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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南阳野夫的边牧停下离去的脚步,面色古怪地瞧着洛水。眸中蓝芒消去,全身剧烈发抖,眼眉口唇上竟在结霜,仿若置身寒冬腊月,但嘴里喷出的鲜血打在地上却冒着热气,情况诡异到极点!
眼见乔峰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边牧一声苦笑,踉跄着走了。
木婉清精神逐渐清明,发觉自己正躺在面色奇怪的爱郎怀里,小嘴一扁,险些哭出来,好在她还记得这是大庭广众,连忙自行站立,勉强笑道:“我没事了哩。”
洛水细审她面容,发觉全无异常后,才抽出腰间玉箫仔细把玩。
木婉清这时才发觉不妥。
三百余双眼睛一瞬不瞬盯在洛水身上,准确的说是他手上的蓝田白玉箫。
纤手轻拉情郎衣袖,女人有些迷糊,与洛水凑在一堆,低声问道:“怎么啦?你的箫坏了么?”
洛水摇摇头道:“它自己响了!”他拿着白玉箫,忽然生出血肉相连的古怪感觉,那是从所未有过的。
木婉清呵了一声,不确定的道:“你是说,刚刚你没有吹,它就响了?而且还唤醒了我?”
洛水点头,心神却沉浸在与玉箫水乳交融的舒适感受里。
木婉清美目大睁,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阿朱和乔峰这时也凑了过来,分别拿过白玉箫,评头品足,啧啧称奇。
甚至一些江湖人物也围了过来,浑忘了刚刚还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情势。
木婉清抱着玉箫查视半晌,皱眉道:“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乔峰问道:“兄弟,你这玉箫是怎样来的?”
洛水道:“四岁那年,我父亲得了一块上好的蓝田白玉,为讨母亲欢心,请高手匠人精心雕模成型。到今天也有十四年了。”
阿朱从木婉清手中接过玉箫,纤手细抚没有半丝瑕疵的箫身,惊奇地道:“这管箫润泽如新,真有十四年了么?保养的真好!想不到洛公子这样细心。”
木婉清撇嘴道:“不见得,这呆子哪次打架不是用这管箫?能保持得这样完好,当真是奇迹!”
乔峰皱眉道:“兄弟既用它御敌,保养得再好也会有些微刮痕,不可能一往如新的。”
洛水同意的点点头,眼珠一转,从木婉清手中接过短剑,就那么在乔峰三人的惊呼中斩在了白玉箫上!
叮!金属交鸣声!
白玉箫丝毫无损,依旧是半丝瑕疵也没有。
木婉清倏地将玉箫抢入怀中,没好气道:“这样好看的箫,弄坏了怎么办?”举到眼前仔细检察,生怕白玉箫有半丝裂痕。
阿朱也同声附和。
乔峰赞叹道:“这管箫竟然不避刀剑,实乃奇珍宝物。兄弟,你确定这是蓝田白玉?”
洛水皱起眉头,毫不犹豫点头道:“没错!家父对各类玉石都有研究,是否蓝田玉,他自然认不错!更何况,即便这管箫不是蓝田白玉雕成,什么玉石能坚逾钢铁呢?”顿了顿,又道:“什么玉石可以自主鸣叫呢?”
乔峰也觉得洛水的话言之成理,皱眉忖道:“古老传说,剑手和自己的剑都有一定的联系。是否刚刚弟妹遇险,三弟无意下引动气机,或刚好一阵风吹过,引发了箫鸣呢?”念头一转,又觉不是,刚刚的箫鸣,清丽高亢,穿透性极强,即便是洛水也要专心运用内力才能吹出,自然界的风如何能做到?
四人苦思冥想半晌,依旧一无所获。
终于无奈放弃。
洛水的干预由于木婉清的落败无疾而终。
但群雄的气焰却已不负先前强盛,先不说乔峰的勇不可挡,只玉箫剑客气剑决之气化剑芒的惊鸿一现,便一招挫败身为一流高手的边牧,可说是奇功绝艺,剑法第一。
试问这世间可有超越剑芒威力的剑气么?
三分阳气为乾,或称天乾,至阳之剑,乃气剑决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二分阳气一分阴气为兑为离,或称泽兑、离火,变化之妙,存乎一心。
一分阳气两分阴气为震,或称雷震,速度最快的一招。
此四者以阳性真气为基,先天八卦为脉络成型。
若以阴气为基,则是坎、巽、坤、艮四剑。
三者为多,纠结全身真气,因此天乾剑为最强的一路剑法。
其余七路奇正、巧拙各有特色,实在博大精深。
击退边牧的那一剑,正是天乾剑!
