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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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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方中天早起打扫了一下房间以及内堂,准备去河边摘点新鲜蔬菜回来煮个青菜粥,张叔王姨都起来洗漱完了,方中天脚才跨出门槛就看见李云月走了过来,一手一个食盒,看着还挺沉的。
  方中天迎向李云月说到:“你怎么过来了?提的什么东西啊?给我提吧。“
  中天向李云月走去,把她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
  李云月解释说:“昨天婶婶请我吃了晚饭,我今早买了些早点,想过来和你们一块吃,有来才有回嘛。“
  二人边说边走进了屋子,方中天向屋里喊到:“王姨,云月来看你了。“
  张叔才从房间出来:“哎云月来了啊,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等会你婶煮个粥,大家一起吃个早饭啊。”
  “叔,不用麻烦婶婶了,我都买好了早点带过来了,快叫婶婶出来一起吃。”
  张叔笑道:“哈哈,云月这么客气干嘛啊,要来玩随时都可以,不用带东西来,中天去叫你婶出来吃早饭吧。”
  方中天随李云月进了屋就把食盒放在桌上,应了张叔的吩咐就去厨房喊王姨出来吃早饭。
  张叔是对云月越看越顺眼,笑着说:“云月啊,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云月过去把食盒一一打开,将食物摆放在桌上。
  “叔,我买了些早点,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便问了小二哪些卖的最好,就买了那几样,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张叔看着大肉包子、炸面筋、卤鸡蛋,,,,从食盒里端出来,咽了几次口水,张叔:“好好好,很合胃口,哎呀,云月有心了啊,哈哈。”
  此时中天和王姨从里边出来,王姨云月二人见面那可是比恋人相见还欢喜,王姨过来拉着云月的手道:“云月啊,这么早就过来了,你昨晚也不说一声,不然婶就早点起来给你把早饭准备好,也不用你那么累的送过来。”
  “婶,没事,你昨晚请我吃饭,我就没和你说打算今天请你们出早饭,快坐,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在旁边应和:是啊是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姨瞥了眼张叔:“云月,不必如此客气,你是中天的朋友,我还是你长辈,我对你是应该的,快坐,中天,你去把碗筷取来。“
  “好。“
  早饭间,张叔王婶便了解了李云月的身世,知道她打小就没了娘就更关心她了。
  这女人天生就是容易扎堆亲近,不是姐妹似姐妹,不是自家闺女都当闺女疼,想你是想不通的。
  云月王姨相互给对方夹菜,嘘寒问暖,聊这聊那的。
  方中天和张叔都是被遗忘的人,只不过张叔是巴不得被遗忘,这样他就可以多吃些菜了,这鲜肉包子做的碗口那么大,皮薄馅多,肉汁浓郁,卤蛋入味配上白粥那滋味顶好,烧麦中的糯米用酱汁充分拌合,软糯飘香,张叔是吃的不亦乐乎。
  方中天则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饭看着她们二人说话,时不时转头看看张叔的样子,自己再端起粥扒拉两口,也算是有滋有味吧。
  云月和王姨都吃得不多,张叔是吃了大部分,此时饱的赶紧在外边走走消化消化,剩下的东西不浪费就给方中天收拾了,在家中,方中天吃饭都是不紧不慢,先让张叔和王姨吃饱,自己再把剩下的收拾了,反正每次做饭都是大概按着三人胃口做的,基本上不多不少,王姨拉着云月在外头走走说说话,中天吃完了便收拾着碗筷,一并拿到厨房洗了。
  待方中天收拾完后,王婶便让中天带云月去转转,好好玩玩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方中天路过张叔时,张叔故意顶了一下中天手臂,把一锭银子塞在中天手里,然后继续散步。
  方中天悄悄收下了银子,知道张叔他们两是想让自己见机行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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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水好凉快呀,这水好干净呀!“
  方中天带着李云月来到了溪流上玩水。
  “你看,还有鱼,快快快,快来抓鱼呀!“
  “来了来了,你先别动,我先拿石头垒个围墙,一会你在上面慢慢往下赶。“
  “好好好,你快点,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都是我的。“
  方中天用石块简单的围了一下,在出口放了一个简单编制的草蒌。
  “可以了,你慢慢把鱼赶过来吧。“
  “来了来了,你看着点,别让鱼跑了!“
  “跑不了,你就看着他们被一锅端吧。“
  鱼儿前面受阻,就往后游,却又被石墙收束只能往一个出口跑,却不知陷阱就在那里,都被一锅端,个别几条没往出口游,等李云月靠近时溜了出去。
  “有几条从我这跑了。“
  方中天一边将草蒌提了起来一边说道:“不差那几条,你看这里多的是呢,“把草蒌递给了李云月。
  李云月高兴的不行:“我看看,我看看,哇,这些鱼个头都不大,但是好好看呀,还有虾也!“
  “这里水挺干净的,有虾很正常,一会我给你垒个鱼池把他们放出来,你就可以好好观赏了。“
  “好啊,快弄一个。“
  方中天说话间找了个近水的沙地,挖了一个大坑,水渗了出来,把草蒌拿了过来把小鱼小虾都倒在了水坑里。
