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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章玉徒问车夫:“少斧在谷中生活多年,他怎的活的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车夫道:“老夫曾听谷里人说,少谷主中了什么邪,被漂亮的女鬼缠上了,因为爱慕,又不准他出谷走动,虽然不害他分毫,也要将其永远封锁里面。”
章玉徒又道:“适才你说谷里无茅房,他在何处小解?”
车夫道:“这女鬼可不一般,她什么都不吃,只以人类的排泄物为食,还有人肉,这些食物可抵得了一日所有食物了。”
章玉徒和阿笙听了,不觉都笑出声来。
章玉徒笑道:“谷主果然是个怪人,女鬼比谷主还怪上千倍万倍。”说着拉了拉阿笙衣袖,说道:“姊姊,这下你可相信了罢?”
阿笙道:“信了,这少谷主实乃天下第一怪人。”
到得冤债谷,只见冷风飕飕,阴森可怖,近看是一个村庄,远看是夺魂地府。
房屋瓦片落了满地,角落结出蜘蛛网;房屋千栋万栋,一到深夜迷雾则覆盖的屋影消失不见踪影。
车夫见了,身子发起抖来,向后缓缓挪动着,欲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此地,生怕被二人发觉。
少时,一只小手掌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则架在他项上,活脱脱像个大刀。
这个招式赫然正是阿笙的“斩头功”。
章玉徒道:“你当时在场,不想被她的‘斩头功’劈落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你可是认得那鬼的模样哪。”
此刻,车夫吓得哪里敢动?车夫只叫得苦,连连称是。
章笙二人押着车夫来到一间空旷的屋子,开了房门,拿着适才瞧见的绑在墙上的火把,点燃了烛灯,让车夫在里面坐地,二人则绕到房后窗边坐等鬼来。
只见夜深了,房里烛灯俱都熄灭,由热变冷,使得车夫身子直哆嗦,不觉打了个寒战。
又见白影闪动,车夫直吓得话也说不出。章笙二人见了,急忙凝视着窗内,生怕一个疏忽,鬼立时便将车夫给杀了。
仔细看时,房里又冒出个黑影来,那章玉徒和阿笙均想:“莫非这谷里有两只鬼?”
那白衣女鬼凄厉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眼见车夫就要踩上凳子,从而悬吊死了,章笙二人忙绕进房门,大叫一声:“且慢!”
章玉徒道:“你们都不是鬼。”
“女鬼”冷笑道:“何以见得?”
章玉徒道:“这很简单。我适才藏在房后看了许久,一来鬼是飘移的,而你却似人一般走路;二来鬼的肤色纯白无色,你却似人一般肤色;这三来么,嘿嘿,你的身子一定暖和的很。”
“女鬼”笑道:“不错,你这孩儿倒是揣测的到位。那他呢?”说着指了指身畔的黑鬼。
章玉徒道:“他自然也一样。”
那女子点燃了火烛,说道:“汝等且看看他是谁。”
阿笙只偷眼瞧了男子一眼,失惊道:“他……他难道就是少谷主么?”
那男子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姑娘说的是,一猜就中。”
章玉徒抱拳笑道:“哦,原来阁下便是冤债谷少斧少谷主,久仰大名。我等无处可去,客店住也住过了,想着不能长久住下,扣光我的腰包啊,因此特来投奔于此,望谷主给我等个容身之所就好。”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小公子说话幽默风趣,一定不少有女生喜欢。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的梦中情人罢?”
阿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她本待要说“我是他的侍女。”可是脸一羞,这句话竟似缩回口中。
章玉徒看她嘴唇稍动,欲要说话却又羞得说不出口来,灵机一动,忙道:“确实不是。她姓戴,名叫阿笙,是我爹的知心好友的女儿,因她父母双亡,我爹也死在了狗官手中,娘在送我们去江南途中,遭贼人袭击,都走散了。没奈何,我只得收养她一路投奔而来。”
章玉徒心道:“本府侍女千千万万,谅他听了绝找不出任何端倪。毕竟除了本府人员,谁又会知道一个侍女的名字?”
少斧点点头,缓缓的道:“原是如此。”顿了一顿,续道:“敢问阁下尊姓?”
章玉徒道:“在下姓邱名南。江湖人称‘吕洞宾’邱南。”“吕洞宾”乃是“八仙过海”八位神仙之一,修为极高,人们敬谁做这“吕洞宾”,即是感叹他的才能武艺之高。
章玉徒心想:“是了,以后我便可用‘吕洞宾’邱南的称呼行走江湖,隐姓埋名。”
少斧赞道:“邱南小兄弟,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文能武,像你这么大有如此成就的小孩已然不多了罢?”
