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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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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异大喝:“别动!”急忙用左掌抵住宫玉成背后的“大椎穴”,输入绵绵真气。宫玉成只好咬牙忍着,腹中冷热交加之感迅速向全身扩散,时而觉得置身炎炎烈日暴晒之下,时而又觉得身处数九寒天冰窟之中。过了半个时辰,全身的不适感渐渐消失,只觉得周身百骸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这时,忽觉得独孤异的左手从后背软绵绵地垂下来,只听“扑通”一声,宫玉成忙回头一看,却见独孤异已歪倒在青石下,两眼微闭,已是气息奄奄。宫玉成喊了两声:“前辈!前辈!”
  独孤异慢慢睁开眼,困难地笑了笑,挣扎着探起身子,伸出中指,用指甲在头皮上缓缓划过。那指甲如同一把利刃,手指过处,皮开血流。独孤异从前到后沿着发际线划了一圈,只用力一扯,“嗤啦”一声,一整张头皮竟然被生生揭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盖骨。无比骇人。
  宫玉成只惊得目瞪口呆,结巴道:“前……前辈……”独孤异神色忽然变得肃穆,死死地盯着宫玉成的眼睛,缓缓道:“为师不行啦,只是有一事未了……,死后无颜……去见锦衣玉郎。你务必替为师了了……这桩心愿,把秘笈找全,将来焚化于······锦衣玉郎的坟前。”宫玉成眼含热泪,庄重地道:“前辈请放心!我答应就是了。”独孤异叹声道:“傻徒儿,你不知道这事……有多难办……就答应啦,也罢,为师一生……好赌,最后再在你身上……赌一把……”断断续续道:“把……把它……记熟了,然后烧……烧掉,决不能……让……让……第二个人……看见……”看到宫玉成郑重地接过,揣在怀里,他心下一片释然,最后悠悠道:“你……真不肯……叫我一声……师父么……?”
  宫玉成低头默然,委实左右为难。他已拜师岑卧岚,今生是决不会再认第二人为师的,所以“师父”二字他是万万叫不出口;可是,眼见独孤异又是垂死之人,真心不愿拂了他最后的请求。内心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好半天终于抬起头,低声叫道:“师……”“父”字还没叫出口,却见独孤异已无任何动静,急忙伸手一探鼻息,早已没了呼吸。
  宫玉成呆呆地坐在地上,心中思绪万千。他和独孤异相处时间不长,却像过了很久很久似的,想起刚被掳走那几日,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走,逃离这个性情凶狠毫不讲理之人。随后又经历很多事情,慢慢地改变了他起初的看法,他认为的这个十足的大坏人有时竟有几分可爱,尤其听了锦衣玉郎的故事后,更是由衷地为他二人的生死情义所折服。独孤前辈至死都念念不忘了却自己的心愿,也算得上是为友两肋插刀的英雄汉了。想到此,眼泪又流了下来。
  天色已黑,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惊起几只乌鸦,“扑棱棱”地飞起来。宫玉成一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了一眼独孤异的尸体,只见他头骨外露,怪眼翻白,嘴唇微张,模样甚是骇人,越发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心想不管如何,人死了入土为安才对。于是,他找了一根粗木棍,在一处软土地上掘了起来,足足干了一个多时辰,才掘出一个大坑。他小心翼翼地将独孤异的尸体放入坑中,又将他的遗物也一并放入,包括背包里的残肢。用土掩埋了,最后堆起一个矮矮的土堆,就算是一座坟了。忙完这一切,这才觉得浑身筋疲力尽,累得爬不起身来,就胡乱倒在坟前睡了。
  次日醒来,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肚子却“咕咕”直叫。好在附近有不少野柿子树,深秋的柿子红彤彤的,像小红灯笼一样挂在树上,煞是好看。宫玉成一口气吃了十几个,已吃得肚圆。便从怀中拿出那张纹着秘笈的头皮,用心地念了一遍,已记住一半的内容;再念了一遍,差不多都记下了;又如此反复记诵几回,已全部记牢。
