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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船男子口中吹出尖尖的哨音,远处从黑夜中驶来的大船,才缓缓迈入琴进等人的眼帘。
舷边落下一条长长的铁链,小船男子将铁链钩好。船上的人缓缓推动绞盘,把小船拉了上来。
琴进登上甲板,看见这大船仅有一只单桅,可是却比他家的船大上数倍,有二十七丈长,六丈宽。船上的帆布,又高又长,横跨整座船身。
船身全部刷满了红漆,白色帆布上画着棕色的旋风,船舷两旁摆着几十座火炮。
还来不及多欣赏几眼,就被船上的海盗赶去底下的船舱。
海盗手中的长剑虽没有架在琴进的脖子上,但琴进不敢以身试险,这些海盗可都是心狠手辣的角,每一位的剑上都沾满了人的鲜血,而甲板足足站了四十多位。
对于还只有十二岁的琴进而言,按他的年龄,不被吓得尿裤子已经算不错了。
船舱有二层,琴进被赶去的是最底层。赶下去后,楼梯口就被锁上了,没有钥匙则是出不去。
五十多个人待在又脏又臭的最底层货仓里,看见来了两个小屁孩,几双不友善的目光盯了上去。这些人大多年纪在二十至三十岁间,嘴巴里说些歧视人的脏话。
“一身奶味的小兔子!”
“毛都没有的臭小子,赶紧滚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老子挨着两个臭娃子,真是晦气!”
“莫挨老子!滚去另一边!”
“这两个小崽子,是过来搞笑的吗?哈哈哈!”
琴远脸色稍变,和琴进一起挤进去。琴进则是暗暗记下这些人的面孔,一个是横眉刀疤脸,一个是刺头小黄毛,一个胖猪肥鼻子,一个是龅牙黑面,一个是长耳朵猴子。
琴进的记性不差,能把每年大海的天气熟记于心中,这些杂种的样子也不会忘记。
等到第二天时,楼梯口又重新打开,把他们叫了上去。
上去几个人后,琴进和琴远已经是离楼梯口最近的人了,他们相互盯了一眼,走了上去,后继又跟上了胖猪肥鼻子等人。
“小崽子们,欢迎你们即将加入恶风号。我是你们可能一生当中见过最恐怖的人,刺鱼帮恶风号大副,鱼霸。”
“鱼霸!鱼霸!鱼霸!”甲板上的海盗喽啰狂喜着,他们拿着刀拿着剑,跳跃着挥舞着,转着圈舞蹈着。
琴进暗暗观察着一并出来的其它人,除了刺头小黄毛很兴奋外,其余人要么紧张要么戒备,或者像自己一样很冷静,那位横眉刀疤脸很是谨慎,站在最后,和胖猪肥鼻子一起,应该是个不好处理的东西。
琴进默默移动了脚步,他十二岁,高五尺,身材瘦小,在人与人的缝隙中移动不受阻碍。来到刺头小黄毛的背后,琴进猛然抬起膝盖,向着他弟弟处来了一击,然后又迅速闪离。
刺头小黄毛打了一个踉跄到前面去,双手捂着裆,埋着头,神情难忍,他面前就是鱼霸。
鱼霸是一个极为健壮的汉子,打通到曲骨穴,属于三流武者境界,算得上是刺鱼帮的小头目。
他比起琴进高了一倍,琴进的脑袋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他一脚就能把琴进踢废。
鱼霸看见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他眼中暗藏愤怒:“你们做出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决定,就是加入恶风号。不过想要入伙,可没那么简单。”
当刺头小黄毛抬起头来时,正好和鱼霸四目相对,鱼霸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拎了起来:“首先你们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尊重我!我是什么?”
海盗小喽啰说道:“是鱼霸,是恶风号大副!”
鱼霸很是满意的问道:“那么不尊重鱼霸的代价是什么?”
“喂鲨鱼,喂鲨鱼,喂鲨鱼……”海盗小喽啰更是兴奋了。
“得罪我,没有好下场。”
琴进暗暗笑了,死一个杂种不算死。
鱼霸开心的把刺头小黄毛放下来,刺头小黄毛瘫在甲板上,大喘着气,鱼霸说道:“我不是坏人,要喂鲨鱼得由海神决定。海神决定抛贝郎,正面是他生,背面是他死。那最后结果是,背面!”
鱼霸把银贝郎抛在空中,自己右手接住。
听到这个结果后,瞬间来了五个海盗喽啰,把瘫在地上的刺头小黄毛抬走,塞进火炮里。
点火!