章玉徒道:“谷主谬赞了,愧不敢当。这位姑姑是……”
少斧凝视着女子,示意让她来说。
女子道:“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泰山‘金刚毛星’柳如梦的便是。”
章玉徒抱拳道:“玉徒在此拜会了二位,在江湖上虽然行走短暂,却早听闻柳姑姑的大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道:“不知柳姑姑缘何扮作鬼怪唬人?还有车夫的妻儿呢?是否真的吊死了?”
柳如梦叹了口气,说道:“邱小兄弟,此事说来话长。”
少斧说道:“这位柳姑姑不肯说,何谈什么长不长,短不短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教小兄弟等了解的彻彻底底,半点不敢隐瞒哪!”说着背过身来。
少斧正色道:“那年我十六岁,天气渐凉。我们一家人没有地方安身立命,没有房子,便投奔去‘抚心公’连席纲庄上。”
说着画面就似乎展现在眼前:
“在庄上,我真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她当时告诉我姓袁,袁世家的独生女儿。
“我兀自不信哩,每个进庄之人都要改个名字,隐姓埋名。我不知这是何故?只知连席纲为人正直,做事坦荡,改名必定是有理的,我便将名字改为了时贡。
“我去向袁姑娘房中,说道:‘姑娘,该练武功心法了。’
“袁姑娘道:‘嗯,我即刻便去。’她练功之地在庄上东侧的昙花园。
“十七岁,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武功心法早已练得纯熟,开始练习剑法了。
“我问她:“你练的是各门各派剑法?叫做什么?”
“袁姑娘道:‘这自然是袁世家有名的剑法咯,名叫《玉女双剑》,最好的话,两个人练习的威力最大,多能打过一百八十人,一人只斗得过九十人。’
“我道:“不错,这倒听来很好,我陪你练。”
“袁姑娘道:‘听这名字,分明是两个玉女练的,你……你能行么?’
“我笑道:‘这点算不得什么,你就当我是玉女,陪你在此练了。’袁姑娘也答应了。
“自此我陪她练了一年又一年,十九岁那年,府下发生了动静,众朝廷官兵说是什么抓捕贼人,就以这个名义,放大火烧毁了连家庄。
“我从庄上死里逃生,原以为袁姑娘烧死庄中。因为无处可投,便在一个不知名的谷里安营扎寨,建立起无数房屋。
“想起官兵无缘无故烧庄时的情景,这是冤;又想起袁姑娘被大火吞没,这是债。毕竟无法为连庄主伸冤,又无法救袁姑娘,自以为欠的债如一座山之高,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取名为冤债谷。
“不日,有位女子来谷间游玩,看清了她的容貌,恍然大悟,原来来者正是昔日所见吞没火中的袁姑娘。
“我心中大喜,袁姑娘先是告诉了我她的真实姓名,姓柳名如梦,后是告诉了她逃出生天的经历,我方才得知连席纲非但没死于大火之中,还重振了他们连家庄。
“柳如梦问我:‘我无处可归,连席纲经过这件事之后,把众多前去投宿的贤才赶了出庄,可以……可以在你这里暂住几宿么?’
“我自然答道:‘可以,你就留这儿罢,我是决计不会赶走你的。’语声微顿,续道:‘不过,此处常常有人投奔于我,有些是连家庄被赶走的宾客,都认得你,我们不能明面上相见,但是可以暗中私见。你且听我说,你假扮成鬼的模样,夜里吓唬人家,使得外来人不敢进谷,也就发现不了你。何况他们可亲眼目睹你纵身火海之中了。’
“柳如梦道:‘少哥哥此计甚好。对,就这样办。’
“可是柳如梦一扮就扮了九年。在这九年里,不知谈了多少风流言语,藏了多少人,吓走了多少外来之人。”
那章玉徒说道:“原来如此,柳姑姑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朝廷官兵所赐,这样苟且偷生,你们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怎生是好?我看哪,将来长大了,一定替你们找那无耻官兵们,讨个说法。”
少斧道:“小兄弟能有如此心,我们夫妻俩个,已然知足了。只是,你即便长大了也莫要去找他们,他们势力之强大,你可不是不知道,你迟早死在他们手里。”
柳如梦也道:“是啊,你有心,常言道:‘天下不负有心人。’那么似他们这般狗官终会遭到报应的。常言又道:‘河水不犯井水。’你犯了他们,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阿笙握住章玉徒的双手,说道:“小弟,你听本姑娘的,长大后不去趟井水,你……你不可能打败这么强的势力的。”
章玉徒望了望阿笙,微笑道:“不去也罢,一切都听姊姊的,以后姊姊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姊姊要我送死,我也必然听话到底。”
阿笙笑了笑,摸了摸章玉徒的头,靠在章玉徒耳畔,低声说道:“哎呀,傻瓜,难怪江湖人都称你作‘听话石’章玉徒呢!简直是块听话的石头,让他往西滚,就往西滚。”生怕章玉徒在江湖上立足的易名,被立时揭开了西洋镜。
章玉徒笑道:“那也自然是听女人的话啦!再说,我也只不过是块女人手中的顽石。”
阿笙笑道:“咦?说什么话,不是顽石,你分明就是块玉石。”
章玉徒霍然收住笑容,对着柳如梦道:“柳姑姑,汝等藏的什么人?”
