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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苍生桑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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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命运前行的方向总不会像眼前所见的那样,原本以为笔直通向的前方,只会是眼里看见的那处风景,可不料还未走一半,就发现根本没有路通向那里,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一处未知之地。
  宇文拓看着眼前高昂伫立的银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如今会披上这一身的甲胄,十年寒窗,悬梁刺骨,还未读透圣贤之道,却怎未料造化弄人,眼下每天竟会和一群粗犷的莽夫混在了一起,虽说日子倒也简单了许多,平日里除了操练和巡防之外,索性并无大事。只是苦了这一肚子的墨水,时常总找不到抒发的地方。
  军队里向来又不缺酒,虽跟南山先生那儿的酒无法相提并论,可每每痛饮时,总有一丝难以消去的惆怅在午夜中浮出。春去秋来,冬去夏至,眼看着自己如今的臂膀再也没了先前那般柔软,饭量也与日增大,只能嘲讽般无奈地苦笑着摇起头来。
  短短不过一年的时间,如今的宇文拓哪里还有当初半点书生文弱的模样,除了这张俊俏的脸庞看起来还和当初一样外,整个人明显胖了一圈,臂膀上结实的肌肉隐隐充斥着血管的膨胀,汗水鼓涨涨地划落,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肤显得更加的结实。
  他已能单手耍起手里的那柄银枪,掌中布满了粗糙的老茧,脱光了膀子在夕阳下操练枪法时,显得英姿飒飒,威风漾漾,若是被不知,莫不以为是哪个将军在此苦练什么杀敌的枪法。
  他时常想起灵儿,但这一年来,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她,军队里不让士兵私自离营,否则一律按逃兵论,罪当问斩。若不是那一个月才会传来的一封信外,他甚至都以为灵儿已经将自己许给了别人。
  自古酒肉穿肠,也难解少年儿女情长,他多想见一次灵儿,哪怕只是短暂的一面,一眼就好,让她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
  近日,有传闻拓跋和鲜卑正密谋异动,探马多次探到多股骑兵在雁门关外出没,明日,他眼下所在的骑兵营也将随军调拨前往并州,固守塞外城防。
  塞外苦寒,由来已久,这一别,路途迢迢,往后若想再见上灵儿一面,殊不知将会是猴年马月之事。宇文拓琢磨着只能给灵儿写了封信,就当道个别也好,希望灵儿能到骑兵营驻扎的这座小山丘当面作个告别。
  只是信捎人带出去后就没了音讯,左等右盼,半个月过去也不见半点回音,犹如石沉大海般,未惊起半点涟漪。他寻思着兴许是灵儿怕信一来一去,过于麻烦,兴许她会直接来这儿和自己相会。
  于是,连日来,每当日暮时操练结束,他便拔腿跑到这儿,一边练着枪法,一边苦等着灵儿的到来。然而,眼瞅着夕昏在枪尖上落暮,余晖再无半点金黄,他的心,也犹如一下子落了山,期待转眼成空,万水千山,前路漫漫,等归来时,只怕红尘千转,物非人模样。
  身后,不知哪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音浅婉转,可再一细听,却什么都没有,宛如风吹过空谷,回传而来的,只有一声声鸟鸣啁啾。宇文拓转眼望向身后,树影婆娑,又哪见得半点人影?
  突然,肩膀却不知被谁用力猛拍了一下,宇文拓猛地一惊,连忙起身提起了长枪,露出一副警戒的态势。只是当他定睛一看,身边之人墨眉似剑,面白似玉,喜笑盈盈之人虽穿着打扮酷似男子,可眉宇间那无意中流露出的女子娇柔,不是灵儿又能是谁?
  “哼...”灵儿不满地别过头,似是抱怨才这么短时间,宇文拓连自己都没认出。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宇文拓立马憨了下来,摸着脑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了这么一句。
  “哼....”灵儿没有理会宇文拓木讷的样子,嘟着嘴唇手拖着下巴痴痴地望着慢慢暗下的天色。不知从哪飞过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不知时宜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土丘上,对着他俩发出干燥的叫声,甚是挑衅。灵儿的脸上瞬间起了兴致,轻手轻脚地摸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块,“咻”地一声朝它扔去,惹得乌鸦一惊,立马又扑棱起翅膀,渐行渐远地留下几声干燥地叫唤声,似在抱怨。灵儿的脸上这才心满意足似地,拍了拍手,重又露出她那狡狯顽皮的笑容。
  “喂...我说,这才多久时间,你就连我也认不出来啦?”她说着这才认真端望起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男子,实在难以将他与印象中那个穿着布衣温文尔雅的书生联系在一块儿。
  “不...不是...”宇文拓憨憨地摸着头,打着赤膀的身体上可见鲜明的肌肉线条,只是他一时没有想到这些,一股脑的琢磨着该怎么像灵儿解释方才自己的失神。
  “不过,倒是真壮实了许多,也黑了很多,就是还是那么的傻....”她说着吟吟浅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拓结实的胸膛,俨然一副垂涎的神色。
  “我...我....”宇文拓慌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裳,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一边口支吾地解释着,“刚练了会枪,出了点汗...我..我不是故意的。”
  灵儿单手托着腮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样子,浅笑着说道:“都来这儿这么酒了,怎么还这么迂腐,从小到大,那些叔叔伯伯在我面前不知都见过多少回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怕被别人看的?”
