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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应。
白江璃只为自己的话笑了笑。
家里的大部分东西没有被带走,但大多只是一些工具,食物要么腐烂要么过期了,他翻了翻自己卧室的衣柜,布满蜘蛛网的黑暗窟窿,角落处还放有半箱瓶装水,那是从前为自己上学准备的,他不喜欢喝学校的味道如同自来水的温水,所以自己出钱买了几箱。
收拾好一些工具和水,他把它们搁置到一楼客厅里,去了阁楼。
阁楼,他拿着手电筒,木桌上放着最开始的那几张纸,大概是一切的开端,他仔细看了又看,在微弱的灯光下,发现一排红字:
“小心寄生兽。”
一坨肉块突然就粘在白江璃的脖颈上,他一把向后抓住它,立马将它向外拉扯,顾不得疼痛,扯下来发现这坨肉块有八只黑色的脚,上面带着白江璃的血液。
肉块在他手里挣扎,白江璃拿出随身的水果刀,将它的八只脚割断,神奇的是,这坨肉块不出一会儿又长了出来,他又割,它再长。
白江璃便试着将肉块整个身体竖向切开,绿色的浓稠血液喷了他一脸,这坨肉块也失去了生命特征。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血液溅到了他的一只眼睛里,隐隐作痛,他连忙下楼拿了几瓶矿泉水开始洗脸,可似乎没用了,绿色的血液渗进了他的体内深处,脑子一昏就倒了下去。
他做梦了,他变成一只虫子,他发现自己可以同时看到上千个视角,猜想都是同类的寄生兽,可以共享视角,他没有为此感到惊讶,都睡下去了能有什么好想的,万一有尸看到自己躺在这,把我吃了怎么办?
“喂,小子,醒醒。”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正侧躺在一张床上,眼前却有两种画面——左眼看到一种类似热成像的画面,看到一个人,中间红,四周逐渐变黄;右眼是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穿着破旧防护服,挺像老杨的。
白江璃坐起来,朝他问道:
“我在哪?”
汉子死死盯着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是尸还是伪兽?!”
“我的眼睛怎么了……?”
汉子长呼一口气,掏出一把手枪对准白江璃的额头,白江璃瞪大眼睛,轻声道:“你是老杨?”
少年丝毫不慌,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汉子,他居然有第三只手,可是并不像自己在街上遇到的尸那样,臃肿且脓包遍布,他的第三只手皮肤惨白,比起另外两只较为瘦弱,白江璃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面前汉子沉重地点点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他妈的肯定是人啊!”
“那你的眼睛?”
“被寄生兽的血液沾上了,脑子一昏,到了这就感觉哪里不对,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老杨依然没放下枪,只是手指已然松动些许,他表情凝重,“绿色的。”
“……”
白江璃没有说话,假装思量,往后一倒,两手把在床上,两手向后一撑,一脚向前踹去,随即摆弄身形直直站起。
老杨身手依旧,一下子便躲开了,但他没有开枪,好像在等待什么,站在白江璃一旁。
两人对视着。
白江璃踢出一张凳子,挡住老杨的眼睛,他又弯腰朝老杨扑去,一把夺过手枪,“反客为主”。
屋外,一位女子开门进来,正好闯见这一幕,差点就要大叫一声,老杨立刻说自己没事。
地上两人站起身,白江璃把手枪放到了自己兜里。
老杨扯了扯嘴角,“白江璃,还给我。”
白江璃听而不闻,“你怎么长出了第三只手,是实验……”
“嗯……”
在白江璃把手枪归还后,老杨耐心为他解释。
白江璃也知道了很多自己没有听到过的事情,比如寄生兽,罗延当时并未告诉自己,它们会寄生在一些尸身上,算是所有人都要针对的一个物种,它们分布很广,更杀不完,被其咬到就没了意识。