  他为人诚实守信,只想着替独孤异完成心愿,从未有半点贪练秘笈武功的想法,所以也不去琢磨文字之意,只是一股脑儿记在心里。然后捡了一块石头,将那张头皮捣烂捣碎,直到一个字都看不到,又将碎末全部埋在土里。想起这几天的经历,似乎就像做了一场梦,忽然想起师父师娘来,已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们。心想这里是直隶地界,那山西太原府应该就在西边,只要一直朝西走,肯定能见到师父。抬头仰望,只见明媚阳光普照,碧蓝天空幽深,一只雄鹰在天空展翅翱翔,他恨不得也变作一只鸟儿,赶紧飞回到师父师娘身边。
  宫玉成穿林而出,行了十余里,来到一条官道上,道上不时经过三三两两的行人。不远处道边有一间凉棚,棚前挑着一个茶幌子。宫玉成正觉得口舌干燥,急急地迈入棚中,拉过一把条凳坐下。
  棚下坐了几人在吃茶,其中一名美妇人和一个男孩最为惹眼,茶客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只见那妇人三十出头,体态丰盈,肤白貌美,但却形容憔悴,一脸悲戚之色,更增添几分让人怜爱之情。身旁那位男孩约六七岁,生得粉团似的,一双漆黑大眼扑闪扑闪地放着精光,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茶博士见有人坐下,招呼道:“小哥,喝口热茶吗?两文钱一大碗,解渴去乏;再来上几块香酥点心,保管受用!”宫玉成一摸身上却无分文,只好道:“大哥,能赏口凉水喝吗?实在渴得嗓子冒烟。”茶博士一看他穿着破破烂烂,知道他没一点油水,便不耐烦道:“没有!没有!再往前走五里路,有一条河让你喝个够。”宫玉成面皮甚薄,受了抢白后便起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那个男孩却追了出来,大声道:“小哥哥,进来喝口茶吧,俺娘说茶钱俺们请啦。”宫玉成回头一看,那妇人对他微微点头。那美妇愁容微颦,更增添几分让人怜爱之情。那男孩看他还在犹豫,就将他推回棚中坐下。美妇又吩咐上了一碗热茶,几样点心,柔声道:“一个孩子家家的,却要在外行脚,饥餐露宿多不易呀!”美妇看着宫玉成,凄楚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慈爱。宫玉成想起了自己的娘,不由鼻子一酸,为了掩饰失态,急忙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地喝起茶来,两滴热泪掉进茶碗里。
  茶棚又来了几个茶客,茶博士忙着前来招呼。那男孩等茶博士经过时,偷偷伸腿一绊,茶博士摔了个大马趴,汤水溅了一身。男孩假装好意扶起茶博士,还替他整理衣服。茶博士不明所以,不住地道谢。男孩回过头对宫玉成眨了眨眼,偷偷笑了。宫玉成知道男孩是为自己出气,但连累茶博士摔了跟头,真真有些过意不去。
  美妇怔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忽然流下泪来。男孩安慰道:“娘,您又想爹啦?您放心,森儿长大了,以后有森儿保护娘!”宫玉成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再见这对母子形状,猛然想起净莲寺塔下……他小心翼翼问男孩:“小兄弟,你是不是关东豪侠马二爷的……儿……儿子?”男孩点点头道:“你认得俺爹?”宫玉成道:“北三豪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可惜……唉……”美妇听后,终于忍不住伤心啜泣起来。
  这美妇正是马当先的妻子冯婉儿,男孩名叫马剑森,是马当先的独子。前些天,因“北三豪”有要事相商,耽搁了些日子。马当先便捎信让妻儿入关相聚,主要为了让爱子剑森见见世面,谁想到他竟然惨死于天星教之手。这对母子兴高采烈而来,却孤苦凄惨而去,只叫人扼腕叹息!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嗒嗒!嗒嗒!”听起来很是无精打采,不多时打西边走来一队人马,少说有二三十人。远远地听一人道:“再往前走就是沧州地界啦。咱分了十几路人马,方圆百里几乎翻个底朝天,也不见天星教贼人的踪影,难道是钻到地缝里去了不成?”这声音宫玉成听得耳熟,抬头一望,只见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骑马之人一身蓝色短打,面带焦虑,正是金俊达。另一人骂道:“妈拉个巴子的!幸亏那三个老家伙逃得快,老子手中的枪可不是吃素的,不然每人定搠他几个透明窟窿。”说话的却是寺中一齐围攻佛塔的那位百户大人苟人杰。
