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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疆向远处看去,一人不知何时,爬上了城墙。那人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细看,那人头戴翻耳铁兜鍪,身穿白色裤褶戎服,脚穿高靿靴,腰佩一把鬼头钢刀,面上带着一个厉鬼护面使人心惊胆战。那人收起大弓,摘下了护面。满是令人心惊动魄的疤痕的脸上露出的阴险的笑容犹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他们不由得害怕地后退一步,厉鬼护面下是一个真厉鬼!“阿力木,是你!”王守疆失声说道。“灯州那一战,你没死!”阿力木仰天大笑,“区区小伤致我死焉?死的可不是我,娘被自己父亲杀死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啊?”王守疆也已红了眼,气的发起抖来。他永远忘不了灯州那一战,灯州一战,王守疆妻子被俘。灯州被辽军包围,他只能在开门受降、闭门死战里选一个,但他哪个都没选。他单枪匹马出了城,拉弓射杀了自己的妻子。传说那一箭是他此生最稳的一箭,千万人里直取要害。那一夜,暴雨如注,雨冲走了地上的血,流下了累累的骸骨。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在夜里失声痛哭,也没人发现他何时白了发。等到天亮兵退,王守疆带着才七岁的小昭安站在累累的骸骨上,给妻子收了尸。
自此,王守疆名声鹊起,功成名就。但他爱人却死了。王守疆再也不能上战场,他那双曾打下不世之功的手,再也无法自如的握弓,再也无法射出那么稳的箭。
灯州一战就是王守疆掩起的疤痕。而如今,阿力木又一次把他的伤口揭开。“其他人退下!”王守疆飞身向阿力木冲去,速度之快,但被阿力木一闪身躲开。接着,阿力木右手拔出刀,在手里转了一下,向王守疆砍去。那鬼头钢刀足有四十斤重,当!的一声响,虽被挡住,但王守疆手臂被震的发麻,王守疆的刀刃上也出现了一个锉口。阿力木左手变拳,猛地向王守疆腹部砸去。王守疆顿时感觉肚子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疼的弓起身来,但就在这时露出了破绽。阿力木举刀朝他背上砍去。鲜血顺着刀刃就流了下来。王守疆咬着牙反手握着刀向阿力木划去。但被阿力木轻易地挡开了。“你是不是年纪大了?”阿力木一脚踩在他脑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玩昧。一只游隼从天上飞下来,栖在阿力木肩上,也歪着头睨着他。“罢了,我现在给你来个痛快的,送你下去,你细细分分那个是你妻,哪个是你儿。”说罢,提刀向王守疆颈子砍去。
这时,有个人披着灰色的斗篷,兜帽拉到很低,似是不愿让人看见脸。但手中的锡杖和露出一角的袈裟告示着此人是一位佛家。阿力木望见了此人,连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不曾想大师会来,只怕弟子的。部下胡乱杀掠,让大师心生嫌隙。”那僧人作揖回礼,说道:“适才师傅让我来向施主转告,留王守江一活口,也好有个人可替罪。阿里木听后只能说:“师傅想的周到,还请师傅恕弟子无知,险些就杀了这替罪羊。”说罢,唤来两个侍卫,“请大师随他送您回寺。“谢过施主,但路途也近,就不必不劳施主费心了。”那僧人说道。阿力木碰了一鼻子灰后也不好发作。只得对着躺在地上的王守疆狠狠地啐了一口,招呼着士兵们悻悻的离开了。那僧人站在城墙上,目送阿力木消失在重重叠叠亭台楼阁中,走到王守疆深浅,蹲下身,缓缓地抽出一把短剑。狠狠的刺入王守疆的脖子里。王守疆被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里满是惊异,血从脖子里顺着刀上的纹路流了出来。不多时,王守疆便没了动静。确定人已经死了之后,那僧人把刀塞进王守疆的手中。看着手上粘上了的血污,那僧人一脸厌恶地往一旁的尸体上抹了抹。一切妥当之后,那僧人便下了城墙,向寺中走去。
