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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袈行闻言皱了皱眉,他很担心祁文禧的伤势,但转念一想海雾确实诡异,船上也并不安全。
况且祁文禧上岸的欲望又十分强烈,上岸后毕竟还有李洞悲做保障,正好还能给祁文禧找找医生,倒不如上去看看的好。
“陈浩,”靳尚北道,“这能去医院吗,如果不能去的话,基础的医疗设施可以使用吗?”
“药跟设备我们那都有,”陈浩看靳尚北下意识看向李洞悲,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医院也已经封锁了,直接去招待所吧。”
靳尚北看李洞悲向雾中方才青石碑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也没回话,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便应了下来。
一行人只待上岸,便直接前往招待所安置好祁文禧再作行动。
岸上的雾倒是远没有海上看到的那么的重,只是环境格外潮湿,空气闻起来有股腥气。
谭决川踩在湿软的沙滩上,鞋底沾了厚厚一层泥沙,沙沙吱吱地响。
他踏上岸的一瞬间,就再次感到了那天梦中被注视,被什么东西不住寻找的感觉。
他们周遭的雾气确实散去了不少,远处的雾气依然很浓,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谭决川见李洞悲视线投向远处雾气正浓的地方,也照葫芦画瓢朝着那看了又看,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浩,”李洞悲发话了,他的双眼仍然凝视着雾气深处,“你先带大家去招待所,谭决川,跟着我。”
话罢,他朝靳尚北递了一个眼神,靳尚北立刻会意,坠在一行人末尾,不时警惕地环顾周围,默默地走着。
看着陈浩一行人踏上大路离开,谭决川主动开口问道:
“李队,现在需要我干什么?”
“还记得那方青石碑吗。”
李洞悲的目光扫向他,却并无半点询问的意思在。
“在梦里你遇见它后,是朝哪个方向跑的?”
谭决川闻言,旋即回忆道:“东。”
“那就一直朝西走,”李洞悲也向他递了一眼,直接开口道,“我先去前面看看,你慢点跟上。”
我在后面?谭决川不确定地想,还是前面有什么东西,我影响他发挥?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好。
“记得警惕周围环境,”李洞悲低声嘱咐道,“它迟早会来找你。”
也许是意识到了他说的话实际上有多吓人,李洞悲又安慰性地补充道:“可能。”
说完,他鼓励性地拍拍谭决川的肩,头也不回地朝雾中走去。
谭决川目送李洞悲的身影彻底消失,便也开始朝着西走。
过了一时半刻,眼看着周遭的雾越来越浓,他也有点紧张了。
他不是没有在浓雾中行走过,只是他在汝海的经历,以及陈家湾的雾都未免太过诡异,而这一切都已超乎他的想象,绝非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可以解决的。
那股淡淡的腥味儿又来了。
谭决川越往雾气深处走,腥味儿就越浓,直到那方熟悉的青石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只是感到毛骨悚然。
我明明是向反方向走的……难道石碑不只一个?还是如同李洞悲所说,它回来找我了?
但这次绝非梦境。
谭决川攥紧自己那把枪,一边警惕着有什么东西可能隐藏在周围弥漫的雾气中,一步一步地向石碑走去。
石碑后面,隐藏着一个佝偻的人影!
谭决川屏住呼吸,缓慢地靠近他,保持枪口对准那人毛发稀疏的后脑,确保这个距离那人不会伤到他而他可以一枪毙命,他才张了张嘴,喉结微微一动,轻声道:
“您好?”
不知何时风大了起来,刮得屋檐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这栋小洋楼已经有些年代了,可以追溯到陈家湾大姓发家的年代,只是后来陈浩无暇修缮,海边潮湿,外墙到底是显得有些老旧,但内部装修还好。
闻袈行起身关好窗户,见窗外的雾气更浓了,一片白茫茫的,两米外什么也看不见。
他刚刚安置好祁文禧,想找陈浩拿卷绷带,转身就看见靳尚北倚着门,两指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我让陈浩去把门窗都关好了。”
靳尚北道。
“李队的意思是——”
突然间狂风大作,轰的一声!
靠在门口的靳尚北顿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冻得躺在沙发上的祁文禧微微蜷缩,拧着眉头强撑开眼,虚弱道:“怎么了?”
靳尚北默不作声地握住枪,看向风声传来的方向,道:
“窗户被风刮开了,你先守着,我去看看。”
“靳尚北!”
闻袈行忽然叫住他。
“嗯?”靳尚北转手扔给他一个弹匣,“子弹不够吗?我这儿还有。”
“不是,”闻袈行接住沉甸甸的弹匣,欲言又止道,“你……小心点,别硬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回来。”
靳尚北冲他一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长长的回声被烈烈的风声吞没,只有屋外的风铃还在作响。
“唔、我、”谭决川眼前的老人披头散发,身上没一件完好的衣物,腰间用布条拴了个铜锣,手里拿着个梆。
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吐字也不怎样清楚。此时他微微梗起脖子,混浊的眼睛上下扫视着一身警服的谭决川,目光定格在谭决川年轻陌生的脸上,“你是外面,来人?”
谭决川知道汝海并不那么排外,想必眼前的老人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便轻声答道:
“啊,大爷,我是外面来的。”
又补充一句:
“雾这么大,小心摔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回家呢。”
那衣着破旧的老人并不理会,眼神中含着些许悲哀,自顾自道:
“你这年轻,起这干嘛的。”
“哦,”谭决川微微点头,指指自己的警徽,友善地冲他微笑道,“我是新来的警察,过来……过来改善环境的。”
“您家在哪儿呀,要不我送您回——”
谁料老人闻之色变,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打了个寒颤,目光定格在谭决川的警徽上,随即连滚带爬地逃走:
“警察,警察!啊!啊啊——”
“大爷!大爷——”谭决川连忙拾起老人摔落在地的铜锣,追了上去,“我不是坏人——你锣!你锣掉了!”
“哎!”
一眨眼功夫老人就消失在了大雾中,谭决川一手提着锣,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雾,犹豫了,还是没有去追。
难不成之前在海上时看见的人影就是他?谭决川猜测道,不过可惜,让人给跑了。
谭决川又返回去石碑那里,想看看这块碑上有没有梦中刻在碑上的诗句。
不想石碑旁已经站了个人,同样一身警服,背对着他。
谭决川暗中攥紧枪柄,不敢再上前一步,试探性叫道:
“李队?”
那人回首,眉目极为端正,神采飞扬,果然是李洞悲。
“李队,”谭决川松了一口气,依旧没有放开枪柄,笑道,“你怎么在这啊,幸好祁文禧他好好的没受一点伤。”
“嗯?做得很好,”李洞悲冲他挑挑眉,似笑非笑,“不用担心,没人敢扮我。”
谭决川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朝李洞悲走去,递上那老人丢落的铜锣给李洞悲查看,并把自己的遭遇飞快给他说了一遍。
李洞悲沿着边缘把铜锣摸了一圈,又蹭了蹭磨损最严重的地方,问道:“他身上还有个梆?”
谭决川点点头:“是。”
“是打更人?”李洞悲眉头微蹙,“没想到陈家湾现在还有,好久不见打更人了。”
“走吧,”李洞悲又看了一眼石碑,“这些石碑上倒是没有刻字,先回招待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