  只因苟人杰下令放火烧塔,迫使逍遥客掳了赫连凤逃走。金俊达挂念师姐安危,于是不顾自己腿上有伤,和父亲金攀荣等一路人马前去追寻,眼看过了两天两夜仍无所获,早急得火烧火燎。此时却听苟人杰兀自大吹大擂,忍不住哼了一声,讥讽道:“既然苟大人神枪无敌,前番净莲寺中天星教恶人逞凶,为何却不见苟大人大显神威?”苟人杰被怼得涨红了脸,讪讪不知所答。金攀荣见状,急忙岔开话题,道:“达儿,少说两句!大伙儿追了一天一宿都累了,前面有个茶棚,正好去吃口茶,歇歇脚。”众人不禁响应,催马而来。
  宫玉成知道金俊达对自己误解甚深,他不想多生事端,急忙对那母子二人道了一声谢,便匆匆出了凉棚,向东走去。谁知金俊达却是眼尖,已然认出宫玉成,大喝一声:“小淫贼,哪里逃!”说着一抖马缰,“泼喇喇”地追过来。众人精神大振,也一齐追上去,将宫玉成团团围住。金俊达道:“你这厮倒也命大,大火也烧你不死!快讲!你们将我师姐带哪里去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条马鞭,举鞭便抽,一鞭下去,宫玉成身上立现一道血痕。
  原来这条马鞭看似寻常,其实鞭上装有钩刺,却是一件狠毒兵器。金俊达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唰!唰!唰!……”一连就是几鞭。宫玉成几次想要逃走,却被那伙人推搡了回去,身上又挨了几鞭,抽得他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的。那一干人嘻笑着一个劲地叫好。
  凉棚下的茶客都站立观看,都觉得于心不忍,可又不敢阻拦。金俊达正打得起劲,却听一个嫩嫩的童声道:“你们好坏!人多欺负人少,太不讲理。”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美妇带着个男童从棚中走出,说话的正是马剑森。金俊达羞怒道:“小鬼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天星教的小淫贼,无恶不作!再替他乱说话,小爷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变哑巴。”说着抽出一把短刀,举起晃了晃。那小男孩吓得急忙将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被割了舌头。
  冯婉儿见宫玉成浑身是血,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嘴角忍不住地抽动,似乎受伤痛的是自己,含泪道:“他还是个孩子呀,瞧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儿了。”苟人杰向冯婉儿不住地打量,眼神充满淫邪,涎脸道:“你这妇人,为何对那小淫贼如此袒护,莫非是你在外面偷汉子生的野种不成?”说罢哈哈大笑,几名军士也跟着起哄,只说一些污言秽语。冯婉儿羞愤难当,粉脸涨得通红,直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这干人在净莲寺中都与马家母子照过面。只是当时一则众人救赫连凤心切,并未多在意;二是夜里黑灯瞎火,看不清人。故而都没认出这对母子。
  宫玉成见他们母子受辱,心中腾腾地一阵火起,大怒道:“爷爷我是天星教的恶人又如何?有啥手段都朝爷爷身上使,欺负妇人小孩算什么英雄?”话音刚落,眼见又是一鞭抽来,他来不及多想,胡乱伸手一抓,竟然抓住了鞭梢,只使劲一拽,只见马背上的金俊达腾空而起,从自己头顶飞过,飞出一丈多远,“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金俊达原本腿伤很重,这一摔正好又摔在腿上,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半天挣扎不起来,早有两人下马将他扶起来。
