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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便是岳云深的居处,哈,友人来访,她也不出来相迎?”
云秋镇,芸芸众生一处平凡的居处,今日甫迎来两个意外之客,为平凡的生活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一形尽一迹,人作百年之调,一尘复一土,熟染半生之劫。”
“梦铃蝴蝶栩栩然,不知梦觉惶懂然。但与梦为蝴蝶兮,又与现实心梦兮。”
一者鬼机玄图,面覆与衣着同色之面具,手持亘生之亡,神秘巨测,笑掌天下机,算尽玄黄事,不世奇才,青涩傲气未尽去,然深沉城府初显。
一者幻羽织天,素手挑弄琵琶,纤指点拨蝴蝶,惯卧锦衾华榻悠谈来往,其貌丹青难绘,姿容无艳,气质脱俗。一袭淡紫素裙,淡若水,眉如画,堪世舆,渡光阴。
二者,正是岳云过往学艺时的同门,交情不浅,本来他们三人在一起聚会,结果中途不知发生何事,岳云深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人了。余下他们两人中,以计无胥最为郁闷……
“岳云深曾说,她住在此处的友人家中,倒是一方富豪。我打探过,据说,这家主人与她自幼青梅竹马呢。”梦铃心抱琴轻笑,玩味的看向鬼智,不知,这位同修会有什么想法呢?反正,她是乐得看热闹。
岳云深,与二人皆为谷稽文太公之徒,不过,不同于他们,因为自身修为高深,他并未一心投入文太公门下学习,毕竟前有胤世五烈的高人领导习武。故,与他们目前不算一路子。
因其江湖上素有侠女之名,英姿飒爽,倒是让身边这人动心了。想至此处,梦铃心微微一叹,若对方是个男儿,恐怕自己也要动心了吧?
可惜,不是一路。她有自己的心气,欲要辅佐一位强者霸绝天下。而不是谈情说爱。
“……”
鬼机玄图沉默片刻,捏着手杖的手在颤抖,隐有青筋在跳,不过,嘴上却是淡淡的道:“吾是一个男人,不便上门拜访,先在此间走动一二,汝先行拜访,邀她出来吧。”
“好,”梦铃心眸中闪烁玩味笑意,计无胥,任你千算万算、城府如渊,可在面对这件事上终究失态了,男女情爱,真是令你堕落了,“吾听人说,她的青梅竹马因特殊原因武功尽失,也许,好友可以从此破关。”
计无胥脚步一顿,说道:“幻羽织天,你在想什么,计无胥非常清楚。有些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呵,”梦铃心低笑一声,摇头不语,抱着琵琶往独家大宅而去。
武功尽失……
也就是说,他,现在沦为了一名废人?一名废人罢了,又如何能陪她到永远呢?计无胥如是想到,心烦意乱中为自己哥了个安慰。
“岳云深……”
计无胥望着天空,白云正浓,为整片碧天铺上一层白色,似片片鱼鳞,万里开阔。他就好像看着梦中情人般,如痴如醉。
……
独千秋拿着一本《寰宇奇玄》走在镇上,时不时用书拍拍头,状似十分苦恼,脸色略带苍白,一眼肾……体虚,颇有病态之美。
“唉……”
叹了口气,寻了处坐下,独千秋心中难言的挣扎,“吾的身子就如此虚弱娇柔吗?这才走了几步?往日里也不曾如此,这身子是一日日的不如了……难道,真的要去寻兆向未来之镜?”
在家里总是无事,天天劳烦佳人为自己掌理家务、熬药,让独千秋倍感无奈,眼不见心不烦,故而出来散心。多年来的习惯却改不掉了,出门在外都要拿一本书研究苦境奇迹。
“唉,”独千秋看着书上并列的三大实现人愿望的奇物,妄诞鬼筆,兆向未来之镜,盘古开天达愿石,头是一个比一个大。
鬼筆不提也罢,地狱鸟的边角料作成的东西,靠的是怨气,这个时代不知道什么级别,而且会阴你。
那破镜子,又是虚无的坑,他现在不太想去,说什么也不愿重蹈覆辙,害岳云深为自己而丧失功力。而开天石,这是道门的至宝,后面也有人作局,而且后来好像还碎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独千秋揉额,挖空心思,回想起了那一日生死经历。
……
光影万千,天字如瀑,没有时空概念,上下颠倒,古今混同。心神置身奇异境地,独千秋看着如水流动的文字,意乱神迷,如痴如狂,“这,究竟是什么?”