不多时,孙缙急急忙忙的爬上城墙。他官职虽不小,是朝廷特批的官员,总负责澶州全部的财政和税收。但他生活清贫,为官多年,没贪过一分钱。他身上的衣服永远是粗布,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估计只有那颈子上挂着的招文袋。府里也没养一匹马,唯喂养了一匹小毛驴儿。以前他来这里都是不行,而这一次为了图快,他骑上了小毛驴儿。但终是晚了。王守疆已经死了,孙缙一边儿喘着粗气,一边儿面无血色地望着王守疆的尸体。他心里明白,王守江死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澶州的守备系统全线崩溃。也意味着澶州丧失了防守的能力,更意味着澶州彻底被攻破了了。澶州,这个西部繁华程度首屈一指的大城,就在辽人的弯刀下,轻易的被攻破了。
“皇…皇上!澶州城!被攻陷了!”前来呈报的太监一跪下,就带着哭腔说道,“奴才,适才听来呈报的人说,澶州城已被辽人屠尽了!”“堂堂皇宫,岂能容你这般胡说八道?澶州城群城环伺,别的城没事,单单澶州城被攻破?来人,拿下他!欺君罔上之罪当诛!”御下横刀而立的锦衣卫殿前指挥使顾传玠喝道,两旁的侍卫正欲拿下他时,被端坐在龙椅上的哲宗抬手制止了。哲宗身着石青道袍,双手瘦可见骨,他身体羸弱,在位三年里大病小病不断,此时坐在椅子上,一张荣长脸因气血不足而显得格外清秀。“方才朕听你说有人呈报此事,朕命你传他进来。”跪在殿前的太监连忙起身退开。不一会儿,领着一个衣着破烂、满面灰尘的人来了。“御前跪着的人是谁?”伺候在哲宗身边的太监福寿问道。那人愣了会儿神,梦醒了似的回道:“回大人的话,卑职是澶州府的小旗。”“方才朕听你说,你来呈报澶州城沦陷,确有此事?”哲宗问道。“是。”那小旗答道。哲宗咳嗽起来,宫中一片沉寂。只听见哲宗断断续续的咳声,嘴角已有血迹,他不要福寿擦,只是自己拿着帕子掩住了嘴。“胡闹!潭州城四周群城环伺,为何单单只有澶州沦陷?”那小旗微微地向后挪了一点儿,仍跪着说道:“卑职也不解,辽军忽然袭击是在夜间,明明是有人算准了夜间守备松懈,且辽军发起进攻时,城门已被打开了,所以卑职认为定是有人私通辽军,”又是一阵狂咳。“既然澶州全城沦陷。按理来讲,守卫应皆被屠杀,为何你还在这儿?皇上,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定是有人指使!”哲宗掩着嘴唇叹了一口气道:“拿下吧,送入诏狱审几日。”“皇上,皇上!我满心为国,岂能干这种不忠不孝之事?皇上三思啊!”小旗哭喊道,可锦衣卫仍一拥而上。把人拖走了。“顾川玠,朕命你彻查此事。”锦衣卫殿前指挥使领了命,也退开了。
“王守疆,孙缙与辽人私通,约定在元佑三年季秋初八寅时开门放辽人放火惊夺。一夜之间澶州城被辽人洗劫一空。命贱留下的小孩丢了爹娘成了孤儿,老的没了儿女。火烧了两天两夜,下了一场大雨才把火灭了,有人说那是天哭了。地上见不着血,因为血都被火烤干了,雨把血也都冲的干干净净。路上见不着尸体,因为不是被烧净了就被闯进城的野狼叼走了,没有人收尸,因为澶州的人已经被辽人屠干净了,别的城的人不敢进来,因为进来了好些也兽。辽人带走了粮食和财物,只留下了一城焦土。王守疆在城墙上畏罪自刎了,在此之前,他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烧死了自己的儿子。孙缙至今都不见踪影,人们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他被乱剑砍死了,也有人说他跑了,但至于在哪无人知道。但使得澶州被血洗的这笔债必须得有一个活人来背!王守疆死了,负债的只能是还有生存希望的孙缙!哲宗下令要搜便天下所有角落,势必找出孙缙。孙缙不死,澶州城几万冤魂齐声哀嚎。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