由于洛水九阳神功是至阳的功法,所以乾、兑、离、震四剑威力尤其巨大。正与木婉清的情况相反。
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至阳的功法也有阳中之阴,至阴的功法更有阴中之阳,清水二人便是很好的例子。
两人习练气剑决的分异也由此而来。
若有朝一日,洛水的至阳之路走到极尽,从有到无,即是至阳无极,从而火中水发,那时施展气剑决才算真正的今古第一。
木婉清也是相同的情况,唯一有区别的是女人须走到至阴的极尽——至阴无极,从而水中火发。正与夫君相辉映。
先天之路,逆死而生,说的也是这个过程。
乔峰再倒一碗酒,可等了半晌,却没一个人再敢与他交手。
打个大大的酒嗝,洒然一笑,就那么坐了下来。
抿一口烈酒,嚼一片酱牛肉,与兄弟自顾自对酌,木婉清和阿朱则吱吱喳喳的讲个不停。
四人一副好整以暇,阖家出游的样儿,要多自在便有多自在。
与之相反的,群豪零零落落的由原来的三百余人,逐渐离散至一百二三十人,且人人欲进还退,踟蹰不定,士气早已大不如前。
便在这大厦将颓,人心思变的时刻,两个持盾的中年大汉越众而出。
正是游骥游驹两兄弟。
乔峰看着这对兄弟不由叹了口气,淡淡道:“谁先来?还是一起来?”
年纪稍大的游骥道:“我两兄弟有一套合击之法,请乔兄不吝赐教!”
乔峰急灌一碗酒,似是提前庆祝胜利,哈哈一笑,施施然入场。
游氏兄弟右手持盾,左手各拿一枪一剑,快捷无伦地相互掩映着杀来。
乔峰左脚踢出,抵住游骥右手圆盾,左手铁钳般拿住游骥左手长枪,右掌劈空掌打在尚在丈外的游驹圆盾上,阻其来势。
左足发劲,将游骥震退三步,左手强行将长枪夺在手中。跟着横枪在手,一招“横扫千军”带起咧咧威风,将再次迫前的游氏兄弟击退。
游氏兄弟忙里偷闲地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抖抖酸痛难忍的双臂,一时竟不敢再发动攻势。
乔峰嘴角一勾,激起心中豪气,大叫道:“小心啦!”枪当棍使,一招“威立河朔”,正是“太祖棍”中的招数。
这一招套路虽平平无奇,但到了乔峰手中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即便是九阳神功大成、旁观在侧的洛水,也不能不佩服。
换做是他,也唯有硬拼一途。
劲气交击!
砰,砰!两声巨响!
游氏兄弟双盾应手而飞!
喀拉,喀拉!两只百炼精钢盾中分为四!
两兄弟怔怔瞧着两只虎口崩裂,鲜血长流的右手,半晌无言。
乔峰将长枪随随便便一掷,就那么摇摇晃晃的直没入游骥身前土地里。
游氏兄弟还是直愣愣的,既没有去拾盾,也没有再次出手进攻。
清、水、阿朱三人毫不意外乔峰的再次胜利,纷纷从桌旁站起,摆出欢迎入席的姿态。
不等乔峰坐下,群豪忽然惊叫出声。
洛水四人侧头一望,相顾骇然!
游氏兄弟竟然枪剑入体,自戕而亡!
盾在人在,盾亡人亡!
乔峰虎目闪过歉疚神色,来到二雄尸体旁深深一躬,叹道:“二位这是何苦?乔某实在过意不去!”想起自己曾立誓从此再不伤任何汉人的性命,心中又一阵难过:“伯仁虽非我所杀,却又是自己所杀。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能否认他们是因我乔峰而死!唉!”
群雄也都恻然。
他们说到底都是行侠仗义之辈,即便闻讯前来为难乔峰,却也是按江湖规矩一对一决斗,五十余场无一例外。
游氏兄弟的死,令他们不值的同时更有感其勇烈的钦佩。
本不再坚定的心愈发浮动不安,自认英雄的人早已星散,剩下些许投机倒把的人也知事不可为,无奈离去。
说到底,车轮战是不光彩的,亦叫人提不起兴致。
更何况敌人如雄狮般凶猛,不可力敌。
人人黯然不兴,心无斗志,离去也是理所当然。
目送群豪络绎散去,木婉清忽然叹了口气,香肩碰了碰爱郎,颇有些撒娇意味的道:“都走哩!”
洛水嘴角轻启,知道女人是为扬名失败而遗憾,安慰似的握握她小手,送个“下次吧”的眼神,开始投喂。
木婉清在阿朱瞪视下,红着脸咀嚼洛水送入口中的牛肉,没敢说话。
郎情妾意地旁若无人!
阿朱瞧瞧不胜娇羞的木婉清,又看看乐在其中的洛水,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两人大庭广众下的这番举动可算离经叛道,以汉族女子的保守自矜,阿朱不出意料已看得脸红。
乔峰亦眼神飘忽,喝酒的速度明显加快,拿眼不时兜一兜阿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人容容乐乐的吃过一顿饭,便又到了分离的时刻。
清水二人要回洛阳准备婚礼。
朱峰二人则要天南海角的寻找带头大哥下落,承诺了五月初一来参加洛水的婚礼后,四人就此分道。
洛水抱着木婉清策着黑玫瑰缓行。
夕阳下,古道单骑,俊男靓女,美好的叫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