刺头小黄毛的头瞬间飞到三里之外。
琴进则是更加警惕了,这些海盗人渣出手这么残忍,我要更加小心。
海盗喽啰看着刺头小黄毛在海水里挣扎,他很奋力的游泳,只可惜腿已经被炸断了。流出来的血,涌进海水中,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失血身亡;不出五分钟,他就会因为体温过低,肌肉产生痉挛,溺亡;不出一分钟,鲨鱼就会过来,把他吃掉。
恶风号上的人,看着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鲨鱼鱼鳍,它迅速地游过来,头冒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
血液四散在海面上,像是红油一样,那飘来的血腥味,一船的人都似乎闻到了。
当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鱼霸拍了拍手掌,满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刚刚就是刺鱼岛的小宠物,小沙,她平常还是很乖巧的。
“算算,已经有三周没喂东西给她吃了,正好今天举行入岛仪式,给她打打牙祭。那里是渡海索,你们要入岛就要过着一关。
“你们要从顶桅上的绳索爬到岛上去,掉下去就喂鲨鱼,最后一个离开船的,和最后一个上岛的也喂鲨鱼,正午时刻未到的也喂鲨鱼,现在开始。”
众人刚刚还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能决定跟海盗混的人,就算不是杂种,那也不是孬种,死一个人又死得不是他,所以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海盗残忍,还能残忍过着老天吗?
琴进和琴远也是,在恶劣的暴风雨中成长的孩子,也绝对不是孬种。
刚刚的喂鲨鱼能吓到别人,绝对吓不到他们两个。
琴进和琴远当机立断,马上跑到桅杆上,向上爬。剩下的人也不慢,第一时间就去爬桅杆。
恶风号两边三丈外有两座木塔,木塔屋顶上拉着一条绳索,恶风号的顶桅正好碰到了绳索,沿着绳索走就能进木塔。左边木塔外还有五根绳索,是去往二里外的岛上,这就是这次“仪式”的终点。
琴进和琴远跑得是最快的,只可惜由于起跑距离的原因,没能第一个爬上顶桅。
第一个爬上顶桅的是长耳朵猴子,当琴进和琴远爬上顶桅时,他已经双手交叉荡到木塔上了。
“大哥你先走。”琴进往下看了看,后面的人也不慢,马上快爬上来了。
“我走了,你呢?”琴远回答道。
“后面的人追上来了,我得替你掩护,不能被别人从后背踢下去。而且我有办法到岛上,大哥你先走吧,不要落下第一名太远,小心他在终点搞你。”琴进急速地说道。
“好,大哥先走一步。”话不多说,琴远直接向下倒去,双手握紧绳索,左右交替,往前荡去。
等着琴远走了有一丈后,第四个爬到顶桅上的人才冒头。
琴进抬起就是一脚,踢在那人的鼻子上,那人眼毛金星,鼻子出血落在了甲板上。
琴进有些失望,不是刚刚骂他的人,不过也觉得无所谓,都是杂种,死了不算死。
他不等片刻,立即倒下,握紧绳索,向前荡去。
后面第五个人爬上顶桅后,没有立即倒下,握紧绳索,前往木塔。反而是把守在这里,有第二个人上来,就踢他们下去。
看着一个二个从上面落下来的人,横眉刀疤脸眼神,他知道一定是有某人占据在顶桅上,不让其他人上来。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把他扔海里喂鲨鱼。
他慢慢的爬到接近顶桅的位置,看来以正常的方式,是过不去了。但那又如何?
他猛地一跳,竟然直接从上桅处直接跳到空中,然后双手拉住了绳索。
他神色一冷,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荡去,到了木塔,也是继续往前。
那位还在顶桅上据守的人看见如此,深感不能继续守了,一直等着横眉刀疤脸拉着木塔外边的绳索出发后,他才开始倒下,拉近绳索,向前荡去。
当他爬到木塔时,刚露头。就被横眉刀疤脸的一脚爆头,落下海水中喂鲨鱼去了。
原来,横眉刀疤脸从木塔外边的绳索下去后,就一直在下面等着,让那人以为自己已经离开木塔了。
不过等横眉刀疤脸再次出发的时候,长耳朵猴子已经快到了接近岛一半的距离了,琴远和琴进稍微慢一点跟在后面。
横眉刀疤脸选了第四根绳索,长耳朵猴子选了第一更绳索,琴远选了第二根,琴进选了最边上的第五根。
而在岛上,一群人正观看着他们的表现。
“哼,你们竟然让两个孩子着了先。”在岛上一位深蓝员外袍,站在一颗参天大树旁边,背负着双手,是位看似五十余岁富态老者,语气不敬的说道,他旁边还站了二个人。
“白城主,你也不想想,这么小的年龄也能着了先,说明什么?”站在他身旁的中年武者,身穿黑色披风袍,头戴高顶蓑帽,背上背了把长刀回答道。他是刺鱼帮帮主,乃是打通了紫宫穴的八穴一流高手,樊高。
这位看似五十余岁富态老者,虽然身穿员外袍,但他却是微服私访的青石城城主,璇玑穴武者,白明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