  “你看,鱼儿只有在水里才是最好看的。“
  “好多小鱼呀,在水里确实好看,捞起来光看白肚皮,还容易死。“
  李云月拿着小树枝一会挑逗鱼儿往这游,一会挑逗鱼儿往那边游,乐在其中。
  方中天看她在那玩的开心,自个去把“水坝”拆了。
  方中天在岸上伸了个懒腰,这安逸的日子确实舒服又无聊呀,也就旁边的大小姐没见过这些东西还新奇罢了。
  “你要是玩够了,就把池子开个口子,鱼儿会自己游出去的,玩够了这个我再带你去山上摘李子吃,好吃的很。“
  “好呀好呀,“说罢便挖开了水池穿上鞋:“走吧,带路,摘李子去。“
  “这边走,看着点路。“
  两人不知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男子蹲在树枝上看着他们,一边看一边从圆鼓鼓的怀里掏出一个个李子吃。
  灰衣男子有些埋怨的说着:“游山玩水真滋润,我眼睛都要盯干了,哎呀好酸,呸呸,嗯这个甜,这个怎么这么涩呢。“
  这男子就是一路跟踪李云月的大哥李云广,看了一路,眼睛就没歇过,在那一边看一边吃着东西,一个人跟踪确实有些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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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林中,两人欢快的摘着李子。
  “这棵树上好多哦,又大又圆。“
  “你别摘那种深色的,看那种淡青色微黄,长开了的,大个的就可以摘,其他的要么酸的要么就是涩的。别摘太多了,吃不完。“
  “好叻,知道了知道了。“
  李云广在一棵树上又感叹道:“咋没人给说我哪些是酸的,那些是涩的呀,哎呀,人比人气死人。“
  回去的路上,李云月捧着用荷叶包着的李子,两口一个,吃的有滋有味,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到:“好甜呀,你也吃呀,还有好多呢。“
  “我都吃好多了,你也别吃那么多,吃太多对胃不好,一会还得吃饭呢,想吃啥?我请你。“
  “到了镇上再说吧,得看到了才知道想吃啥。“
  “行,那就到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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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稀疏的叫卖声响起,方中天两人在街上慢慢的走着,只不过方中天手里多了一堆吃的,李云月一只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一只手拿着一份糍粑。
  “你这是光吃这些不打算吃饭了呀。“
  “饭都吃腻了,吃饭干嘛,这些也能吃饱。“
  “你以前是不是被憋疯了呦,现在出来玩疯了。“
  “那可真是憋疯了,我可是打算把大江南北吃遍和玩遍的。“
  “等你把大江南北玩够了,到时候你就没兴致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吃过一回的东西就不太会去吃第二遍,你要是把所有地方玩遍了那你还能去哪呀?“
  “哎呀,哈哈,哪有,这么多地方这么多吃的我一辈子也看不完吃不完呀...“
  阴暗处戴着黑纱斗笠的男子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说到:“这位兄台,真是相见恨晚呀。“
  李云月眼珠子一转:“哎呀,说点别的,你看你不是想出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嘛,而我也算顺路,要不要和我一起呀,我定保你周全。“说着还用手中吃完糖葫芦的签子比划了两招。
  “也不是不可以嘛,待我考虑一番,和你一起有什么好处吗?要不你传授我两招好防防身呀,没说要你家传武学,江湖人人皆知我不知的那种。“
  “你想得到还挺好,普通的把式我也懒得记,被我记下的都是享誉极高的武学,教你两招防身不成问题,免得出去你打一通王八拳丢我的脸。“
  “那可说好了,别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叻,那我得想想怎么给张叔他们两说,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怪难受的。“
  杨云月也是和方中天玩熟了,打趣到:“也不必勉强嘛。“
  “不勉强,我自己搞定,到时候我提前告诉你,就这几天吧,我还得准备一下。“
  “行,那我就再呆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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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中天在家中把剩余的铁料找了出来,看着一堆的边角料方中天头也大,找了张叔问他怎么打兵器。
  “就这点边角料能弄个短匕都算不错了,再说你弄那个干吗?村里也没人买呀。“
  “不是卖的,我想给自己打的,能弄个短匕也行呀,我就是防身,叔,您教教我呗。“
  张叔惊道:“防身?你这就决定要走了?你也不给我和你婶说一声呀!“
  “临时决定的,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快,这不刚回来给你俩说嘛。“
  王婶听到他们两说话:“啥?中天你要出远门呀?哎呀,外面有什么好的,我们这个地方多好啊,我还准备给你说个媳妇呢。“
  “婶,你也知道我的心意,现在哪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呀,再说,现在也是太平年间,我又不去打打杀杀的,放心吧。“
