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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正是晚饭时间。
客栈的大堂坐人不多,也就三桌。
其中一桌坐着两个穿着蓝色皂衣的衙役。
看着也就比徐凡大个几岁,一人含着一口龅牙,虽然坐的端正,但总觉着有丝猥琐。
另一人相貌堂堂,气质英武,端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
当徐凡出现在大堂的时候,两人还特意看了徐凡一眼,想是看不出什么,就继续吃饭。
来到大堂,叫了两个小菜,大碗米饭,虽然也会喝酒,但出门在外还是不想。
不管是小说电视,武侠里的客栈、茶馆都是情报的集散地。所以徐凡才会来大堂吃饭,不然就让小二送到房间吃了。
但看眼下情况,客栈人气太少,来的人也多是只顾喝酒吃饭。讨论声没有,吃饭的吧唧声倒是此起彼伏。
耸耸肩,快速的扫光桌上的饭菜。感受到幸福的饱腹感,徐凡起身往外里走去。
来的时候急色匆匆,顾不上欣赏古代的城镇美色,饭后的消食正好可以出门走走。
漫无目的行走在古建筑群中的街道上,欣赏着它的古朴沉着。
当徐凡缓缓走到一处石桥,桥拱处位置高些,慵懒的依靠在护栏上,盯着桥下潺潺的流水静静的看着。
水流不急,闪闪的波光回荡起阵阵涟漪。
这一刻徐凡安静的享受着,轻轻的呼吸着小镇的古色古香。
不远处行来两道身影,差不多高,细看之下不就是刚刚在客栈吃饭的两个衙役么。
一个猥琐,一个英武,也许是两人喝过了酒,所以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见到石桥上呆立的徐凡,猥琐那人眉头一挑,直直走上前来。另一个拦了一下没拦住,也就随他去了。
猥琐那人名叫陈永仁,绰号老巴。另一个叫刘建明,绰号少爷。镇上的两个衙役,虽顶谋着官府的差事,但两人所作的活计却是连富贵人家仆役都有所不如。
两人性子耿直,见不惯府衙的以权谋私,尸位素餐,也不想同流合污,所以总被同僚排挤。以至于各种龌龊不堪的活,都被上司甩给两人来做。
虽然不受待见,但两人心中的热情却从未被扑灭过。
走到跟前,老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凡。
看着脸生,年纪也挺小,但是很是俊俏。穿着朴素的土色便服,但透露出的气质却是让老巴眼角挑了一下。
虽然知道不是贼人,但还是想借着酒劲抖抖威风。很不巧,徐凡就是被威风的对象。
“小子,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可别想着在束河镇里犯事,不然落到我们手里,你可别想好过。”
微微一愣,说实话,徐凡喜欢喝酒,但是非常讨厌借着酒劲撒酒疯的人。
看了看眼前两人,一个酒气上头,眼中略微有些迷蒙。一个脸色如常,不言不语,眼中流转着沉稳和智慧。扫了一眼两人的衣服上的衙字,徐凡大概也能猜出缘由。
抱拳。
“两位差爷,我是刚从山里出来的猎户。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出来走走,四处看看。”
“猎户?你这小模样可不像是猎户,年纪这么小你拿的起刀吗?别不是藏着什么坏心思,来祸害咱们吧!”
得,看样子是被针对,年纪小咋了,吃你家大米啦。
“猎户?那你准备在束河呆几天?”这时站在一边的少爷上前问道,恰巧的帮徐凡解了围。
“先不回去了,准备就在镇子上找个活计。”
“想好做什么了么,在异地讨生活可不容易。”
“还没想好,准备先看看再说。”
又是一番问话,徐凡都对答如流。
见徐凡还算诚恳,少爷就拉着老巴离开了。走之前还说道:“龙门镖局正在招镖师,你可以去看一看。”
“额,谢谢。”
徐凡不知道,当老巴和少爷第一眼见到徐凡的时候,就知道徐凡身怀武功,少爷感触多些,能够察觉徐凡已经到了先天境界。全身逸散的波动轻而易举的就出卖了徐凡的底细,应该是突破没多久,不然也不会任由老巴上前询问了。
这个江湖上先天境界不少,但这么年轻的先天境界却是少见。再加上徐凡的回答不似作假,少爷猜测,肯定是一个得了神功传承少年出山闯荡江湖的套路,这套路客栈里说书的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这回算是见到活的了。
就是让他比较疑惑的是,徐凡为什么一点都不收敛自身的气息波动,就这么明晃晃的任由真气鼓荡,这是要显摆自己的境界么。
谢过眼前的差役,徐凡也没心情继续晃荡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踱步回客栈去了。不过听到龙门镖局正在招收镖师,徐凡倒是眼前一亮。
之前徐凡就考虑过了,既然要领略这大好河山,肯定是要到处行走的。所以龙门镖局的出现正好给了徐凡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选择。
当镖师接镖、走镖,天南地北四处走动,那是再好不过。
一夜无话。
翌日,收拾妥当的徐凡,一边问路一边走,吃着刚出炉的包子,环顾着略显喧嚣的市集。
龙门镖局就坐落在繁华市集处的街口,与徐凡昨晚散步的方向刚好相反。离客栈也就百十来步,转过街角就到。
许是来的时间不巧,镖局大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对于镇上的人来说,龙门镖局破落不堪的景象还近在眼前。可自换了当家之后,镖局开始一扫颓势。