而它们会融入人的身体,外表与人类无二,它们善于伪装,模仿人类的行为,在一特殊时候,它们便会吞噬其他人,从而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同时被寄生的人,人们称之为“伪兽”。
伪兽有个特点,不是所有行为都类似人类,它们不会使用人生前未使用过的东西,简而言之,它们不会习得新东西,即使是类似的东西,它们也不会使用。
就像一个人生前用过步枪,被寄生后就不会用手枪,而且是永远不会用。
老杨十分确定白江璃没有用过手枪。
所以他才会让白江璃抢过自己的手枪,白江璃拿到手枪是握的方法,也差不多。
如果是伪兽,它们连怎么拿都不会,只会任由手枪落下。
老杨也确定他不是尸,到现在,眼前这个小子还没咬人,当然不可能是尸。
白江璃还了解到,老杨这种畸形人被如今的正常人称作
“半尸人”。
半尸人不受人们欢迎,人们目前最大的基地更不会保护他们,即使他们只是多出一两只手脚,精神未被影响,仍然拥有自己的意识,但他们也不会接纳半尸人,理由是觉得他们可能存在潜在危险。
半尸人在基地外生活着,倒也好,不过他们最怕遇到什么尸将尸王,还有寄生兽,他们遇到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抗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吃掉,或者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不复存在。
门口的女子名叫覃芳,是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体不正常,自从成了半尸人后,她的胸部是三个肉球,没有了胸缝,看起来很奇怪。
即便如此,因为她的身段和容貌,经常受到猥亵,即使她是个寡妇。
她的老公在不久前死了,那时他们正处桃花夜,她的第一次激战被闯入的尸打断了,惊心动魄时他的老公也变成了尸,她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跑到外面被人抓了去。
后来也不算解脱,她被抓去做了承载体实验,所幸没变成尸,但成了半尸人,不止有胸部的变化,还有事关性别的变化——她成了个妩媚的人妖……
她后来游荡到昌州县,遇到了老杨等一大堆同类人,在这里有个隐蔽的地下基地。
有了老杨等一些人的帮助,她才过上了正常生活。
除了偶尔被猥亵外,就没有遇到过其它令她痛恨的事情。
白江璃来到外面,知道了自己是被谁发现的。
那个人叫王少安,是个“傻子”。
据说他变成半尸人后,比谁都要乐观,原因是他背后有了一只手,手上有个眼睛,让他对身后一览无余,他是所有半尸人当中最高兴的,他的那只手十分实用。
没人羡慕他的那只手,只有人羡慕他的乐观。
他今年不过及冠之年,身处如今的末世,他对世界的态度真真可贵。
有人戏称他是个傻子,但他不在乎,与人相处时就憨憨的,可做起算术来,他比任何人都要快,学一些新东西时,也一样。
年龄比他大的人聊到这茬,可能会淡淡道“老了老了”。
年纪比王少安小的,当然没话说了,大多挺喜欢他的,毕竟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开心果。
白江璃与他道了声谢。
王少安给了他个背包,这是白江璃的,他为白江璃保管了一天,怕这个被别人抢走了。
他笑得憨厚,“嘿嘿,不用谢我。”
白江璃也就没有谢,背上背包,跟老杨一起去外边探索。
“我们为了防着更强大的尸,每天都会有几个自愿出去探索,迄今为止倒还没发现什么尸将尸王,顺便可以收刮一下物资。”
老杨对白江璃说道。
两人走在向上的楼梯,老杨为白江璃介绍他们的基地,有休息区,也有工作区。
有几小块地种了点苞谷,凑合着过,外出的人收刮到食物的时候,他们不会私吞,所以基地里的人们往往都少不了一顿大餐。
相对尸的互相吞噬来说,他们更加和睦,是一个团体。
基地位于一个营地地底,是尸爆发前老杨这些人的兵营,好在里面的武器已经被分发完,不然多半会混乱,还想什么和睦。
在外拿到的枪械等高科技,人们会交给一个落魄的科学家——刘彻。
刘彻会做一些对抗更强大的尸的武器,只是如今还没用到过。
两人在一些房子里收罗了些零食,准备给基地里的孩子。
还有些普通的工具和日常品。
临近晚上,两人慢慢走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