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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流萤的目光复杂而又矛盾,作为一个王朝的王子,作为智冠天下的谋士,却又面临着灭国的危险,紫月阁与他合作究竟是好是坏。
“流萤仙子在想什么?”叶子非依然闲逸地笑着,仿佛杀陈令思只是一件小事,又继续说道,“是在责怪叶某来此,将紫月楼拖下水,背了个弑君的罪名吗?”
流萤神色一顿,被看出了心事,脸含歉意地低下了头。寒影也抿唇不言,但那委屈的神色让人怜惜。
看着他们的表情,叶子非忽然沉默了,想起了无双,眼色柔和了几分。
看着寒影,他莫名地有些心疼,为了少些麻烦带上了面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又身处这烟花寻柳之地,又怎能少得了麻烦。
他突然明白了,寒影并不想处身在这样的环境,再看向流萤,玲珑,叶无双,夏生,哪个不是因为命运的安排让他们做了自己不想做的角色,干着不想干的事,本以为此生就这样了,伺候伺候达官贵人,赚些银两,等人老色衰之时便隐退江湖,凭着赚的钱银过活儿,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好歹能活着。
可他来了,张口便是要他们与他一起谋逆天下,杀皇帝,又何曾问过她们的意见,考虑过她们的生死。
叶子非坦然笑道:“在这世间,人人皆是棋子,哪怕身处至高位上的皇帝,也不能顺心顺意。子非从未想过要将紫月楼作为自己达成目的的工具,也从未想过将流萤、寒影、玲珑姑娘作为手中的棋子。
只是命运无常,我们生在这乱世,群雄争霸,纷争不断,各国野心勃勃,都想着吃掉他人,好做这个世界的主人,从而发动了无数的战争,而我们这些人就成了他们达成目的的工具,无可选择,无法反对。
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为了跳出棋局,子非需要朋友,但作为子非的朋友,必然会常常面临着死亡的危机,流萤仙子,寒影姑娘,玲珑姑娘,你们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叶子非看向了三人。
玲珑看着挣扎的流萤与寒影,沉默不言,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只不过现在来了。
叶子非也在等她们做出选择,他需要的是能志同道合一起前进的伙伴,而不是需要他去安抚的累赘。
“寒影愿意。”寒影做出了决定。
玲珑含笑道:“公子可不能欺骗玲珑,否则玲珑手中的长剑可不会答应。”
“好吧,好吧。我也愿意。”见两个姐妹都答应了,流萤白了一眼叶子非无奈道。
“既然如此,那么刺探军情的任务就交给流萤仙子喽。”叶子非嘻嘻笑道。
“叶子非,你混蛋。”流萤啪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叶子非说道,胸口起伏不定。
寒影和玲珑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面对着流萤的破口大骂,叶子非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流萤。
许久,流萤见叶子非依然看着自己,心里怂了,缩回了手,苦着脸道:“别看了别看了,我不指你了不行嘛。你不会真想让我去送死吧?”
说着,流萤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叶子非转过身去,淡然的语气仿佛毫不在意:“怎么会?要死也是我先死。”
三女皱眉,玲珑眼中略有狐疑,问道:“你真的要让流萤去和那些官员刺探消息?”
叶子非默然,从窗外看下,楼外尽是进进出出,满脸红润的达官贵人,这些财富,都是用一次次的战争夺来的。
“玲珑,你生性清冷,做不来这种事,寒影,你身份不够,流萤,作为紫月楼的红牌名妓,是最合适的人选。”叶子非徐徐道来,在众人心中掀起一波巨浪。
“子非,不如我去吧?”余光中,看见流萤呆愣地坐着,玲珑轻叹道。
“不可,如果不行,我会另外物色人选,但你不行,此事太过危险,稍有暴露,就会万劫不复,十死无生。”叶子非果断拒绝。
叶子非无言,遥望着窗外的皇宫。
日光穿过窗户照射在流萤颓然的俏脸上,流萤的眼中渐渐有了神色,她指着叶子非一字一顿道:“叶子非,如果老娘死在了床上,做鬼也会来找你。”
叶子非笑道:“放心,要死也是死在我的床上。”
“成了,上酒,为了咱们组织的成立庆祝一下。”叶子非大手一挥,道。
流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今天让她气得不轻。
寒影嘴角带笑,看着玲珑,这才是主人,而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让她们把命交给他的可恶公子。
玲珑揶揄地看着叶子非,眼中带着浓浓的取笑意味。
叶子非一点也不尴尬,朝着玲珑靠了上来,被玲珑用手指抵住了。
“玲珑……姑娘。”看着玲珑笑着,眼中却隐约有着不善,叶子非打着眼色,淡定道:“可有好酒,你看都要给无双渴死了。”
叶无双听着有酒喝了,憋了半天了没说话,都快郁闷了,听到有人喊他:“哥,我不渴,但也可以喝酒。”
玲珑含笑道:“有,但你没有,无双公子,夏先生,我这有一坛醉人意,让夏先生尝尝,无双公子,我给你准备了其余的美酒,让你喝个尽兴。”
无双失落道:“啊,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喝吗?”
寒影听着笑出了声,目光温柔,说道:“姐姐不是这个意思,醉人愁只有一小坛,不够公子你一口的呢,所以给你准备了更多的酒,那也是咱们紫月楼上好的酒了。”
叶子非喃喃道:“醉人意,听起来还不错。”
寒影在玲珑的示意下出了阁门取酒去了,很快,一群仆人抬着一大坛美酒,上面还封有女儿二字。而寒影怀中则抱着一个小坛子,便是玲珑口中的醉人意了。
美酒开封,酒香弥漫了整个流萤阁,同时也伴随着叶子非时不时响起的委屈声与众女的欢笑声……
日上更头,叶子非早已醒来,看着身旁安静的绝色容颜有些出神,伸手将披在眼前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微的动作似乎弄醒了佳人,流萤慵懒地睁开了双眼,往叶子非的怀中挤了挤。
“坏人。姐姐如果回不来了,你会想姐姐吗?”小巧的俏鼻皱了皱,流萤柔声道。
叶子非揉着怀中的脑袋,眼含笑意,轻笑道:“放心,你只能死在我的床上。”
流萤微愣,昨日叶子非不羁的神情和调戏的话语如同在眼前和耳旁再现。
看着叶子非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个满嘴花言巧语的男人。
“好了,该起床了,今天还有事要做。”叶子非温声道。
梳妆镜前,流萤认真地为叶子非穿衣,细心地梳理身上的每一处褶皱,再为他盘绕发髻。
流萤的动作越来越慢,叶子非没有出声,只是耐心地等待,终于还是完成了。
送叶子非出了流萤阁,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流萤心中也多了道身影,喃喃道:“冤家啊。”
“姐姐,你在说什么?”
流萤转头,发现寒影不知何时到了身旁,笑问:“影儿,你说咱们星火会成长成什么样呢?”
“不知道呢?真想能快点看到。”寒影思索着,想得出神了。
“我也想快点看到,这个家伙能聚集起一群什么样的人?”玲珑到了,从三人离开时,她就已经到了,和寒影一样,只是都没有出来打搅二人,如今三人走了,流萤阁又只剩她们以及即将到来的达官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