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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刚过,镖局众人还在熟睡,大家也没有早起的习惯。
盛秋月带着糊糊,背着一个小包袱,轻声轻语,一路穿堂而过,缓缓推开镖局大门,回头望了一眼就走了。
走时,眼中流露出的,有不舍,也有决然。
徐凡终究是没有拦下秋月姐。虽然说不上私心,但是他记得,这一趟出走,打破了陆三金和盛秋月之间那种莫名的默契。
徐凡并不想去破坏这份姻缘,虽然在他看来,盛秋月嫁到陆家,可能并不会太好。除了陆三金的温柔,其他人可能很难去接纳她。
昨晚想清楚这些,徐凡就睡下了。
等到日上三竿,邱璎珞拿着煲好鱼胶汤,走进秋月姐房间没一会功夫,就拿着一张纸条冲了出来,边跑边喊着:
“不好啦,秋月姐带着糊糊回老家啦!”
瞬间,本还恍惚的镖局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一阵鸡飞狗跳,攒动在一起的人头,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
最后陆三金拍板,出发追回秋月。恭叔更是快速计划出一套完美方案。
“秋月回广东,会经过松阳驿,这里是百里内唯一的驿站,所以肯定会在松阳驿过夜。敬琪你轻功高,速度快,先去拦下秋月,但秋月脾气暴躁一定不会乖乖听话,所以璎珞,一会给敬琪带上一包迷药,敬琪过去先将秋月迷晕,等我们到后再做打算。”
“璎珞,记得配药的时候,不要太猛,能让秋月晕过去就行。如此……大家开始行动起来。”
“当家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放迷药被秋月姐发现,追出来看我怎么办。”白敬琪一边说着还咽了口唾沫。
众人白了敬琪一眼:“你轻功好,打不过,你还跑不过吗。”
“呼哈……”众人齐喝,徐凡还能怎么办,只能当作不知道跟着大家表演了。
可是……“咚咚咚”……随着镖局大门上的响器被人敲响。正要动作的一群人,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停了下来。
整齐划一的看向陆三金,眼里只有一个意思:若是走镖,这单接不接?
“都看着我做什么,先将人迎进来再说。”
随着蔡八斗拉开大门,就看见一个胖胖的身影立在门外。
不是年掌柜还能是谁,细细的胡子撇在两边,不时的捏一下。
“年掌柜,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陆三金上前寒暄。
两人关系不错,万事开头难,陆三金刚来龙门镖局那会,全凭年掌柜帮衬着,才能顺利起复。
这时间长了,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两人也是互相欣赏,心心相惜。
徐凡后来也见过几次,也收过万永商号的镖,但毕竟是个商人,说话多是客套。
徐凡性子憨直,虽然知道年掌柜是个好人,但关系上总是差点意思。
也许这就是相性的意思吧。
如果不是秋月的事情牵挂着,陆三金应该会与年掌柜谈论好一会。
心里着急,陆三金就直接问道:
“不知年掌柜今日来镖局,是有什么事吗?”
年掌柜一愣:“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家夫人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古玉佛雕,后来听人介绍,找去了北边的蓝月谷,听说那里有位姓卫的奇巧人。所以特意以千两求了一尊观音像,这不到了约定的日子,我就来找三金兄弟了。托龙门镖局去趟蓝月谷将玉观音请回来。”
陆三金听后,转头看向恭叔,蓝月谷这地方他也不是很熟悉。
恭叔:“蓝月谷,离束河镇没有多远,也就五十多里路,只是,山间土路难走,马车很难通行。若是玉观音很大话,怕是很难运出来。”
年掌柜连忙说道:“不大不大,只有人头大小,拿在手中很是方便。就是山路难走了点。”
“若是这样,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两天就能拿回玉观音。只是当家的,这事你准备安排谁去?”
恭叔说完后有些迟疑,因为这事最好的选择就是他去,只是恭叔心里似乎有事,有些并不情愿。
果然,陆三金听后,直接说道:“恭叔,要不你去吧,路线你熟悉,而且之后也能快点追上大家。”
“当家的,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只是机会难得,有些事情我更想去一趟松阳驿。”恭叔很为难,有些情是忘不掉的,正好这次机会难得,经过松阳驿,所以恭叔非常希望去一趟。
看着恭叔如此扭捏,知晓恭叔德行的众人顿时都一脸八卦的望向恭叔。
恭叔有些难为情,并不想给众人解惑,只有求助的望着当家的。
“那要不,小凡你走一趟。”陆三金无奈,只能让徐凡去了。要劝回秋月,敬琪和青橙过去会很有帮助,再除去恭叔,这镖局也就徐凡能去走镖了。
“我都可以的,不过这次走完镖我想休息几天。”
徐凡这半个月来,为了尽快的适应走镖生活,不论远近只要有活他都抢着干。再加上永宁府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徐凡只觉得自己都没停下来过。
趁这次机会正好休息几日,也好休整一下。
“没问题,既然如此,小凡你就先去蓝月谷,我和其他人先去松阳驿,若是顺利,等你回来时,我们差不多也该回束河了。”
年掌柜这时听出味儿来了:
“三金兄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怎么镖局也不留人了?”
