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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光秀 中国へ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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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命令后的明智光秀丝毫不敢有所耽搁,马上就骑快马赶往安土城,路上他一直想了很多事情,也做了很多假设,在旁人看来,一个相当于心腹的大名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担心,况且他还是信长手下心腹家臣之一,如果信长就因为一个臭鱼事件就要杀他或者没收领地,那根本就没必要派遣使者来传达指示,直接派兵来拿他就可以了。
  “或许信长这家伙想先把我骗到城里再杀掉?”此刻的光秀已经变得非常神经质了,从在他手下当差到现在,光秀几乎很少能在信长那把话说对过,每次都把光秀搞得完全摸不清楚信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他自己觉得早年从明智城逃出来,东多西藏,周游列国,一次将军的直接接见,就让他似乎看清了结束战国乱世,恢复礼法的道路了。
  实际上,直到现在,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如何打算,毕竟对方是实质上的天下人——织田信长,自己只是一介家臣,纵然有源氏的血统,也只是给人家打工的,而且当时,各个大名对于谋反的家臣是零容忍,就算侥幸杀死了主君,之后也会被打上逆贼被其忠心的家臣四处追杀,而且,也得不到任何支援,只能独自硬撑。
  想到这些,光秀似乎也迷茫了,眼前这条通往天下中心——安土城的道路也变得漫长而遥远起来。
  在一阵不安的忐忑中,光秀赶到了安土城。
  “哦,日向守先生,主公已经等你多时了,请快进去吧。”
  “感激不尽。”
  走进房间,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光秀的面前。
  “哦!你来了,金柑头,我正好找你。”
  “是的,主公您有什么事吗,请您吩咐在下便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应该也听说了,猴子在中国地区与毛利家正在鏖战中,但是有消息说,毛利家已经派遣援军赶往高松城准备救援了,我命令你立即整备兵马然后赶往秀吉本阵,并且你全权听从秀吉的指挥,对了,为了方便,这次我把出云和石见两国给你,但是你原来的领地要没收……”
  “可……是主公……。”
  “多余的话,我不想听,我只看你的结果,就这样吧,辛苦了。”
  领命后的光秀一脸懵逼的从房间出来,一边仔细回味刚才信长的命令,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
  “信长这家伙想干嘛?出兵支援,干嘛要没收我的领地转而去更换新的领地?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还有为何要我去听秀吉的指挥?我好歹是美浓国的名门之后,源氏血统,去听从一个连家格和血统都没有的人的指挥,这不是侮辱我,变相的说我的才能已经不在适合继续呆在织田家了,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光秀喃喃自语的走出了天守阁后,下面看到他神情恍惚,都很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主公,您还好吗?”
  “我吗?啊……我没事,我没事。”
  此刻的加贺·松任城里,一片喜气洋洋,齐藤家未来的家督齐藤正景的正室阿静终于诞下了一名少主,这个喜讯让经历过丧妻之痛的利景也对正景赞赏有加,利景赐给了新生少主的乳名鹤松丸。
  突然,松井信亲急匆匆的跑来在利景的耳朵边言语了几句。
  “嗯?你是说信长公的家臣羽柴秀吉在中国地区的战事吃紧?已经向信长公要求亲自出兵了是吗?”
  “正是。”
  “这下,毛利家有的忙了,能逼到秀吉都写信求援了,说明这次压力还蛮大的,看来织田家和毛利家势必要有一场大战了,信亲!安排下去,继续注意安芸那边的动静还有信长先生的动静。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臣明白!”
  天正十年五月二十六日,明智光秀为了支援羽柴秀吉的中国侵攻战,率领了一万五千军队于近江坂本城出发,到达了自己领地丹波的居城龟山城。
  次日也就是二十七日,明智光秀参拜了爱宕山的爱宕神社,并献上了祝愿胜利的誓文,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并在太郎坊前抽了两三次签,抽签的具体内容不详,估计应该是为本能寺谋反和出兵中国分别测吉凶。
  随后,并在二十八日夜晚在西坊举行了一次连歌会,并邀请了很多著名的文人墨客前来参会,最著名的就是当时很有名的里村绍巴,说到日本当时的诗歌,主要有这些,俳句(五七五的格式,共17字组成,以三句十七音为一首,首句五音,次句七音,要求严格,受‘季语’影响较多,是从中国的汉诗绝句发展而来。)其次是连歌(始于平安时代末期,是一种独特的文学体裁,别名又叫“七巧板”着重于文句的堆砌和趣味,而不是个人感情的抒发。)最后是和歌(起源于中国乐府诗,原来有长歌、短歌之分,短歌附在长歌后面,后短歌单独发展,并取代长歌,长歌句数不限,五音和七音交替使用,再以七音句结尾,短歌每首五句,共三十一个音,音节排列为五七五七七)等诗歌,其中我们在日本NHK放送的大河剧(日本历史剧)就能看到关于诗歌的体现,主要盛行于宫廷,当时的日本朝廷贵族,公卿都以能写汉诗读汉诗为荣。
  当晚,所有人聚齐了后,由光秀率先开头:“时间就是现在,下着雨的五月,(時は今あめが下知る五月かな)”翻译白话文就是现在是五月的绵绵雨天,但这句里,不懂的人不会发现有一个隐藏的意思,时间在日语里的意思是:“とき”,而刚好原来美浓国大名土岐家的土岐和时间是同音,再加上光秀又是出自土岐庶流,不难看出当时光秀的野心:“在这五月下雨的绵绵天,土岐家统一了天下。”此句一出,在座的连歌名家无不大吃一惊,目下就此语句再联系到信长与光秀这种非常难磨合的关系,只能让他们联想到一个事情——光秀要谋反,想到这里,大家冷汗直冒,原来,光秀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争取日本各界的支持,因为他要取信长自立为幕府将军,大家纷纷不敢妄自乱言,但不说,又恐光秀不会放他们回去。如何是好呢?
