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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明华晚间和兰溪沈澄琦聊至深夜。
说起当年的惨事,三个人同仇敌忾,聊起如今局势也是你一句我一句。
庾煦宁本来是很开心的,扭曲的人生可以回到正轨,兰溪去了烦恼,可当这三个人聊的都是属于他们的往事和未来,庾煦宁就开心不起来了。
那些深刻的感情,庾煦宁只是因为心慕兰溪才能感同身受,但换到仲明华,悲痛的感情有,但不多。只能在一旁听的感动但插不上话。
就是普普通通的怜悯一个认识的人。
但兰溪和他聊的那么认真,他的感情波动那么明显,四个人却像只有三个人,往日沉默寡言没存在感的的沈澄琦都比她更靠近兰溪的心。
自下山以来庾煦宁一次次的觉得自己离兰溪越来越远。
雪山上的无能为力。
王府里的上下尊卑之别。
如今的无话可聊。
细细碎碎的冷遇让她开始明白,如果不是在问道宗,放在世间的其他地方,兰溪都不会像如今这样亲近她。
只有在山高水远的问道宗,那样封闭的环境里的一个可怜人,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忍心不理会呢。
要不要回山呢,如果兰溪注定会离开,那留在山上会不会更好,没有其他的女子、没有过往的阴影,只有他们两个,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好。
烛光下兰溪的面容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温和,他有了神采。
可庾煦宁也知道兰溪的心里有很多的事情,有不能推脱的责任,不顾一切回山上不过只能是想想罢了。
治好伤,和兰溪一起拨乱反正,也许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和自己相处。
漫无边际的乱想,突然仲明华激动劝说兰溪:“世子,乌乐教虽然是乌合之众,可到底是一方势力,若是可以为主子所用,也是一股助力。“
只身效力王府能有什么用,大业加上自己一个人有什么用,若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做成,他也不必空耗这些年,况且自己身有污点,若是能将乌乐教的势力送到主子手里,岂不是有了立身的功绩。
仲明华竭力劝兰溪:“这些人放任下去做的不法之事会越来越多,不若主子将他们收服,叫他们改邪归正也是一桩善举。”
“况且主子困居京都,有志之士也得隐藏身份,不能做太多的事情,能用的人恐怕不多,何不趁此多收拢些人手。”
“世子在外,我在内策应,必能一举拿下!”
兰溪思及飞雪宫和乌乐教,名声好不好的一点不妨碍他们做一些谋财害命这类的事情,江湖中人半点不受约束,这很危险。
但更远之后的事情兰溪还来不及去想。
“乌乐教总教在哪里?”
仲明华激动道:“在大同城。”
兰溪看向庾煦宁,庾煦宁善解人意的说:“我的伤也不急,先去大同城吧。”
仲明华花费了几日理顺手下的人,他挂着护法的名头可没有深入教务,没有实权,随他在这的人基本也是想离开又没法脱离的,劝说进行的很顺利。
明日就要一起出发去大同城了,庾煦宁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说要庆祝人海茫茫旧人能够重逢,也是祝贺仲明华能够有新的人生。
仲明华还以为是兰溪吩咐的,感激涕零,心里更是对兰溪忠诚了几分。
庾煦宁看他要哭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做对了,暗地里得意的看了兰溪一眼,那求夸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兰溪眼皮垂下,肯定的意思不言而喻。
庾煦宁满意了。
四人上桌,兰溪举起一杯酒:“敬我们旧识初逢,故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