柳如梦道:“江湖谣言,信不得真。我等为了掩人耳目,既没有杀掉一人,逼死一人,也不曾赶走一人。他们投奔来的,自然不会放走一个。我们将他们藏的地方天衣无缝,纵然狗官来到,也不会查的出来。”
那车夫听见自己妻儿未死,实是异常兴奋,但又等不及和母子俩重逢,不等章玉徒说话,便即忙道:“哪里?快告诉老夫,他们究竟在哪里?”这几个大字,说得十分迅疾。
柳如梦朗声道:“想见藏处者,请随我前来。此地无凄凉,乃是金宝库。”
章玉徒、阿笙、车夫三人立时跟着少斧、柳如梦二人,紧随其后。
过得半晌,来到一间干净无尘的房屋。
柳如梦来至卧房,趴在床下,只听“哐当”一响,床下一块大石板被揭开。原来床底下是一条通道,一次只供一个人。
待得柳如梦和少斧爬进通道,章玉徒也伏在地上,钻进床下,爬进了通道。而后阿笙和车夫也一并入了进去。
章玉徒走不多久,偷眼瞧时,只见里面金光闪闪,空旷无比,左侧堆满了金银宝贝,右侧则是像赌坊一般在那儿赌钱的赌钱,掷骰子的掷骰子,喧闹的喧闹,还有吃酒的,极是热闹。
过不多时,那阿笙、车夫二人也进了此间密室。
少斧笑道:“我们这儿,投宿之人可是玩的玩,吃的吃,你们去入住下来。”章玉徒等人便坐地了。
车夫见了妻儿,激动的心情无处发泄。
车夫说道:“妻儿,老夫以为你们都死了,原来却在这儿。”
那妇人道:“丈夫,我娘俩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既如此以为,柳如梦扮鬼,究竟如何寻的来?”
车夫道:“这还是得谢谢那孩子和姑娘,不是他们逼得我来,老夫自然就寻不到这里来了。”
妇人道:“恩人在哪儿?带我去见他们。”
车夫引着路,带妻儿两人来至章玉徒跟前。
妇人拉着儿子跪下地来,说道:“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娘俩和丈夫在此谢过了。”
章玉徒与阿笙齐道:“不必多礼,先起来罢!”
待得妇人和儿子站了起来,章玉徒才道:“‘恩人’这个称呼听来肉麻得很,我姓邱,单名一个南字,江湖人管我叫‘吕洞宾’。你们就叫我邱南兄罢!”
章玉徒问道:“你姓甚名谁哪?”
车夫说道:“在下姓舒,名叫‘胆小鬼’舒揽之,若不是邱南兄逼老夫来,我一辈子都不敢来了,妻子‘黑夜煞星’闫风儿,儿子名叫‘武神童’舒殊。邱南兄若是遭难,遇到贼人算计,只管叫我三人,我三人武功盖世,可不是吹出来的。”
那男孩约莫十一二岁,与章玉徒一般年纪,可打起架来,却厉害无比。立时拍了拍胸脯,说道:“邱南兄,我也会护着你。”
赌坊桌上,只见那庄家将三个骰子往木桶里一掷,随即盖上桶盖,大叫一声:“今个儿咱爷们乐呵乐呵,玩比大小,还是那点规矩。”
大伙儿随身携带财物的,都各自取出一百两银子去赌;投奔前来不曾带钱的,只好在旁边坐地,看着赌徒玩,有的还帮着赌徒比大小,给点意见。
那庄家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不免心动,提起木桶乱晃了几晃,说道:“是大,还是小?”
一位满嘴络腮胡子的大汉道:“老子赌大。”
一位瘦削男子跟着道:“我就赌小,押下了。”当下将手头财物取出五两银子推了过去。
大汉手指头往男子身上一点,怒道:“哼,你敢质疑老子?”
男子颤声道:“我……我岂敢质疑哥哥?”
说话之间,跟着赌徒各自取出五两银子往桌上一推,选好了大小,便即等待结果。
庄家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见盖子上骰子一个一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喜道:“总共十二点,是大,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