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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处,二人用着饭,叶颜九夹了一筷子香丝黄鳝,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你爷爷当年的事,你想怎么查?”
风清喝了一口清茶,认真道:“先不说这个,你戴的这个面具着实难看。”说轻了,是不忍直视。
叶颜九不以为意,摸着脸上的面具,面具上是斑驳、惨不忍睹的疤痕,反驳:“难看就难看吧,再爱美色的人看见这副面具也会倒了胃口。说吧,你想怎么查?”
风清也有些发愁,少年气的浓眉也仿佛有些黯淡,惆怅:“距离我爷爷遇害已经过了快六十年了,线索实在有限,不过据我所知,很可能与江湖门派有关,当年我奶奶是水落剑庄庄主之女,之后便随着我爷爷一同游历天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叶颜九对他表示深深的安慰,用浅风剑敲了敲桌子,喊道:“小二,上两壶酒来!”
“好嘞!客官稍等!”
“客客客官,您的的的酒来了!”小二结结巴巴,这位客官的面具好吓人,小二是个胆小的人,颤颤巍巍地把酒放在桌上,一跑一个准。
叶颜九:······
风清暗笑,二人一时安静地喝着酒。
“诶,你听说了吗?左西廊那边新开了家销魂窟啊!”
“是吗?怎么样?”
“保准你会迷上那里,不过听说又是赤炎派开的,赤炎派那群人简直是疯子,上回在他们家闹事的命差点没保住!”
风清与叶颜九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吃饭喝酒,降低存在感。
两位酒客,一瘦一胖,胖客眉飞色舞地说着,:“你猜为什么要在我们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开青楼?”瘦客还没说,胖客等不及了,降低音量:“兄弟我知道,据说是下个月的武林大会要在幻边城召开,赤炎派、统道峡谷、水落剑庄这三大势力不用说肯定要来,还有许多小门小派也会参加,到时候可热闹喽!”
瘦客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问:“为什么一定要在幻边城开呢,这里临近若河,到这里可要费不少力呢!”
胖客哑口,明显被问住了,碍于面子般地挥挥手,嚷嚷:“这谁知道!保不奇还有什么阴谋呢!”
安静的二人怀有内力,听得一清二楚。
叶颜九:“你信吗?”
风清眼中无奈,道:“没什么线索,姑且一信。”
叶颜九小声开口:“如今只有水落剑庄一条线索,既然这个武林大会要在这里召开,我们先在幻边城待上一段时间吧。”
风清自是赞同,看向叶颜九,眼中带着好奇与些许探究,:“你呢?这次出来不光是助我查明真相的吧。”
叶颜九轻轻一笑,仰头喝了口酒,倒也十分爽快的承认了,微叹:“早知道瞒不过你,是呀,我身为族落少主,肯定不能闲云野鹤呀,不过,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你那事也够你发愁了。”
她眼眸炯炯有神,倒着酒,神秘一笑,:“这事不能对你说,这杯酒就当是向你赔罪了!”仰头一口闷了,颇具江湖侠气。
风清也笑了,没什么不满,只道:“好,那我就接受了,但是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可不要一个人撑着。”
叶颜九摆摆手,:“好说,好说,这是自然。”
雎都,安南王府。
战苍南沉声:“确认了吗?”
“属下已查清,血玉确实在幻边城再次现了白光。今年的武林大会已经安排在幻边城了。”
“注意江湖各大门派的行动,我们暗中行事即可。”
“是,属下告退。”
战苍南神情难辩,凤眼晦暗,骨节分明的手指咔咔作响,呢喃:“母妃,您放心,一切终将重见天日。”
回忆将他侵蚀。
“苍南,快走!快走!”大火吞噬了女子的声音,只无情地将她的生命染成了悲恸的鲜红。
年仅十一岁的战苍南疯了般的嘶吼:“娘!娘!!”他昏倒的最后一刻只听到了“殿下!殿下”,和几个匆忙的慌乱身影。
战苍南嘴唇紧抿,恍若不堪忍受,狠狠闭上了眼。
帝师府。
顾长恒翘着二郎腿,神色舒畅,刚从岭南回来,可累死他了,这回可要好好休息一下,要不先请两天假?
“帝师大人,圣上密信。”
是飞羽营的人。
顾长恒:“哦?拿来瞧瞧。”他一目十行,表情平静,道:“嗯,我知道了,下去吧。”待人走后,拿着信的手气的发抖,怒道:“好你个战伐成,当我是老黄牛啊!”
“帝······公子,这是这里最大的客栈了,委屈您先在这里落脚了。”随从说。
顾长恒长身玉立,一副世家贵公子模样,他矜持地颔首:“无碍,进去吧。”
叶颜九正看着新出的话本子,不经意的一撇,新奇道:“风清,你看,这公子好生俊美。”风清擦着玄灵剑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接着擦,:“确实,不过他应该也是外来人。”看着他的容貌,风清戏谑地说:“想必不知这幻边城的怪事,咱俩看会儿好戏吧。”
叶颜九无言,眼含期待。
果不其然,这位公子令客栈短暂的安静下来,各类目光射向他,顾长恒蹙眉,看着众人,看到叶颜九那一桌,他展颜,温声对掌柜道:“两间上房,一杯清茶。”
掌柜:“好嘞!客官,您坐那吧!”
顾长恒:“不,我觉得那桌挺好。”他看着叶颜九那一桌,一桌三位,还有一个空位。说着他走过去,好像不在意叶颜九的可怖面具,笑意吟吟,道:“二位不介意在下坐下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叶颜九与风清对视一眼,笑道:“不介意,公子请坐。”
顾长恒依言。
风清先打破沉默,道:“公子真是聪慧过人。”
顾长恒只一笑,抿着清茶,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放下杯子,这茶甚是难喝。
叶颜九也赞同地点头,道:“公子为何一眼便看出我们不是本地人?”除了二人的面具,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的衣着风格与他人并无不同。
顾长恒仿佛知道他们所想,道:“你们二人的衣着虽看不出什么,可是你们的气息与这里格格不入,你们看似悠闲,实则谨慎。你虽看着话本子,但头却一动不动,他擦拭剑鞘,却只擦一个地方,而且十分有节奏,而其他人,则充斥着生活气息。”
二人不禁佩服,叶颜九抱拳,赞道:“公子好眼力!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顾长恒爽朗一笑,道:“在下顾恒,江湖人士,听闻此地将要召开武林大会,便到这里来长长见识。”
叶颜九:“在下叶颜九,这位是我的表哥风清,到这里的目的与顾兄不谋而和。”风清嘴角一抽,什么时候他成了她表哥了,不过也知道她的顾虑,他对顾长恒点头示意。
看着顾长恒不俗的容貌,叶颜九微微一叹,道:“顾兄还是戴上面具吧。”顾长恒不解,二人一番解释,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随即吩咐随从去买个面具,俨然十分信任二人。他笑得宛如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道:“在下初入江湖,许多地方还不懂,还请二位多多提点。这城主与其夫人也着实有趣,想必二位的容貌也是龙章凤姿。”
二人神情不变,同样是初入江湖,脸皮却已是颇厚了,叶颜九微笑:“哪里哪里!话说回来,顾兄来得颇早,还有月余大会才召开,不然这里也不会只坐着我们两位江湖客了。”
顾长恒淡笑:“没办法,家中小弟实在烦人,这回出来少不得要给他带不少特产。”他暗自咬牙,又双叒叕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帝师,这也不比牛强啊!
天色暗了下来,三人道别,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