
梦娥:"明天带你去黑梦娥的宫殿便是了,你可别出去捣乱,鬼天可不吃人间那一套。"
我问:"她如果不在宫里,你也能进去吗?"
梦娥说:"肯定进不去,宫殿的门禁只认她眼珠上的图章,明白吗?"
我说:"这么说来,如果你不带我,我连你的宫殿也进不了?"
梦娥说:"你可以进去呀,我们连续不断对望过一年,在黑晶的助力下我的图章也复印到你的眼睛上了。鬼看鬼从来只是秒望,哪有这情况,我是前段时间突然发现这一点的:在你眼珠上看到了我的图章副本呢。在鬼天除了99个公职鬼可以识别出你这个图章的真假,其他任何地方都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我笑着说:"难怪我现在看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亲切。"
梦娥说:"我看你也像看见了自己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一眼就知道,你眼中的那个图章点不是真的吗?"
我急忙问:“是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快告诉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得先认出我的图章,连这个都看不见,我没法告诉你呀!”
我扯住梦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看,无论怎么看,只能看到那个白点,就是认不出那个号称有三百米直径大的图章。我在鬼天实际上还是个睁眼瞎,看到的只是一些人眼能识别的东西。我有些生气了,怪梦娥把我骗到天上来玩,却不给我弄个鬼眼出来,我看什么嘛!好看的东西都看不见,这不是在瞎子前面点蜡烛吗!
梦娥抚着我的脑袋,怜悯地说:“我也不是万能的,真的没办法给你一双鬼眼。再说,一般的鬼眼也看不到那个图章里面的内容,只能识别出它最外面的一个圆圈而已。你这是想成为第100个可以识别图章的鬼,野心还不小呢!可惜我办不到。”
我恨恨地想:“老子把你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挖过来用,这样应该可以吧!”
我忘了手上的黑晶在我们两个的心口附近,她感应到了我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吃了一惊。她幽幽地说:“你总是做些不切实际的梦,我的眼睛挖给你也没有用,那里的图章只是我的魂魄映射过去的,离开了我,它也只是两个珠子而已。”
我急忙把握着黑晶的手从胸口拿开,笑着说:“那样的话,我的魂魄把你的魂魄给吞下去,它们都是我的了!”
梦娥说:“这也不可能。你永远吞不下我。”
我说:“你骗人!”
梦娥说:“可你骗不了鬼。说句你们人懂的吧,蛇能吞下大象吗?地球能吞下太阳吗?我的魂魄是你的256倍,你装得下吗?”
我忙问:“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不是更大或更小?”
梦娥摇了摇头:“你这是没完没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学问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