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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人走路,一人领头。
船载千斤,掌舵一人。
随着李铁、陈展两人身死,黄昆水逃跑,三家的其余武者就已经接近崩溃。在二族老和李应龙两位入劲武师加入战场后,完全就是一边倒了。
三家死的死,逃的逃,除了少数几个像陈元庆这样抱着必死之心的人还在厮杀外,剩下的战场都平息了。
李武正是其中之一,父亲李铁身死,三名下山为他助拳的师弟被斧头劈的四分五裂。
他也快死了,对面那个怪物不会放过他,自己更不想苟活。
李武望着飞速而来的巨斧,惨笑一声。
秘法开启,全身气血燃烧殆尽,聚集于双手,原本青黑色的双拳彻底变黑。
拳头划过空气,划过灰尘,带起扭曲气流环绕周围,冲向巨斧。
这一拳,让他被压抑的心彻底放开,放开一切,放开对斧头的恐惧。
砰!!!
王向北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一斧两半的拳手,摇摇头。
拳硬,人更硬。
遇到我,怪你命不好。
……
王向北与王合走进了安北县城,两人持刀扛斧,路上看热闹的行人纷纷让开,更有甚者如遇猛虎唯恐避之不及。
守门校尉一溜烟跑过来,脸色谄媚的问道:
“两位大哥是想去陈府吗?”
王向北点点头。
“陈府不好找,小弟给两位大哥带路。”
王向北还真不知道陈府在哪,于是抬手示意校尉带路。
陈府位于城北一隅,确实不好找,两人在校尉的带领下来到陈府外。
府外有几个泼皮,身上鼓鼓的,还挂着大包小包,见王合等人过来,连忙窜进旁边的小巷子里溜走。
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嘭!
朱红大门被一掌打碎,裂成几块砸落在院子里。
校尉咽了咽唾沫,这一拳最少二十年功力。
见王合无语的看着自己,王向北如无其事的收回拳头,诡辩道:
“我敲门的力有些大。”
“这门很值钱的。”王合说道。
穷看碗里富看穿,大户人家看门前。
“哦。”
王向北如无其事的走进陈府,内心极度懊悔自责。
自己拉着王合来是为了找银子,因为王合不会和他抢。
陈府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地上还有些零星的血迹。
王家的主动出击让三家措手不及,很多人都没有准备好,溃败后来不及收拾便匆匆逃走。
王合没有再跟着王向北,自己一个人在院内等着。
见识到入劲武师的强大后,王合心中悠然神往,完全不是气血武者可以比的。
王合算是位于气血武者的顶点了,强如陈元庆也被自己三四刀就斩于刀下,可是面对二族老与陈展之战,王合完全不敢靠近,只能离得远远的持弓协助。
气劲之力太强大了,一份气劲,十份气血不是说说而已。
入劲为什么这么强大,按照王合自己的理解,炼体之道,气从阳生,养精蓄元,开丹田以养精元之气。
如果说气血武者还在打熬身体,处于炼精阶段,那么入劲武师则更进一步,将全身气血转化为气劲,称为入劲。
通俗点说,一个是软的,一个是硬的。
正思索间,王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注视。
顺着目光望去,远处亭子下一名独眼男子正盯着自己。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唯一一只独眼充满恶毒的目光。
陈旺慢慢走近,眼神一秒都不曾离开王合身上,声音干涩的问道:
“你怎么没死!?”
“你怎么没跑?”王合反问。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跑。”陈旺神情激动。
接着顿了一下,脸色红润,兴奋的问道:
“你知道不知道那对夫妻和小儿?”
“什么意思?”
“你戳瞎我左眼的第二天,我和李文把他们抓……”
唰!
“唔……”
陈旺捂着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然后缓缓的摊在地上。
王合收刀,他不想听到接下来的话。
“既然这是你的家,那死在这里也好。”
……
过了一阵,王德带队赶来。
“你一个人在这?”
见王合一个人在这,王德问道。
王合往里指了指,远处走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靠近后停下,王向北那张浓眉大脸从旁边伸了出来,见到是王德,立马露出菊花般的笑容:
“哎呦,是德叔来了啊。”
“滚!”
王德脸皮不停的上下抽动,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
“好嘞!”王向北回答的干脆利索。
然后朝着王合挤眉弄眼,示意帮忙抬一下,他一个人搬得动,就是有点挡住视线了,滚不快。
王合不情不愿的上去帮忙。
…
仁通典当行。
当铺内,王向北边和老板讨价还价,边把东西一件件的从箱子里拿出来,银器、饰品、玉石、字画等等,什么东西都有。
老板见王向北这么大个子,肌肉鼓鼓的,有点害怕,不过说到钱时仍是分钱必争,丝毫不肯退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至理名言。
最后,王向北骂骂咧咧的从老板手中接过一千两的银票,同王合出了当铺。
“呸!奸商,视财如命,一口盐汽水喷死你!”王向北走了几步,不甘心的回头骂道。
后面这句话是和王合学的。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概的十两银锭递给王合,语重心长的说道:
“别嫌少,抬一次箱子最多十枚钱就够了,但是,谁让你是哥的兄弟,帮哥抬必须得加钱!”
“哥不喜欢钱,主要是哥的爱好要钱。”
“哥的爱好不多,你作为哥的好兄弟,是不是应该支持一下!”
王合不为所动,眼睛瞅向王向北明显粗了一圈的腰。
王向北强忍内心的悲痛,缓慢的从怀里再掏出一块银锭,叹着气说道:
“唉,小弟真没钱了,就最后一块!”
王合这才伸手接过银锭,主要是不想看他那拙劣的表演。
两人在城门口分别,王向北说他要去找他的另外一个兄弟。
王合没问,除了王奇没别人。
王合想回家休息,战斗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放松下来感觉特别疲惫,应该是那三箭消耗了太多精力。
城外战场已经打扫完毕,王家子弟已经走了大半,只剩几人在那收尾。
天色已晚,夕阳只剩最后一点余辉。
王丁一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没有随大部队一起回去,他在等王合。
经历这次战斗后,他现在很忐忑,有很多话想对王合说。
“三哥!”
见王合从城里出来,王丁一连忙跑过来。
王合也看到了王丁一,而且还看到了他齐肘而断的右臂,上面裹着纱布,伤口没有流血了,但隐隐还是有血丝出现。
“痛吗?”
王合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痛!”王丁一笑着回应。
笑容没有变,和之前一样,文静中带着些许腼腆。
“三哥……俺可以继续和你一起习武吗?”
王丁一犹豫了一下问到,他等到现在就是为了问这个,心里有些担心三哥不愿意。
自己只剩一只手了,还是只左手,没有多少人愿意带着一个残废练武。
可是他很想继续习武,这不仅仅是他父亲的期望,更是自己的期望。
“可以啊。”王合回答的很快。
“谢谢三哥!”
王丁一听了很高兴,左手紧紧握拳,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后面我教你练刀吧!”王合想了想接着说道。
枪已经不适合王丁一了,刀法更好。
“嗯!”
……
过了一会后,两人跟着最后的收尾部队一起回到了王家庄。
庄内一个路口临别时,王合突然问道:
“丁一,你后不后悔?”
王丁一知道三哥问的是什么,他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道:
“不后悔!”
“我挺后悔的。”
王合想到了陈旺临时前没说完的话,不过没必要说给王丁一。
“啊?”
“那明天见?”
“好!”
天已经很晚了,黑漆漆的,家里却灯火通明,王合推开院子,墙角的大黄狗立刻跑过来围着他打转。
王合揉了揉狗头,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