  “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赤身裸体非礼也,实在有违圣人教诲。”宇文拓说着又捋了捋腰带,整理着被汗水打乱的头发。
  “那圣人有没说,如若遇见心怡之人,两情相悦,当以至真赤诚相待?”
  宇文拓一边打理着腰间的衣裳,一边点着头,“自然当是如此。”只是当他的视线笔直撞见灵儿含如秋水的眼眸时,一下子就怔住了。只见她明眸含笑,虽一身男子打扮,可难掩目中秋水流波,那些诗歌中所写,可不尽然如此?倘若遇见心爱之人,即便烟雨流霞,也难抵她眼中爱意。“灵儿...”他痴傻般唤了一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撅着嘴不满似地转过头,脸上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我是...”宇文拓看着古灵儿一脸古灵精怪的模样,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暮色分分,暮野的清风轻拂着她的秀发,尽管她一身男子打扮,可那不尽然的娇洁温柔,却难以被暮色揽阔。不远处的军营开始燃起了篝火,星星点点,像夜色中最明显的破绽。
  “灵儿,你会等我吗?”原本的话到嘴边,立即改了口,不知怎地,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多年以后,还能够这样看着这张深爱的面容,尽管塞北苦寒,迢迢千里,可心里那一股挥不之去的爱意,却无论如何都再也说不出,“别等我”这样伤人伤己的话。
  “你说什么?”灵儿回过头,看着宇文拓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嘴角浅浅地笑着,也不知刚才是否真得没听清。可静静等了良久,也没见宇文拓再开口,只好娇怒地转过头,嘟嗔了一句,“傻子。”
  宇文拓低着头,双拳紧握着,有些话过了今夜,再想对她说,就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可....那心里那一丝愧疚却在不断告诫着他,“不要这么自私,这一去,不知何时方回,你真的忍心让她这样一个人苦等吗?更何况...”
  “喂,傻子,过来。”灵儿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纠结,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让他坐到身边。尽管她性子嚣扬跋扈,顽劣不羁,可自古女儿心思,也不容让她自己开口说出那些话。虽然她明白眼前男孩的心思,而且只要他说出口,不论多久,自己都会等他回来。她打小就在军营里撒野长大,自然明白家国情怀和儿女情长之间孰轻孰重。更何况,如若他真的想和自己在一起,非得有些上得了台面的军功不可,而这,也是自己当初自己厚着脸皮,到段伯伯那儿软磨硬泡,希望他能够进入古家军的原因。虽说最后宇文拓的表现也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但这其中如若没有她的撮合,也见不到一群人围着演武场看着一个柔弱的书生扛着枪狂奔那幕。
  宇文拓怯怯地坐到了古灵儿的身旁,这么久以来,他倒是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连她身上隐隐飘荡着那股少女花香,此时都能清晰地嗅到。他羞涩地偷偷看着她,只是等她转过头时,两个人的脸就像是即将贴在了一起,吓得他不敢再动弹,整个身体都僵硬地绷了起来。
  天边,一轮弯月渐渐明亮,风,吹着青草在地上静静地摇摆,女子静静地闭上眼等候男子下一步的举动。只是过了良久,男子才似乎终于吸足了一口气,才将唇贴了上去。
  夜色渐浓,足足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看见两个相拥的人影不舍地分开而去。自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
  只听见黑暗中有人高喊了一句,
  “等我....”
  长安,花萼楼,一阵凄美的歌声在灯坊酒肆的夜色中回荡,未见其面,也不知是哪位歌女在唱。
  那一幕笔墨带金,谁在红烛上娟写着洞房花烛....
  烛泪未干悄流了一滴,滴落了今世里的浮屠....
  红尘烟雨空自留白了一处....
  宛如等待着前世轮回的辗转,写下未完的儿女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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