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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岛上,小长安牵着娃娃的手,跟着琉璃进了山脚的一处洞穴。
从洞口往里看,乌漆嘛黑的,等往前走个几百步,眼前豁然亮堂了起来。
里面很宽敞,有几张木桌,上面压满了纸张。墙壁上有几颗发着光的植物,不认识。
瞅着小长安悄咪咪地东张西望,琉璃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提醒道:“这是我和你师父交易的一个添头,你看上什么宝贝就和我说。”
宝贝?什么宝贝?
屋里有什么宝贝吗?
看小长安一脸疑惑,琉璃指了指桌子。
咋,让我抱着桌子打架?
小长安再傻再无知,也知道按着前辈的指示,等他站在桌子边上看清了纸张的内容,不由得眯了眯眼。
百年的天外陨铁,前年的龙鳞······
如果是真的,这可全是外面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宝贝啊!
挑着几个自己认识的看,纸上除了宝贝玩意儿的画像,旁边还用着小字讲解着用处。
让他不由得感慨道:“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同时他有个疑问,为什么前辈让他看这些?
“挑好了没?”
小长安听到催促,便加快速度,按自己的想法,匆匆选了几张。
琉璃接过后,只是看了几眼,就一脸奇怪地盯着他,开口道:“你们两个怎么都是一个心思?”
等你师父死了,你去用他的那把不行吗?
“琉璃前辈,我师父的命,还是挺硬的!”
得,这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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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家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来啊!
余大人把自己的身子在人堆里缩了缩,抹着泪许愿这妖怪能在轮到自己之前吃累着,然后放自己走。
只要能活着就行!
同时,他也愈发憎恨冬家的那个毛头小子。
非要晚上是吧,把妖怪都惹来了。
所以,不过分吧?
趁着往人群里钻的空隙,他一脚把最外围的冬田给踢向妖怪。
冬田本来还“哇哇”惨叫两声,瞅着没人注意,也就闭了嘴,站直了身子、打了打身上泥土,笑着盯着面前这个甩头撕扯着一位不知名宾客的下肢的妖蛇。
一条蛇,吃法反而像一条狗。
蛇怪嫌麻烦,一口把残尸吞下了事,同时尾巴猛的一缠,把冬田给放在自己眼前。
“早都想尝尝你的味了。”
蛇怪言语轻松,好似与老友卧上交谈。
“以前受了不小伤,那时候只要胆子大些,就算是你也可以把我的脑袋斩于剑下。”
蛇怪说完,见他仍不言语,顿觉无聊,便张了大嘴,要拿他祭了自己的五脏庙。
一口咬下,却不见嘴里有东西。
“带人滚一边,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
顺着声音,它向左边瞥了一眼。
呵,原来叔叔救侄子来了。
眼前这个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蛇怪仍能一眼看出。
罢了,没功夫陪他乱闹。
蛇怪懒得搭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转身扭着身子盯着墙角的人堆张了大嘴。
好吃的要留在最·······
“嘭”
突然冒出个相同打扮的人,抱着一颗百年的古树撞破屋墙,把蛇怪砸到屋外。
瞅见妖怪没了,这帮贵人连忙顺着墙边一个个摸出去与自家的护卫汇合
但同时,他们也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蛇怪在屋外索性发了性子,身体迎风涨了又涨,很快就把冬家祖宅围了一圈。
门外的马匹不是被碾作了肉泥,就是进了他的肚皮。
屋外妖怪显神威,屋内叔侄二人只是沉默不语。
冬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眼前的男人行了个礼,笑着问道:“你是哪个叔叔?”
男人没有指责他的无礼,只是淡淡地问了句:“这些年怎么样?”