年掌柜人是不错,但之前秋月姐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绑过年掌柜。不说是仇,但是并不喜欢秋月的性子。最后说开了,都是误会,但年掌柜一直都希望秋月离开龙门镖局。
陆三金心中迟疑,最后还是没说,只说有些事情要去松阳驿处理一下。年掌柜虽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
收拾停当,从恭叔那打听了详细的路线,带上少许干粮。便于镖局大门处和众人分别。
不说那边白敬琪被大家催着,这边徐凡驾着马往蓝月谷赶去。
这一路前半程好走,都是大路,走过半程进山时,就成了土路。土路并不难走,最近没有下雨,所以土还很夯实,可比去王家村那段土路好走多了。
山间树木繁茂,很多枝桠都伸到了路上。若是骑上马,就很不便,所以徐凡只能牵着马走。
算了算时间,还是充裕的。申时就能赶到地方,若是着急的话,拿到玉观音后连夜就能回到束河。
但徐凡可不想委屈自己,今晚他是准备在蓝月谷留宿的。
等到太阳西斜,那如血的残阳映红了半边天,一方湖水似一位羞涩的少女脸庞,微微泛起红晕。湖面上有着几座精巧别致的小亭,沿着长长的廊道,一排簇新的木屋立在岸边,看其模样似乎建起来并没多长时间。
出了谷口,徐凡在一高处远眺,那排木屋就近在眼前。更远处两座重叠的青山,随着自身的弧度蜿蜒出一块大大的弯月。
不愧是蓝月谷,山如月,水绫波,夜灯照新亭。
来到湖边,映照进心中的风景,让徐凡最近有些浮躁的心情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徐凡看着越来越近的木屋,反而不想去打扰,希望这宁静的一刻永远都定格下来。
屋前有人,有老有少,氛围融洽。看到牵马而来的徐凡,一群人都好奇的望着。蓝月谷景色不错,但入谷不易,很少有人前来。
走到近前,徐凡憨厚的问着一位老者:
“老人家,我是走镖的镖师,请问村子里姓卫的匠人在哪?”
老人皓首苍颜,邹邹巴巴的脸庞满脸慈祥,也许是没听清,哆哆嗦嗦的说道:
“年轻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语速不快,嗓音也有一丝沙哑,但吐字还算清晰,徐凡又问一遍,怕老人听不清楚,特意放慢了语速。
没有不快,反而有些怀念,也不知道老村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操心村里待婚的少男少女。
“卫?你找的是不是卫大家,就在村子那头,也没几步路,沿着路走就是了。年轻人你找卫大家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我是镖师。就是帮人运送东西的镖师,这次就是来找卫大家拿东西的。”
“哦,哦,拿啥东西啊,这都快天黑你才过来,你是准备在这谷里歇一宿嘛?”
“是啊,老人家,要不晚上腾个位置让我对付一晚?”
老人没有立马回复,先是打量了一眼徐凡,之前只是稍稍打量,并没有细看。再看,却是个憨厚俊朗的少年,看着年轻,有种说不出的朝气。
“行,小后生若是不嫌弃老头子唠叨,晚上可以过来,旁边屋子还有一张空床,正好可以给你用。”
“得嘞,老人家,那我就先谢谢啦。”
若不是看着天色有些黑沉,要先去卫大家处打个照面,徐凡还是挺喜欢和老人家聊聊的。
快速说了几句,就与老人暂别,趋步沿着谷路走了起来。马儿也在老人家的小院里找了根柱子栓了起来。
卫大家处不远,徐凡也就走了百十来步就走到了小村子的另一头。
前面还有路,只有一人宽,被茂密的草丛遮掩住了。这天色暗沉,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样的小院,一样的木屋,看着崭新。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小院里,摆放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料和木桩。
有些已经雕了形状,有些已经刻了仪态很是精细,但是有些疑惑的是,所有这些没有一个雕出面目,无论牲畜或人。
院子没门,直接走了进去。屋里灯火通明,一道人影隐隐绰绰的映在了窗户的油纸上。
“梆,梆,梆”
徐凡敲响了木门。
“你好,请问是卫大家嘛。”
屋里人影一顿。
“是谁?这个时间过来?”
声音铿锵有力,随着屋门拉开,一位披散着头发,留着浓密胡须的魁梧汉子映入徐凡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