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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李景虎终于找到了亲戚的武馆。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二楼楼顶上用木头搭了一个小凉亭,算不得三层楼。
一楼大门敞开,里面四十多号人正在练武。左边演武台上师傅正在教弟子招式,下面的徒弟跟着练习。跟课间广播体操一样。
右边十几个人正在与木人桩对练。
这开武馆人的是他二叔。
他爷爷早年替人走镖维持生计,曾经眼看着镖局老东家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家产,在外面雇佣山匪杀对方。只为了能够独吞那一份家产。
兄弟阋墙,最后两人都死了。老东家创下的家业不但没有让后代生活变得容易,反倒是成了两兄弟的催命符。
家没传下去反倒是断了代。
因此,他爷爷规定家产只传给大儿不传次子。
家业也就全部传给了他爹,他二叔三叔从小习武,成年之后便带着家里的一笔资助出来闯荡江湖。
按照爷爷的意愿,传到李景虎这一代时也是如此。
家里大哥李景林照看生意,从小就当成生意的接班人来培养。不到十岁就在家里的米铺当二掌柜。学习引来送往,与各路人打交道。
由于家业全在山洞省齐南,生意上免不了和同省,轻岛市的洋人打交道。所以从小还学了两门日语。
一个是日你曼语,一个是犬日帝国的日语。
而李景虎便从小开始练习童子功。
跟着各路师傅学习,什么北派的七星螳螂,南派的虎鹤双形。爷爷还说让人教他这些功夫都是有讲究的。
出门的讲究,一是在外靠朋友,二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都讲究一个以和为贵。
要是学别的功夫,把人打死了就会与人结死仇。人家血肉至亲,日夜相处的。让你打死了,这仇一辈子也化解不开。所以还是多学些擒拿的功夫好。又能彰显武艺,还不怕失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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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武馆里教人打拳的二叔,李景虎喊了一声。
二叔回头见来得是侄儿连忙停了招式,晾下一众徒弟,出来拍了拍侄儿的肩膀。
“你怎么才到啊?你这一个半月都没过来,你爹给我发电报问,吾儿到否,吾儿健康否,吾儿努力否。妈的,说得文绉绉的。你又没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回。”
“别提了,刚一下船,包袱就被人偷了。我这随身盘缠,还有写着地址的纸片都丢了。我找了地方做了半个月的工,他们居然要扣我工钱。我一气之下和他们打了起来。工钱也没拿到,还好有朋友资助才找到你这里。”
“谁打的你?吃亏没有?嗯?我带你找场子去。”二叔拉着李景虎就要走
“算了,我也不算太吃亏”
“真不用二叔出人啊?我可告诉你,如果在这里受了欺负,二叔和你爹是一样的。你尽管和我说。”
“真不用。”
听到侄儿不再计较,二叔也就罢了。
然后将李景虎领进武馆,对着还在练习的众人说道“他以后就是你们的二师傅了,别看他年轻,这可是十几年的老师傅。今天是他开张第一天。你们今天可以不服他,有心挑战的都过来吧!”
然后低头在李景虎耳边说道“打,打服了他们。你就能在武馆立足。要是打不过,你就回齐南去吧。”
李景虎脱掉上衣,上身还有几块淤青的痕迹。
在南方便打南拳,扎了一个硬桥稳马,打了一套双旗开道。一来示威,二来将双手活动开了。
然后脚踏麒麟步,上身虎爪手。
二叔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侄子一身筋骨可以说体刚劲粗。蓄劲如张弓,发劲如放箭。放在古代多少是个勇将。
众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位二师傅一看就是练家子。自己水平不够,冲上去不是纯纯挨打吗?
倒是有两个练武时间长的站了出来。
一人冲上来,对着李景虎头颅就是一个鞭腿,李景虎一个转身扫堂腿将人放倒在地。不但避开了攻击,还进行了反击。一招就将人击败
另一人上场一拳打来,被李景虎后撤躲开。随即一手迎面抓打空。另一手上步锁喉再次抓空。收手时反手迎面抓制住喉咙。
场下其他弟子还没看个明白,这场比试就已经结束了。李景虎也觉得不尽兴。
两人瞬间落败,其他人见状通通低头拱手。
齐声道“二师傅午安!”
至此,李景虎就算在二叔的武馆里立足了。
两人上楼,这二楼也是一处不常用的演武场。一半的空间堆了些木人桩,沙袋,兵器。要不是这栋二层小楼是用洋灰砌的,还真承受不了这重量。
墙角隔出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桌椅板凳床铺都在,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铁柜子。
两人进入房间,开始细谈。
“你还记得我写信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不是说武馆缺人,要找个功夫可以的过来帮你带徒弟吗?你这些徒弟武艺稀疏啊。”
“对,也不对。你别看我这里明面上只是一个武馆。实际上也有别的生意。你想啊,以前习武还能去大户人家保家护院的混口饭吃。这年头谁还请武师啊,我得给这些徒弟们找个活路。”
李景虎不解“什么活路?”
“这户海滩,到处是收保护费的。我这武馆刚开张就打走了三波人。我想着别人收了也是收了,我收了不也一样吗?”
“二舅你的意思是??”
“迫于生计,都是迫于生计啊。”二叔摇摇头,好像感叹,自己走上这条路都是形势所逼。
李景虎人都到户海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要做事的时候你就安排活吧。”
二叔一面在抽屉里面翻找,一面说道“还有一件事,以后出去少和人打架。”
李景虎颇为不解“你让我去收保护法,和黑帮争地盘。然后你和我说少跟人打架?”
“是啊,干嘛要和人打架?”二叔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三支左轮。
“你爷爷说以前他走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武功极好的劫匪,你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吗?”
“那人手持牛尾长单刀,刀上还带着血沫子。一把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个大跳就冲到你爷爷面前。手上单刀一招缠头裹脑接力劈华山。要是砍到了,人都能砍成两截。”
“你爷爷吓得啊,啪啪啪就给那个高手打了三个血窟窿。”
李景虎:“....................”
“那我这些年练的功夫算什么?”
二叔往椅子上一躺“算强身健体咯,不然呢。”
李景虎只好在三支枪里选了一支,这玩意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几十年的武艺,因为这玩意一文不值。但是没这玩意行走江湖还真就不行。
学一辈子珠心算,发现计算机五毛钱一个你说气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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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李景虎熟悉了武馆的业务范围,又学会了使用枪支。
一天,把印子钱连本带利收回来之后,在武馆楼上找到了二叔。
“我还有私事要办,来找你的时候,我受了人家的恩惠。借了钱才一路找到你的。现在我要回去感谢人家。”
二叔也不含糊,从钱柜里拿了两张银行票出来。
这银行票上面除了花纹和银行的暗记之外,还有八个大字
‘见票即付现洋一百’
李景虎:“这么多,你给我零花钱的时候才十块。”
二叔把票甩给李景虎“在家小气点无所谓,对朋友该大方就大方。让人家知道,还以为你二叔没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