“不怎么样。”
冬田仍是那副笑脸,两眼里却流着泪:“人人都说冬家家大业大,想要替我们分润分润。妖怪说冬家人才辈出,就连丫鬟、奴仆吃起来也比他家更加鲜嫩。”
“家中长辈们仍是每天大鱼大肉,好不自在。我的几个族兄每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结伴出游,一问银钱去向,就向我大发雷霆。”
“而我不能,我被他们推做家主,我是我爹的儿子。”
“我每日三餐尽是他们吃剩的佳肴,我的每次外出都是与大我二三十岁的老前辈谈判。”
“每次出了事情便说我是家主,货银到账就说我是小辈。”
“我不知道你是李叔还是宗叔,但你们是我爹临走了也念念叨叨的朋友,我一直觉得没脸见你们,或者说我没脸见我爹。”
“我没把他一手建起来的冬家抓住,也没有守住他教我的道理,任由妖怪、他人随意吞咬冬家的最后。”
身旁的男人听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扭头看向墙上妖怪撞出的大洞。
等他说完,男人只是递给他一个包裹,然后就消失不见,同时屋外传来蛇怪的怒吼。
冬田全然不顾屋外的动静,他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没有什么,只有一个装蟋蟀的小罐子和一块秀着他和妹妹名字的绢布。
绢布背面则是几行墨字。
“吾儿冬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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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蛇仗着体大身长,把冬家老宅围了一层,只听“轰隆隆”一声,它抬起蛇头,嘴里“嘶嘶”作响。
他并不管那些肥头蠢猪往侍卫堆里钻,只是盯着眼前这个藏头露面、把自己裹个严严实实的汉子。
哟,又来一个。
看着眼前的两人,它有些心烦意乱。
哪有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扰?
不由得,它身子扭了几下,被它庞大身躯碰到的房屋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你这藏头鼠辈,趁你爷爷用餐之际,偷袭于我,怎的,你是要救这帮乳猪不成?”
可惜两人压根不搭理他,瞅着周围的人都到了较为安全的地儿,宗泽宇扭头对李七安说:“掉的玩意归你,帮我撑些时间。”
说完,又当着一群人的面消失了。
李七安无语,但也摸了摸头。
诶,你这小孩······
那大蛇见两人不理,怒火攻心,张开大嘴向李七安咬去。
巨大蛇头撞在地面,只见灰土飘在四周,等烟雾散去,只见蛇头下大坑中有个人。
嘿,这一幕让旁观的人见了好笑。只见那蛇张着大嘴合不了,只因李七安手里一根长棍正卡在中间。
妖怪努力咬下就是不放,李七安两腿发力使劲向上。
侍卫之中也有时常与妖怪打交道的江湖人士,他们到有了个疑惑:这人怎么和妖怪角力?
莫不是个天生神力的主?
似乎是解答他们的疑惑,蛇嘴呼出的气流掀开了李七安的长发,这让众人瞧见了他脖子后面的那张黄纸上的符箓。
几个术士当场直了眼!
好东西!
可惜两个争斗中的主角并没有管他们的胡思乱想,他们不知道李七安身上这张是冬家给宗泽宇的报酬。
反正不用白不用。
李七安这时也缓过味来了,怪不得是一张用于降妖除魔,一张用于强身健体。
那蛇妖见这招没用,便一甩头,把他连着棍子甩到半空。
李七安见它如此,便在半空中又掏出一张符纸,紧贴在手中铁棍,大喊道:
“长!长!长!”
然后一棒挥向蛇怪的脑袋,直接将其打入地下。
那蛇怪倒是个皮糙肉厚的,连个皮外伤都没。反而见一击不成,便用头拱起假山上的巨石,砸向敌人。
李七安也不坐以待毙,运起法力就飞奔向蛇怪。
巨石是砸不住移动中的李七安,但是那些拿钱的护卫和掏钱的宾客呢?就算其中是有些高手,但是那也是针对人的。
你会对着一块砸来的巨石打拳法吗?
