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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梦中见神,噩魇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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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另外一边。
  宜城,第一医院。
  自从早晨季瑞山突然昏迷晕倒被送过来之后,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个小时。
  可即便过了这么久,他却依旧深陷昏迷当中,迟迟都没能醒来。
  单人病房里。
  季瑞山已经被换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昏睡着躺在床上。
  而病床边。
  一位盘着头发、面容姣好的中年美妇则紧紧地握着季瑞山的手,脸上满是焦急担忧。
  中年美妇背后,还站着一名大概二十岁出头,扎着个单马尾,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
  很显然,这两人应该就是季瑞山的妻子和女儿了。
  此时,女孩和中年美妇一样,正看着病床上的父亲担忧不已。
  不过,她虽然同样心急如焚,但却是十分的贴心,将手搭在母亲肩膀上轻轻拍打着,似乎想籍此稍稍安抚一些母亲心里的慌乱。
  早晨。
  季瑞山被送往医院的途中,那位秘书小黄就及时通知了她们俩。
  当她们赶到医院之后,季瑞山已经做过了一轮全身检查,被推进常规的单人病房了。
  她们向医生问询季瑞山的情况时。
  做检查的医生只是说季瑞山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惊吓,这才会突然一下子昏迷,不过身体状况目前来看一切良好,多休息下应该就没事了。
  医生虽然说是让她们没必要担心。
  但是现在……
  中年美妇和年轻女孩看着丈夫、父亲这个状况,却是压根安不下来心。
  两女视线中。
  病床上的季瑞山尽管依旧正在昏睡当中,可即便昏迷着,他却是一点也不安生。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还遍布着无数细密汗珠。
  除此之外。
  每隔一会儿,季瑞山就会突然浑身抽搐一下,迷迷糊糊发出一声惨叫。
  就好像,在昏睡期间他脑海里面仍然正在经历着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
  而每当季瑞山抽搐惨叫的时候。
  抓着他的手坐在床边的中年美妇,还有身后站着的年轻女孩便忍不住浑身轻颤一下。
  “老季……”
  看着他这副样子,中年美妇只能轻喊着季瑞山的名字,整个人看上去揪心到了极点。
  待季瑞山重新恢复安稳,她脸色已然被吓得煞白一片,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似乎隐隐有两团水雾即将涌出来。
  她心里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可一想却又什么也干不了,无奈只能握着丈夫的手干着急。
  而站在她身后的女儿,也没有比她的表现好到哪里去。
  年轻女孩紧蹙着眉头,也同样的揪心不已,就好像父亲季瑞山正在经历的东西,感同身受一般落在她身心之间。
  尽管揪心不已,但女孩放在母亲肩膀上轻轻拍打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放下,仍然在安抚着母亲满心的慌乱。
  今天,一直到现在。
  季瑞山这种突然抽搐惨叫的状况,她们母女俩已经经历过无数遍了,也因此揪心过无数次了。
  遇到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情况,当然,她们也曾找医生询问过。
  起初。
  医生检查过后,说这只是患者受到惊吓后的正常表现,让她们大可以放宽心。
  可是到了后面。
  当这种状况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就连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按理说,受到惊吓的患者顶多只会昏迷一小段时间就能够醒过来了,但季瑞山却是昏迷了好几个小时,而且还伴随着时不时抽搐惨叫的特殊症状。
  像这种病例,医生也从来没有见过。
  搞不清楚缘由,医生只好推着季瑞山重新进行了一次全身的检查。
  然而……
  检查之后,报告显示季瑞山的身体和神经状况一切良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病人。
  查不出来病情,远比医院报告单摆在面前更让人害怕!
  所以。
  自此之后,中年美妇和年轻女孩心里头反而更加慌张了。
  可医院都查不出来,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守在季瑞山身边,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但病房里,却是安静到了极点,只能听得见季瑞山和他妻子女儿的轻微喘息声,以及每隔一阵子他发出的声声惨叫。
  半小时后。
  “咔擦!”