  张叔两人也知道中天一旦认定的理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也就不说了,王婶回房间坐着,张叔看了一下中天,确定了他的意思,便让他把东西搬到外面去。
  张叔有时候还是比较严肃的,而此时刚好就是:“起火。“
  方中天见张叔严肃起来了便马上应了一声好就去生起了火,这料材融化还需要点时间,张叔又叫中天去弄一碗黄土来。
  方中天不解,弄土干嘛呢?但也没问,就去找了个地刨了些黄土回来。
  张叔坐在鼓风前道:“咋们现在民间的手艺也就只能做点农具厨具什么的,粗糙的很,杀鸡伐木也就凑合,但是要做兵器,材料就是一大难关,这点边角料还不够锤的,你等我会。“说罢起身回了房间,过了一会手里拿了一小截黑黑的物件。
  张叔拿着这个物件丢给了方中天,方中天接手上感觉还挺沉。
  “你别看他黑不溜秋的,那还是我早些年存下来的,可比这些废铜烂铁好着呢,一会这截料和其他的分开烧,那些边角料分成两份。“
  “好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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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变得猛烈,似乎是为了给火炉升温
  中天看了一下炉子:“张叔,那两份料已经化了,那根好钢还差点。“
  张叔撸起了袖子说:“先把那两份拿出来锻打,那一根再烧一会。“
  顿时捶打的声音在铁匠铺中响起,二人一人一根铁棍,锤扁后又折叠起来继续锤,肉眼可见一大根铁料锤的只剩不到一半。
  张叔给中天讲解兵器的锻造方法:“这锻刀法,就是让铁经受千锤百炼,把里面的废料都锤出来,这样才是好钢,你那根再多锤几下,这两份要一样大小,然后锤出粗胚。说话间把手中那块放回炉中,又把那块好钢夹出来根据其他两份的大小打出粗胚。“
  “兵器打造也有很深的学问,它的作用无外乎就是攻和防,好的刀剑讲究锋利而有韧性,经过那么多年的锻打历史,出现了百炼钢、包钢、覆土烧刀等工艺,我这次一次性都给你讲了,也让你看看大致怎么做,我也只是会点皮毛罢了。那两份普通的钢作为外层,这份好钢作为内层,三合一锻打至一体。“
  剩下的活张叔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给方中天听,把三合钢锻打成型并且留出尾巴,又把那泥巴碾碎,除去石子只要细腻的部分,让中天就着火炉烧个半开的水,又拿出两个大的竹筒,掏空一端,大小刚好放下剑胚。又去厨房提了一桶油过来,把其中一个竹筒灌满,再倒了一点油把泥巴和稀至粘稠状。
  方中天眼睛一刻也不敢眨,生怕漏了点什么。
  张叔把剑胚夹出来再锻打仔细后,将泥巴均匀的抹在需要开锋的位置,把火炉的温度调节了后放入炉中烧,此时那烧的水也刚好要开未开的状态,将水倒入另一个竹筒中。
  张叔给中天解释道:“这泥巴封住的这个部位一会淬火的时候会形成反差,稍微比没封的地方韧一点,对接兵器时不太伤刀刃,一般淬火咋们都是直接丢冷水,那是因为锄头这玩意够厚,不怕它马上变脆,小物件淬火都是等大块的把水温升上来再丢进去,不然容易废。“
  “好东西淬火当然待遇也不一样,水槽的水多少年没换过了,咋这次就用干净的水,这烧半开的水呢,一是保护剑胚不易脆,二是让剑胚散热把水烫开,这水开了一会,约莫散了四成热时,再把剑胚丢入油中直到完全凉透,这是让他吸油,会让剑胚打磨出来后更具韧性且可以达到刀不粘血的程度。江湖上有些暗器上的毒就是在淬火的时候加入毒物,这样就可以长久的保持它的毒性。“
  方中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次学到的东西绝对是张叔的绝招,以后得好好回报他呀。
  张叔又说:“有剑无鞘怎么能行?天色还早,我出去一趟,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把火灭了,明天我来打磨,你自己安排吧。“
  方中天非常感激:“张叔,谢谢您。“
  张叔笑道:“唉,小事,你也别这个样子,去看看你王婶,她才难受呢,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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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张叔就在打磨剑胚,那漆黑的物件正在慢慢的展露它的锋芒,打磨完后张叔便用布缠着开了锋的短剑出去了,午饭时分中天便见张叔回来,张叔回来后将东西交给了中天,并带有一丝得意的说道:“看看,喜不喜欢?“
  中天打开包布,只见一把黑色短剑被包裹其中,短剑全身约一尺,剑鞘是用木头做的,裹上了一层牛皮,整体朴实无华,拔剑出鞘,只见剑身雪白无暇,还能看见自己,江湖名剑也不过如此吧。
  张叔看着中天的表情便知道非常满意,这两天的付出都感觉值了
  “怎样?“
  “张叔,我真是太喜欢了。“
  “喜欢就行,还有,我可听说江湖上那些人都喜欢给佩剑取名字,你看..嗯?哈哈“
  方中天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对张叔后半句话没怎么听清。
  中天疑惑道:“名字?什么名字?张叔你是说给剑取名字?“
  张叔只笑不答进了屋子,留他一个人在院子里。
  晚上方中天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短剑,反复念叨着取什么名字好呢?念着念着到半夜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
  古有宝刀赠英雄,百念自身何时有。而今幸得一尺锋,名为无忘是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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