无人回答他,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将光影、文字记于脑海中。四大创道、八岐邪神……天都罗喉……逆神七皇……这些,似乎是苦境将有未有之事?除此之外,令独千秋迷茫的还有,如九界、创世九龙等不解之迷,莫非亦是入侵之异域?
在他消化这些信息时,终于有声音为他解惑了,非男非女、庄严神圣、空灵飘渺,似超脱三界六道,上神上圣上仙体,至灵至善至悲悯。
“独千秋……天命所选,今世变数。望汝莫违本心,行侠仗义,匡世安平,靖宁天下。”声音无处不在,如洪钟大吕,直入独千秋内心。
“你是——”
是精于术法的高人吗?独千秋暗自揣度,莫非对方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事?只是,自己有什么好图谋?如果刚才所见为真,那对方定不下未来之自身,无需图谋,若为假,编造如此多故事有什么意义呢?
心中提防,独千秋四下观察。
“吾是,这个宇宙……这个世界……独千秋……吾让汝看到未来,希望汝,不要再次轻生,善用武力,除恶济世。”
“嗯?!”独千秋皱眉,方要开口再问,耳畔再来呼唤之声:“好友……千秋……醒来啊!”
一瞬迷蒙,意识混乱。
……
“祂真的是,这个宇宙?也就是所谓的道?”独千秋这么想着,当真是肩担大任、进退两难啊!
“独千秋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啊。”
另一边,计无胥终究还是对“青梅竹马”这个词耿耿于怀,对独千秋这个陌生人感到十分的厌恶,又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故而向路人打探起来。
“这位先生,慢。”
“什么事?大白天戴个黑面具,一身黑,你是酋洲来的黑犬吗?真是,不要来吓人啦。”被拉住的妖道角表示十分的不爽,尤其是看清楚了男人的穿着打扮,更是感到恶意满满。
“啊,这是吾的错,”计无胥有些尴尬,近年来有些人对恶意闹事的东西感到了不满,他这身黑,确实有些招人嫌。
是不是该换身行头了?计无胥心想,可是他认为岳云深喜欢穿黑色武服,要是换了,是不是不能搞情侣装了?
“这位先生,吾是外地人,初来乍到,听闻此地有位心善的财主,正欲拜访,可否说说这位大人的事迹?”计无胥问道。
路人撇嘴道:“你是讲独家的当代家主,吃软饭的独千秋吗?有什么好讲的,麦来烦我,我还要种田去。”
说罢,调头就要走,“且慢,”计无胥再次叫住他,翻手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
路人眼一亮,清了清嗓子,道:“外乡人,你这么好奇,那我也只能满足你了。”
“这位独千秋老爷啊,在咱们云秋镇是出了名的,生儿不生独千秋,练武不学独千秋,百无一用是千秋,碌碌无为独千秋。说的都是他啦。”路人口水飞溅,讲到了热情之处,激动无比,计无胥默默听着,心中更添几分轻视。
“这独千秋,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软货,十岁那年克死了父母,继承了家业后,练武勤学,抛开克父母之件事不谈,他也是个良人了。不过,他练了几年的武,一开始还好,后来啊,越练越回去了,请了武师教也没用。
那武神一判,唉,经脉闭塞!然后,时不时有人打他家财主意了,他一个废人拿什么守?后来呀,还是他那个貌美如花,武力高超的青梅竹马,从小在独家生活的岳云深仙子有次撞见,帮他解决了这些事。”
看来他还是知道廉耻,不过,这般逆来顺受,注定不能给她带来幸福。计无胥内心大笑,亳无威胁啊!青梅不敌天降!
“后来呢,他成了个败家子,天天花费巨大财力找秘方恢复,不过没有一次成功啦……好在他也不横征暴敛,”路人说道,“前几天他还差点自杀了,也是可惜了那么好个仙子,对他死心榻地。”
嗯?原来如此,实是男性之耻!
“不知何处可寻见他?”算算时间,梦铃心应已入府见过云深,自己也该去迎接她们了,计无胥这么问道。
路人指了了指计无胥身后不远处,道:“喏,就在那里。唉,说起来他也可怜呀!身体一日日的不如,可不?今个我路过他身边,他才走几步?就一头汗了!”
呃?
计无胥尴尬不已,想说自己其实是想去独府,路人已然走了,他只好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能震惊他一百年的一幕。
“呼——”
独千秋站右水井边,脸色发白,吃力的拉着轮打水……
“这……竟能虚弱至此,真是放纵声色!”计无胥想道,或许其中也有乱服药之故,但不妨他如此评价:娇柔无力、肩不能挑!
这一刻他笑了,如此体虚,又如何满足她?吾已经嬴了!哈哈哈!独千秋啊独千秋,亏吾视汝为大敌,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