  随着一道清脆的开门声响起,才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同时,也吸引到了这母女俩的注意。
  二女侧头望去。
  只见穿着一件白色制式衬衫,三七分短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早晨跟在季瑞山身边的那位秘书小黄。
  “妈,你在这儿看着爸。”
  没等秘书小黄出声,年轻女孩就轻拍了下母亲的肩膀,说道:“我出去跟黄秘书聊聊,了解一下情况。”
  “黄秘书……”
  说着,她便招手轻唤了秘书小黄一声,与其先后走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
  年轻女孩招呼秘书小黄在医院座椅上坐下后,焦急难耐地径直问道:“黄秘书,你实话跟我说,今天早上我爸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秘书小黄看着说话声音都带上哭腔的年轻女孩。
  刚处理完单位里的收尾善后工作,正感到疲惫不堪的他,只能强行让自己提振起精神来。
  “季予小姐,这件事情吧,说起来可能会有些复杂。”
  深吸了一口气,黄秘书努力回忆着早上的那段让他记忆深刻的神奇经历。
  从制止鳌山三村祭神仪式开始,一直说到季瑞山不信邪试图封盖松石老爷导致昏迷,将整件事情的大概原原本本、事无巨细整体叙述了一遍。
  “祭神仪式?”
  “山神显灵?”
  “我爸是因为这才晕过去的?”
  可当年轻女孩季予听完了全过程之后。
  眼里却是升起了浓浓的匪夷所思之色,仿佛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甚至不知道再问些什么了。
  …………
  深夜,临近凌晨之际。
  鳌山周边,龟山、渔水、石坝三个村子,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已睡下了。
  就连早上经历过松石老爷显灵神迹心神激荡了一整天的李长庚、冯、赵三位老爷子也不例外。
  同一时间,从所里回家的高长胜也已进入了梦乡。
  然而。
  就在他们安眠枕上无梦无扰的时候。
  却是忽然迎来了一个无比怪异的梦,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飘飞来到了鳌山山脚下。
  梦中。
  三位老爷子和高长胜意识还有些迷迷蒙蒙,直到落定地面,四人精神才陡然一个抖擞。
  “……”
  可紧跟着,当看到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四人却不由得纷纷陷入了疑惑。
  “这是哪儿?”
  “看起来好眼熟的样子。”
  “我怎么突然就到这儿来了?”
  带着满腔的疑虑,四人各自站在山脚下,但却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只知道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
  正当四人各自迷惑怀疑的时候。
  忽然。
  不远处,一阵欢声笑语落入到耳中,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力。
  尽管心怀疑惑。
  但四人还是不由自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前行了约莫有个一百来步,当四人逐一来到一处山谷入口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纷纷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写满了惊奇讶异。
  一幅稀奇古怪至极的画面转瞬间侵占了他们全部的视野。
  只见山谷前头。
  坐落着一个风格极为怪异的村落。
  村子两旁林木茂盛,左边一片松树林枝叶郁郁葱葱,右边一片桃林无数桃花缤纷盛开。
  青绿、粉红两种色调交织在一起,呈现在他们眼中,美轮美奂到了极致。
  不过。
  匆匆一扫而过之后,四人全部的注意力便都被村子正中央位置的一座神像牵引了过去。
  那座神像高大无比,足有十余丈高。
  神像是一位身着青袍的和善老翁,左手挎着腰带,右手持着松杖。
  竟是……
  与他们早晨在鳌山崖下看到石壳剥落后松石老爷的形象别无二致!
  “子曰,温故而知新……”
  “哈哈,娘,你来抓我呀!”
  “爸,我摘了一筐果子,放在咱家哪儿呀?”