  苟人杰看到金俊达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扯下马来,摔得如此狼狈,心道:“顶着师父的威名和仗着家中的臭钱,就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原来却是如此脓包!方才风言风语讥讽老子,等老子出马将那小子擒了,看你还有何话说?”他跳将下马,立时使出一招擒拿手,去锁宫玉成的喉头。宫玉成急忙将头一缩,苟人杰竟然抓了个空。宫玉成趁机踏步上前,挥拳击出,只因苟人杰身材高大许多,“砰”地正打在他的小腹上。苟人杰哪里受得住,“噔噔噔”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旋即“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宫玉成先把金俊达从马上扯落,后将苟人杰一拳打倒,力道奇大,似有千钧之力。在场的人无不愕然,真不敢相信如此功力乃发自一个瘦弱少年之手。
  宫玉成接连打倒二人,自己心里稀里糊涂的,不明就里。金俊达一脸诧异,惊道:“才几日不见,这小子的功力进步如此神速,莫非是独孤异那个老乌龟传给他邪术不成?”宫玉成闻言,恍然间大悟:“独孤前辈临去前,逼我喝了龟血,吃了龟胆,说是可增十几年功力,看来此话当真。”就在走神的瞬间,突然两肩部一阵剧痛,却是两名军士各用一把钩镰刀钩住了他的双肩。这本是军士们对付江洋大盗的法子,任何人只要被钩住锁骨,任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无力。宫玉成稍一动,只觉得钻心的剧痛,差点昏死过去。
  金俊达已恨得咬牙切齿,尤为忌恨的是宫玉成莫名大增的功力,他摸出一把剔骨尖刀,道:“这小淫贼一身邪术,若不废了他武功,遗患无穷,待我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再做理论!”“达儿,住手!”金攀荣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才出声阻拦。
  金攀荣乃河间府数一数二的富户,生意做得颇大,为人最是精明,从不做亏本买卖,凡事瞻前顾后,考虑极为周全。他之所以阻拦金俊达,一则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合力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传出来有损自家名声;二则得知宫玉成乃玄武尊者独孤异之徒,若伤害了他,难保独孤异前来寻仇,那可不大妙。他和色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赫连大侠的爱女身在何处?说出来决不为难你!”宫玉成对这些人无比生厌,又正在气头上,他明知道却偏不说,道:“赫连大侠的大千金自然在赫连大侠家的闺房中,却来问我作甚?今日赫连大侠的千金丢了来问我,明日你金大爷的老娘丢了也问我,莫非我是专门拐带人口的人贩子么?”金攀荣大怒,重重地搧了宫玉成几个耳光,怒骂:“该死小杂种,敬酒不吃吃罚酒!”
  便在这时,却听脆生生的一声叫喊:“金叔叔!小金子!”金俊达浑身一震,惊道:“师姐!”众人齐扭头看,只见一个少女疾步走来,虽然形容憔悴,疲态毕现,却掩不住欣喜之色,这少女正是赫连凤!赫连凤身后一人衣袂飘飘,气度不凡,也大步流星地赶来,乃丐帮帮主李表是也。
  马剑森兴冲冲地向李表跑去,边跑边喊:“李伯伯!李伯伯!”李表将他一把抱起,来到众人前。众人急忙下马,纷纷招呼李帮主。金俊达满心欢喜,对赫连凤低声道:“师姐,这才几日未见,感觉像是煎熬地过了几年。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赫连凤喜极而泣,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幸好李伯伯及时赶到,才保我周全,不然我宁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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