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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上下,古往今来,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
风和日丽,不大不小的庭院内,摇头晃脑的老先生躺在一张摇椅上,一手抚着又长又白的胡须,一手摇着蒲扇。
“何究世界之理,唯圣人能通其道。”
小落别在那学我摇头了。”老先生张了张眼。
“啊…..啊….”在他面前,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学着老先生的模样摇晃着自己的头。
“意思呢就是这天地之间呀,有日月照明,有星辰记录过往经历,有四季更替以证天时。
如何才能参透世间万物的究竟,唯圣人能知其根本。”
老先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长长的白胡子落在地上“小落呀,而老夫,就是那圣人之一啦。”
“嘿,哈!”苏安落稍稍用力抓了抓老先生的胡须。
“哎!这玩意抓不得,说了多少次了。”老先生吃痛,用蒲扇轻拍了拍苏落的头。
“啊呜。”苏安落用手指了指自己张大了的嘴。
老先生半蹲下身子,胡须触地,认真地说道。
“小落啊,你不是哑巴,只是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苏安落的眼神黯淡了些许。
摸了摸苏安落的头,老先生站起身“等你再长大点。”
“呀!”
“还不够大。”
“呜!”
“起码你得跟老夫这胡须一般长。”
苏安落站起身,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好啦,老夫要去钓鱼了,老规矩,下次你生日的时候,才会再来这里。”老先生把蒲扇随手一丢,撸起袖子将苏落拎了起来。
“嘻。”苏安落只觉得好玩。
“走你。”老先生单手将苏安落扔向天空。
“哎。”在空中的苏落扬着他的小手,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下次再见吗?下次应该就不是老夫咯。”老先生捋了捋胡须,往摇椅上一躺。
“白头波上白须翁,是非尽上钓鱼舟。”老先生双手作甩竿状,只见天旋地转,日月无光,一杆钓鱼竿出现在他手中。
摇椅,庭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叶扁舟摇晃于不见边际的碧波之中。
“这次钓上来的东西,就当给小落的生日礼物吧。”
远处若有若无的风铃声伴随着细浪轻拍岸边发出沙沙的声音传到耳边。
苏安落睁开了眼,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
不远处,一张圆桌上趴着一位婢女打扮的女子。
女子正碧玉年华,面容清秀,正趴在桌子上酣睡,口水沾在了衣袖上。
苏安落垫着脚,将床上的衣服拿起,轻轻地披在了婢女身上。
而后摸到窗边,掀起窗帘打开了窗户。
柔和的月光细碎的洒在浪尖,海水伴随海潮的翻滚而明晖。
一轮圆月玉盘般明晃晃的挂着天上,万里碧空如洗。
往下是悬崖绝壁,苏落的房间便坐落在这悬崖之上。
苏安落想到书里写过的一种鱼,名文鳐,象征着自由,有着一双翅膀。
书里写道,将文鳐放生的人,文鳐会在每个夜晚带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苏安落想象着文鳐是怎么做到的,它们会在云端上飞翔吗?
云端上可以触摸到月亮吗?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想着想着,身后传来婢女惺忪的声音。
“小……小少爷,你醒了吗?”
苏安落回过身,歉意地低了低头,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开窗的声音吵醒了婢女。
“小少爷,小心着凉。”婢女走近,将衣服披在了苏落身上,柔声道“小少爷,谢谢。”
“嗯!”苏安落的脸上扬起笑容,他指了指书桌。
“奴婢这就为小少爷取纸墨。“婢女照顾了苏安落五年,自是他的意思。
缓步取来笔墨,仔细压平白纸铺在桌子上。
苏安落坐上椅子,待婢女磨好墨后提笔蘸墨写道“萱儿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少爷,应是卯时了。”林萱儿望了望窗外,回道。
“早膳直接送到屋内吧,我就不去膳厅了。阿父今天回来,麻烦姐姐回府跟他通报一声,我在临海别院这。”沙沙沙,苏安落写得很快,字迹工整。
“好的小少爷。”林萱儿点了点头。
“嗯!”苏安落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奴婢告退。”林萱儿欠了欠身子,退出了房间。
约是一刻钟,苏落小心的观察了一下房间,确认林萱儿真的走后,他跑回床翻开枕头,露出一本略微发黄的书。
书大约一寸厚,六寸长,封面上潦草的写着“无名经”三字。
“看起来,这应该就是白胡子老先生给的生日礼物了吧。”
苏落想着,翻开了第一页。
“四方上下,古往今来…..”首先入眼的这几行字,苏落相当熟悉。
“是老先生刚刚跟我说过的。”
但是他不太能够理解,就继续往下翻着。
翻开第二页,一片空白。
苏落愣了愣,往后翻,发现后面全是空白,只有一页页发黄的的纸张。
“唔,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苏落立刻下了床,趴在地上摸索着床底。
他取出了一个上锁了的灰色木箱。
左边拍了三下,右边拍了三下,再摸了摸发锈的锁。
啪,锁芯一跳,锁眼便打开了。
一块墨块,散发着臭味。
半截毛笔,所幸毛还在。
一观砚台,貌似很正常。
看了看手中的书,这四件东西一样的破旧不堪,且色泽发黄。
“唔,记得老先生说过,叫我好好练字,尤其是练好古体字,想来是用在这上面的。”
将东西取出来在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放好,苏安落合好箱子,端坐于桌前。
闻了闻那墨块,苏安落做了个鬼脸。
“臭死了,呕。”
取来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些许倒入砚台,苏安落仔细地磨着墨,生怕一个用力就把这老物件给弄坏。
磨好墨后,苏安落蘸墨便欲下笔。
“老先生给的东西非比寻常,定有其深意。我该写些什么好。”
想了会,工整的用古体字在这《无名经》第二页正上方写下了“文鳐”二字。
毕竟他刚刚就在想这玩意。
提笔字成。
苏安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页纸。
他确信,一定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