  正当众人摇头之时,突然一名叫西坊行祐的说道:“不愧是日向守先生,文武双全,右府大人没有看错你呀!”
  他一边喃喃自语的重复光秀刚才的句子,略加思索便喊出了自己的句子:“松山的夜晚,水浅。”
  此句西山看出了光秀正在等待时机,准备有所作为的心情。
  但此刻的绍巴却不敢擅自的写出自己的语句,因为自己就是个文人墨客,虽然与光秀私交不错,但是和信长却是更深,信长甚至还请了自己到安土,共同切磋探讨茶道和连歌。
  如果贸然的表明自己的心迹,他日一旦光秀失败,信长获胜,必将被信长戳脊梁骨,这种站队的事情,需要很敏锐的眼光和手段,才能下对注,否则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绍巴兄,你在想什么呢?都在等你呢。”光秀温和的说道。
  “久等了,我的句子是:‘落花随逝水而去’”
  落花随逝水而去,
  水涨之夜的松山。
  这样一来,就把话题从政治带了出来,变成一般的文字游戏,毕竟谋反这种事,是万万沾不得的,所以这里便有此意思:“不论你有多大能耐和意志,当落花随流水东逝,暗夜里松山上的水量也会有逐渐增加的危险。”
  光秀也听出了此意,乃是劝谏自己切莫干傻事,最后毁了自己的前程,脸上遂有些不快。
  然后大家,便顺着里村的句子接一些普通的句子,以此来继续淡化刚才的有关政治的话题,然后心前法桥送出了倒数第二句:“醉卧色香双绝的花下。”
  光秀最后给出了自己的结尾句:“当此时刻,正是国泰民安之时。”
  说完,并让执笔写上了自己长子光庆的名字,最后两句的意思又显现出了土岐一词,表明了,或许等到我长子继承家业的时候,或许就是明智家最光明的时代来临了。可以说此刻的光秀谋反之意已决。
  收工后,众人已是又累又饿,光秀遂命侍者端来饭食给大家,众人接过后便狼吞虎咽起来,生怕光秀又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正当众人吃的正香的时候。
  “本能寺壕沟很深是吗?”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大惊,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哦,你们都不知道这事啊,当我没说好了。”
  原来,这会儿光秀是想让众人帮助自己,可是众人却没有一人讲话,都火速赶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翌日清晨,光秀在神社再次参拜并奉献礼金,还有给每个参加歌会的文人们钱财后,便带着愉快的心情下山回到了丹波龟山城。
  关于光秀本能寺谋反前所举行的这次连歌会,在信长的家臣太田牛一所著的《信长公记》里也有记载,原文为:“五月二十六日、明智光秀は中国へ出陣のため坂本を出発し、丹波の龟山の居城に到着した
  翌二十七日、亀山から愛宕山へ参詣、一夜参籠した。光秀は考えるところがあってか、
  神前に参り、太郎坊の前で二度も三度もおみくじを引いたそうである。
  二十八日、西坊で連歌の会を催した。発句は明智光秀。
  ときは今あめが下知る五月かな——明智光秀
  (今、時は五月雨の降りしきる五月である。裏に、今こそ土岐氏の庶流である明智
  が天下を取る時だ、という意味が隠されているともいえる
  水上まさる庭のまつ山——西坊行祐
  (川上の水音が高く聞こえる庭には松山が見える]
  花落つる流れの末を堰止めて——里村紹巴
  〔水の流れを堰止めるように花がたくさん散る〕このように百韻を詠んで、神前に納めた。
  五月二十八日、丹波の龟山に帰城。”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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