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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谭决川终于在黑暗中睁开眼来。
他嘴唇微微一动,却触碰到了口中有什么异物。
谭决川从地上撑起身子,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腰,简直跟撕裂一样。他伸手把嘴里的东西拽了出来,感觉又苦又涩,掏出手机一照,竟然是粒白色的花苞。
真眼熟,谭决川一时间也没敢扔,塞到兜里,准备出去后问问李洞悲。
“陈浩,陈浩!”
他喊道。
谭决川举起手机照亮周围的环境,一片灰尘飞扬,地上是一堆箱子,在潮湿的环境里散发出一股霉味儿。
唯独不见陈浩。
去哪儿了呢他。谭决川纠结地想,我是去找找他还是上去再说。
但当他把周遭环境都照了一遍后,他才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没有通往外界的门窗,甚至楼梯也没有。
我和陈浩真的是来这的吗?可连门都没有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是从里看门和墙一样,那陈浩又去哪儿了?如果他先走了,为什么不给我留个信?
谭决川越想越觉得荒唐诡异,但毕竟还有段在理萍荒诞恐怖的经历,这跟理萍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但理萍至少还有点道理可循,这间地下室,未免太过压抑了。
四四方方的房间叠满各种箱子,除了他手中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其他光源。
谭决川划开控制中心,陈家湾本就偏僻,而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他毫无办法,只得在黑暗中拍了几张照片,也许出去了能让祁文禧分析一下。
而现在,要么等到祁文禧被找回来,或者陈浩也被找到,告诉李洞悲来救他,要么自己找找出路。
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地下室潮湿的气息,和不时响起的水声。
滴答、滴答——
好巧不巧,一滴水正好滴落在谭决川鼻尖上。
哪儿来的水?
他抬头一照,头顶赫然是一个四方的通风口。
谭决川脑子里冒出一个电影中常见的想法,但瞬间被他自己否决了。
这太窄了,人根本就走不通。况且还在天花板上,谁知道它通向哪儿呢。
他抹了把脸,指腹的触感却告诉他,
刚刚掉在他脸上的液体,似乎不是水。
如果不是触感不同,这股淡淡的铁锈味儿要被这里的海腥味掩盖过去了。
手电光照亮的一瞬间,他手指上渐干的血迹在光照下一览无余。
滴答——
他仰起头,一滴血落在他的嘴唇上。
祁文禧按了按摔痛的后脑勺,准备好好观察观察周围环境,结果一片朦朦胧胧,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隐形眼镜已经滑脱了。
不知道闻袈行怎么样了……年轻的研究员担心地想,如果我当时和他一起的话……
这里似乎是一间暗室,他现在正坐在一座水里的祭坛中,碧绿的池水漫至膝弯。祭坛中心是个极深的坑洞,里面的池水也呈现出浓重的黑色。
当他目光触及祭坛中心的深坑时,内心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就像是来自最古老基因中传承下来的,对于未知黑暗中猛兽的反应。
祁文禧迅速转身,挪起半麻的腿,连爬带跑地翻出祭坛。
他刚刚从坛中出来,只听身后——
哗——
湿淋淋的祁文禧缓慢地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水中祭坛,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起伏,甚至翻出浪花来,白色的泡沫几乎溅到他的脸上。
此刻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枪呢,我的枪呢!
祁文禧一双眼睛转得飞快,四处乱找,即使他清楚面在那些难以置信的生物面前,人类的科技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连所谓异控中心的研究院也只能苟延残喘,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随后他努力眯起眼睛,确认祭坛中那坨黑黑的东西就是他掉落的配枪。
很好,现在真是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了。
但祁文禧却并不绝望,他只是忍不住遗憾,遗憾他针对鲛人的研究还毫无进展,如果闻袈行能活下来,如果自己在触发机关掉进这里之前能留个便条在资料上提醒他们,如果他能对李洞悲说声谢谢——
碧绿的池水之下,中心一点愈来愈黑,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孕育而出。
哗啦!——
浑身湿透的男人一身警服,抹了把头发,露出英挺的眉目来。
“靳尚北!”
祁文禧使劲儿看清来人的面貌后,顿时心下一喜,生出满满的安全感。却突然面色一转。
他想起了那只在蜃气中迷惑谭决川的水鬼,不禁心中一悚,如果这根本不是靳尚北,甚至不是个人!
祭坛中的靳尚北注意到他神态的转变,对他笑笑,弯腰拾起他落下的那把枪并扔给他。
“伤还好吗,有没有发炎?”
祁文禧没接住枪,颇有重量的手枪砸到他的脑门上。但靳尚北的举动还是让他放下防备,他抢先开口,因为根本看不清靳尚北欲言又止的表情:
“尚北哥,你们看见我放柜里那沓资料了吗!”
靳尚北也是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
“啊…没有吗?”
祁文禧看靳尚北表情不对,以为资料也弄丢了,不由带了一点哭腔,实在着急,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要往水里跳,回到祭坛里去找。
“看见了看见了!”靳尚北一把把要死不活的小研究员拎回来,表情颇为无奈,“闻袈行他们也没事儿,你跟我先上去!”
“可,咱们从哪儿回去?”祁文禧略带抵触地看了一眼祭坛中心的池子,“要从那吗,可是我不会水啊。”
“没关系,”靳尚北安抚道,“你只用憋好气就行,害怕的话就闭眼,我带你游,很快的。”
“你带我游?”
祁文禧目光从靳尚北脸上的微笑挪开,看向深不见底的水池。在背后恐惧地握紧枪柄。
“嗯,”靳尚北垂下眼来,温柔地注视着面前单纯的小研究员,轻柔的声音像是蛊惑,“其实不深的,都交给我就好。”
“真的吗?”
一发子弹瞬间击碎靳尚北的头颅!蓝色的血花溅了祁文禧一脸。
“你带我游,哈哈,”祁文禧的白大褂上沾满血迹,像是染了一身蓝色墨水,他干笑两声,“靳尚北和闻袈行,可都是我在澄江教出来的。”
我是从上面的暗道摔下来的,祁文禧看着倒地的尸体,沉下心想,要找我,至少不应该从祭坛里钻出来才对。
砰!砰砰!
祁文禧又补了几枪,直到肉沫碎块溅得到处都是。他才回到自己一开始的位置,试图够到房顶的暗道,顺着石阶爬回一楼。
啪嗒、啪嗒、
“真巧,”他背后地上的尸块却开始缓慢粘连在一起,肉缝拼合出渗出蓝色的血液,粉碎的声带眨眼间恢复得完好如初,只是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靳尚北的声音了,“澄江……我也去过,只不过那时,它还叫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