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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地上,有不为人所知的灵魂,有难以跋涉千里的山水,有埋于地下的深沉。
世人为笔,众生为棋,九州为幕,上了戏台,换上戏服,我们都难以下场。
一切正徐徐上演一场惊世大剧。
若河。
几个黑衣人浮出水面,无声无息,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头,几只灵纸鹤缓缓飞走,他们含着避水珠,下沉,消匿于水面,只留阵阵波纹缓缓散开。
战苍南一身戒甲,挺拔如松,立于城墙头,北风呼啸,灵纸鹤仍稳稳地飞到他手心。他面容清俊,眼中闪着复杂难辨的光,看着灵纸鹤上的内容,叹道:“这雎都要变天了。”
他转身,看着身后恢宏的宫殿。
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安南王到!”
大殿之上,是大雎王朝的帝王,清乐帝战伐成。
战苍南行礼,道:“圣上,飞羽营暗卫有信。”
清乐帝十七岁登基,如今不过在位五年,还是一副好儿郎相貌,俊秀风流,他眉头微挑,朗言:“哦?安南王请言。”他歪着身子,支着头,没个正形的模样。
战苍南语气凝重,沉声:“在若河附近发现了前朝痕迹,血玉显白光,似有余…孽仍存活于世。”
清乐帝容色未变,捏着莹绿的玉板指,缓声:“如何显白光?”
战苍南:“显光范围小却极为明亮,这说明……”,清乐帝接道:“人不多甚至更少,却血脉纯净。”
一时之间,沉默的气氛凝固在大殿上,叫人喘不过气。
血玉乃是前朝燕赤王朝皇室之物,若感受到正统血脉气息,便会显白光,前朝覆灭己逾百年,血玉十几年前便流转于各州,以便搜查前朝余孽,十几年来从未有异象,今日之信如惊雷般,搅乱了一池春水。
乱了。
清乐帝抚眉,无奈道:“苍南,你说这叫什么事,朕才想着要微服江州,体验一番如画春景,如今又要辜负了,百年了,又起这幺蛾子。”他大叹着气。
战苍南与清乐帝乃是一母同胞,自小便亲密。战苍南此人,也是神奇,文武全才,却在行冠礼后向先帝请命驻守边关,一去不回。直至先帝山陵崩后,新帝登基,方被召回,因他护卫边疆安稳有功,被封为安南王。
当年先帝育有五子一女,夺位之争残酷,另外三子皆血染其中,众人方知安南王大智若愚。
战苍南沉声:“圣上,当务之急是要加大皇宫守卫力度,莫说前往江州,为了陛下的安危,陛下不宜出宫。”
清乐帝也知事情有轻重缓急,可他,就是想出宫玩啊,他心中暗恨,莫要让他逮住这些余孽。他咬牙:“朕知道,安南王不必过于担忧。”
战苍南微不可查地撇了下嘴,他这个皇弟,谋略滔天却也生性风流,当年以一己之力对敌三位皇子,稳坐皇位,以战伐成的智谋才略,他自是不担心。
“长公主到!”
战苍南一惊,他微笑,真正该担心的来了,他十分恭敬,道:“臣告退。”
清乐帝一下坐直了,盯着安南王的背影,脸阴了。
“皇兄,你们二人商量什么呢,苍南神色愉悦,有什么喜事吗?”
战清莹身着淡蓝色宫装,外披白色纱衣,脖颈线条流畅优美,头梳飞仙髻,容色清雅。
清乐帝讪笑,正色道:“没什么,清莹,你有所不知,今日帝师啊,他未在宫内。”他叹口气,似乎也感到遗憾。
战清莹扬眉,冷哼,语气冷冽:“皇兄,你又在唬我,谁人不知帝师勤勉,早朝刚下,又怎会不在宫内?”
清乐帝捏了捏玉扳指,头疼道:“他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你就莫要想了,儿女情长的事,何不直接问他,你皇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战清莹目光幽幽,“还不是他总是在你这里,莫说问他,见面说话都是难事。”
她精神萎靡:“儿女情长的事总要相处,可我每次去见他,他不是忙就是不在,知道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的魅力不行呢。”
清乐帝:“瞎说!一派胡言!你的魅力自然是大的,对了,长恒不日便要回来了,你何不去帝师府堵他,想必能见到他。”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战清莹眼中坚定,又充满了斗志,“我这就去帝师府堵他,我就不信他还能躲到哪儿去!”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
长公主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从外表上看,像个食仙果饮琼浆的仙人,实则最是竦爽不羁,纵马驰骋与闺阁女红,不一样,但也各得其妙。
长公主自是长公主,她都尝试过了,也选择了。
清乐帝松开捏着玉扳指的拇指,叹口气,舒服地瘫在皇座上,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顾长恒啊,顾长恒,不要怪我,你的桃花需自己解决,我堂堂一个帝王,什么时候成了挡枪的,像话吗?他暗忖,嗯,不像话。
至于苍南所说一事,还需慢慢筹划。
清乐帝眉目逐渐冷凝,语气平静:“布纸研磨。”
吊儿朗当的青年再吊儿朗当,也还是不容置喙的帝王。
人间如墨,难免有浓有淡。
日子流水般流走,已走了三月,正是六月天,万物生命勃发,欣欣向荣的时候。
风山岭。
叶朵看着二人对练,不住点头,都还有些天赋,这段日子,也算勤勉,有如此水平,已是极好。
这一局,叶颜九胜了。
“师父!”二人齐声。
叶朵点头:“嗯,这一局,九儿胜了,胜败乃兵家常事,风清你也不必灰心,九儿,如今看来,浅风剑在你手上也不算辱没了它。”
风清:“师父,徒儿不灰心,经此一战,徒儿觉得我与玄灵剑还需要磨合。”
他看着玄色的玄灵剑,目光柔和,道:“我相信玄灵剑会像浅风剑接纳小九一样接纳我的。”
叶颜九调侃:“说不定是玄灵剑觉得你不如我好看呢。”
她抚摸着银白的浅风剑,颇有些自恋:“哈哈,毕竟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不多了。”
风清抱臂,摇了摇头,语气不屑:“切!”
二人嬉笑打闹着去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