  “……”
  可就在他们愣愣盯着高大神像一个个目瞪口呆时。
  早先远远听见的那一阵欢声笑语已演变成了一句句清晰的对话,传入了他们耳中。
  听见声音的一瞬间。
  四人诧异震惊的同时,不由自主便垂下头往声音来处望去。
  顿时。
  村落里头,那一座座造型奇特的建筑,还有各式各样的村民尽皆映入到他们眼帘。
  这些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却是仿佛来自于好几个不同的年代一般。
  私塾门前。
  他们看见一个身着明代长袍、长发加冠头发花白的老秀才正在教授十几个幼童和少年背诵论语。
  田垄旁边。
  只见一对夫妇正并排靠坐在田埂草地上,一边吃着东西喝着水,一边笑容满面低声交谈着。
  但这对夫妇却又与那老秀才不一样,好似身处于上个世纪初的那段时间,穿着一身朴素青灰色短褂。
  楼房前头。
  三四个穿着现代白色背心的壮小伙和中年人正在搅拌着水泥,帮一对老夫妇堆砌牛羊猪圈。
  桃林之间。
  好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身着式样不一颜色各异的旗袍,小步奔跑在花丛中追逐嬉戏打闹着。
  ……
  这些生活多姿多彩的人群和画面一一映入李长庚、冯、赵三位老爷子,还有高长胜眼帘中。
  在他们看来,尽管这些村民们看似来自于不同的时代。
  可落在眼里,呈现出来的画面倒是异常的和谐。
  每个人都在自得其乐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宛若书中的桃花源。
  “这……”
  眼见着这一幕。
  三位老爷子与高长胜瞠目结舌的同时,也是不由自主被他们这股各行其事、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美好氛围给感染到了。
  然而。
  就当他们试图上前与这些村民进行接触的时候,脸上却是又各自升起了一抹不解之色。
  因为,当他们来到这些人面前后。
  无论他们怎么大声说话,或是摆弄出什么姿势,可是这些村民就像是完全听不到、看不到。
  所有人依旧洋溢着笑容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他们仿佛只是一团空气。
  “这怎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村民难道看不到我?”
  就在四人停下手势不再说话,纷纷皱起眉头满心疑惑之际。
  忽而!
  “嗡嗡嗡!”
  一阵嗡鸣声骤然响起,传开来的同时,还带着地面也剧烈晃动了起来。
  “啊!地震了?”
  四人面上一慌,下意识发出了惊恐的喊叫。
  尽管他们每人都很想把身子稳住,可晃动的地面却带着他们的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与此同时。
  伴着一缕光华乍现,四人又随之抬起头将视线落到了村落中央那尊高大的老翁神像上。
  此时此刻。
  石翁神像仿佛活过来了一样,通体熠熠生辉,形象更是栩栩如生。
  紧跟着。
  神像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两眼中绽放出灼灼光华,竟低下了头,带着眼中投射而出的光芒落到他们身上。
  光芒耀目至极。
  李长庚等三位老爷子,还有高长胜压根来不及反应。
  刚一抬起头,便已被铺天盖地的白光遮掩住了全部视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
  同一时间,现实之中。
  “啊——”
  在各自不同的地点,四人尽皆伴着一声惊恐的喊叫声,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龟山村小楼里。
  李长庚老爷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侧头只见窗外东边天际已经蒙蒙亮,耳边也适时听到了外面几声高亢的公鸡啼鸣。
  “呼呼。”
  长吁了一口气,李长庚轻轻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整个人一阵恍惚。
  虽然仍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
  可脑海里,昨晚进入梦境桃花源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幕每一景却牢牢镌刻在了记忆中,无比清晰,完全挥之不去。
  …………
  而在昨夜的医院里。
  在其余四人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仍躺在病床上的季瑞山,几乎在同一时刻,也与他们一同突然来到了鳌山脚下的那处山谷。
  只不过……
  季瑞山却是没有如他们那样好运,能有幸见到美轮美奂如书中桃花源一般的美景。
  当来到山谷入口处。
  季瑞山第一时间便被里面的景象吓到近乎于肝胆俱散。
  在他眼里,只见村子里面汇聚着无数来自各个时代的人们,但这些人却是如同行尸走肉,个个面目狰狞、无比恐怖。
  当他出现的下一秒。
  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恐怖村民就立马盯上了他,一个个瞪着绿幽幽的眼睛,飞一般的朝他涌了过来。
  躲避不了!
  逃脱不开!
  季瑞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怪物一般的村民飞扑到自己身上,将他压倒在地之后,争先恐后地张开血盆大口,疯狂撕咬、啃食着他的身体。
  在这期间。
  压根动弹不得的季瑞山只能划拉着双手,发出一声又一声无助凄惨的哀嚎。
  一下接着一下的撕咬、啃食让他的意识逐渐沉沦。
  到最后……
  彻底失去了感知的季瑞山,方才与梦境断开连接。
  而下一刻。
  “啊——”
  现实中的病床上,季瑞山嘶声尖叫一个弹跳起身。
  迅速从床上跃下,然后满眼惊恐地跑到房间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抱头蜷缩之际,他嘴里还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同一句话: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PS:本书为平行世界,一切与现实无关,务必不要产生无端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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