没办法,钱也要,命也要,他们只能扛起百来斤的老板,向远处飞奔。
李七安也没有心思管他们,只是尽量保证自己速度不减。
巨石好躲,但是那些碎石更需要注意。
终于,躲过了蛇怪最后一次尾巴尖儿的横扫,李七安双手合一,再张开后手里多了一把宝剑。
然后高高跃起,一剑扎进妖怪皮肉里。
成功了,但是成功了一半。
来不及催动宝剑上刻印的斩妖符,他就被妖怪用尾巴死死缠住。不过还好,他提前拿了些保命的玩意带身上,就算被缠住也可以抵挡片刻,不然就刚才勒着一下,他就得找如来念经去了。
“你们这些小家伙,玩意真多。”
蛇怪也不拖沓,见他还能挣扎,就要张嘴把他吞了。
“叮”
远处传来一声铃铛响,蛇怪浑身一惊,把李七安往地上一摔就要逃走。
不知何时地上有了薄薄的雾气。
远处得了空闲看戏的众人对着雾气皱起了眉头。
这雾······好像不太对?
平常的雾气多为白色,像是名门收藏的羊脂玉。这雾却是黑色,像是百姓锅底的草木灰。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这蛇怪前面明明威风堂堂,与那男子激战仍不见其慌乱,就算最后男子一剑把它的脖子开了一个大口子也不见它逃脱。
是怕那雾气,还是怕铃铛声?
迷雾里,李七安猛的坐起来,看着身边两人,叹了口气。
“终于来了。”
妙语提着灯笼,手里握着布阵剩下的几张黄符。见他灰头土面的,便安慰他说:“你这还好,如果他是在河里跟你争斗,你压根活不到我们赶来。”
这话说的·······不过李七安晓得他是妖怪,不会说人话也很正常。
妙语瞅了瞅身旁的宗泽宇,或者说是他手里的葫芦和铃铛,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去把李七安扶起来。
至于蛇怪,本来还想逃,结果蛇尾的尾巴尖碰到了黑雾,整个蛇身就像摸了高压电一样僵硬不动。
不出片刻,他就被雾气给“吞”了。
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能!
蛇怪在黑雾里使了本领,身子逐渐变大,但是雾气像是披在他身上一样,无法挣脱。
我不能困在这里,我还有好多本领没用!
它又一会吐水,一会喷火,一会妖力覆盖全身企图冲撞出去,一会变成人形想要蒙混过关。
结果吐水像喷泉,喷火堪比打火机,妖力一动就散,人形也没有褪去鳞甲。
宗泽宇看它没了力气,只是举起了葫芦。
“请宝贝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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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怪没了,冬家也没了。
不过不用人家动手,是冬田自己给卖了。
“我爹死了,冬家就没了。我自己的孽也该还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至于冬家最后留在他手里的那点银钱他去干啥了,两人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一夜过后,他鼻青脸肿地爬回来了。
至少还活着。
妙语后来也来了一趟,给他了一颗丹药,让他好好养伤。
然后抽了他一巴掌,孩子嘴角都差点冒血。
根据赌约,如果冬田确实设计在两位叔叔身上,他确实该给这巴掌,可谁知道,妙语自己也在他的设计之下。
不然为什么快到家了,冬芝还要在观里住一晚上?而那一晚,宗泽宇又正巧在他那里得了两张斩妖除魔的符?
可以说这小孩确实聪明,早就针对宗泽宇下了局,势必要集结自己能集结的一切力量去宰了这条“妖蛇”。
虽然他在整个计划所占的比重不大,但是仍让妙语气个半死。
好了,快乐的大结局。
李七安前几日趁着一个小商队回了沧州城,蛇怪曾经化过龙,掉的那截龙骨按照诺言给他了。
不是假的,他自从摸到以后就没撒过手,甚至上个厕所都要宗泽宇在外边举着。
妙语继续回观里扫地抄经,走的时候囔囔着再也不帮人了,结果走到半路就被“谢谢法师”迷了眼。
然后一口气帮人家砌了三面墙。
自己也完成了和琉璃的生意,宰了这最后一只从当年那场乱斗逃出的妖兽,估计小长安现在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份礼物。
他对小长安说过,会帮他找一把属于他的剑,几年了,他一直没有忘。就算姜白眉送了他一把“削铁如泥三尺剑,斩妖除魔只等闲”的宝剑,他也没有停止过寻找。
坐在家中小院,宗泽宇迎来了这段时间少有的休闲时光,老爷椅也得了用处。
风儿翻过书案上的几张纸,漏出最底下的那张,上面还有几个字。
“吾徒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