最重要的是,在听说新来的当家是大明朝三大票号之一的平安票号的少东家陆三金之后,大家对龙门镖局的未来都很看好。至少有平安票号背书,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更是有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大家闺秀也想来碰碰运气。
这不,就在徐凡前面不远处,就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打着个油纸伞排在队伍中间。
他们却不知道,陆三金认真说来算是离家出走,希望在没有家里支持的情况下,独自闯出一番名堂。陆家也只当陆三金在耍小性子,想要出门散散心,所以也由他去了,以后还是要回来的。
看着眼前的长龙,徐凡反到不急了,走到旁边这瞅瞅,那摸摸。不说其他,镖局正门前的照壁,就够徐凡稀罕好一会了。
由于前来应招的人大多都是凑热闹的,不靠谱的。所以镖局筛选的很快,眼看着就轮到徐凡了,徐凡赶忙站了过去。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看热闹的走了,不靠谱的也很快被打发出来。
外面的声音喧嚣,里面的气氛也不平静。当徐凡走进龙门镖局,看着眼前六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恍惚了一下,似乎想到了前世看电视时的情形。
离徐凡最近的一桌,应该就是蔡八斗了,犁了一个平头,一身的劲装,正在挥笔记录着名册。
再往前看,一个拼起来的大长桌后面,六个形色各异的人或坐或站。只凭各自形象徐凡就能猜出这六人分别是谁。
正襟危坐的陆三金、猥琐花哨的温良恭、坚强鲁莽的盛秋月、青涩利落的吕青橙、懒散轻浮的白敬琪以及花痴浮夸的邱璎珞。
“小兄弟到你了,先过来登记一下。”
听到八斗的招呼,徐凡连忙过去登记。
等到前面那人离开,八斗就让徐凡上前。
看着走到近前的徐凡,面庞俊俏稚嫩,腰间别着一把猎刀。虽然年轻但也藏不住的利落。
经验老道的温良恭面露喜色,心想总算是来了一个靠谱的。
陆三金没学过武,所以察觉不到。但作为一个先天后期的老江湖,温良恭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兄弟,一身先天波动在他眼里就是个明晃晃的大灯泡。
修为稍低的吕青橙也只比温良恭稍晚一些察觉,发现来的是个先天境界,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陆三金当先问道: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徐凡,今年十七岁,山里来的猎户,擅长刀法还有弓箭。听说龙门镖局聘请镖师,所以过来谋份差事。”
“好,既然要做镖师,手上功夫就不能落下,这样你跟八斗切磋一场,只要过了十招就进入下一轮。你看怎么样……”
陆三金刚说完,旁边的温良恭就凑上来说道:
“当家的别让八斗上了,八斗敌不过的,你直接让青橙上去试试手看看。”
听他说完,陆三金眉头一挑。
“有点意思,怎么样青橙,要不你上?”
“好。”
“可以。”
在听到可以直接交手,吕青橙早就急不可待的走到徐凡对面。
而徐凡也想要一个对手参照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最好先是蔡八斗,再是吕青橙,就像游戏通关一样,一层层往上打才有意思。
现在直接和吕青橙动手,虽然激动,但徐凡心里还是有些含糊。
“等一下,我没刀,可以给我一把刀吗,最好是苗刀。”徐凡问道。
之前众人听徐凡说自己会耍刀,还以为用的是他腰间的猎刀。也不废话,温良恭直接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拿过一把苗刀扔给徐凡。
徐凡接过苗刀,随手耍了个刀花,然后掂量一下,感觉还行,长度和自己削的木刀长度差不多,三尺三,重量却比木刀重多了。
双方上前抱拳行礼,道了个请字就各自戒备起来。
徐凡没有与人争斗的经验,但在山中打猎时,经常好几个时辰蹲在草丛里观察猎物和时机,以求一击毙命。
这样的习惯让徐凡并没有先出手的打算,只是盯着吕青橙观察破绽。
吕青橙修为比徐凡高,而且这次切磋也是想看看徐凡的手上功夫,所以她不会先出手。所以……
许久不见两人动手,旁边几人倒是急了。
白敬琪:“这咋在这站半天,怎么就不动手呢?”
温良恭:“他们这是在观察对手,寻找破绽呢。”
“恭叔你说他俩谁会赢?”
“应该是青橙,青橙的惊涛掌已经练到第七层,掌力雄厚难挡。而且修为也比这个小兄弟高,所以赢面比输面大。”
“花擦,那青橙会受伤不?”
“只是切磋,不会受伤的。”
“我赌一两,青橙赢。”本来在旁边看戏的陆三金这时候插了进来说道。
“花擦,当家的,我可没有这么多钱,我赌3个铜板,青橙赢。”
一圈下来全都是赌吕青橙能赢。
也许是看几个同伴闹得太凶,吕青橙也不再等了,直接一掌拍出,只作试探。
徐凡见招拆招,刀口上扬削其手腕,逼其换招。吕青橙不甘示弱,只是扭转一下手腕就将手掌脱离刀口方向,继续拍向徐凡胸口。
旁边几人见两人总算是动手了,马上停下嬉闹,认真看了起来。
别看吕青橙人小,但招招势大力沉,掌掌不离人体中路,就是要堂堂正正败了徐凡。
反观徐凡不同,每一招都是简简单单的基础招式,不偏不倚,中规中矩。若只是这样,徐凡过不了十招就得败下阵。
可奇就奇在徐凡得每一刀都很快,快到闪烁得刀光连成一片片匹练。削、切、刺、拦,每每都恰到好处得拦下吕青橙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