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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百姓老远瞥见城门裂开一条大缝,都好奇的探头探脑的张望,只见一个少年从裂缝中缓步而入,右手提着一柄黑黝黝的剑,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那是樊道痴!他说他永远不会脱下孔长衫的长衫!”曾经卖身葬母的姑娘惊讶的大吼大叫,每天午夜梦回时樊道痴的爆喝就会在她耳边不住的轰鸣。
数不清的皇家禁卫军朝着裂缝处涌去,他们前后分成三层,最内层的禁卫军身着白甲手持短剑等近身武器;中层禁卫身穿红色甲胄,配备长剑等中距离武装,数量比白甲卫多些,外层禁卫身披黑甲,手中尽是长矛、春秋大刀、流星锤等远距离武器,民宅房顶也布满了强弓硬弩。这些禁卫反应之迅速,集结之整齐仿佛天天训练准备应对强敌来袭一般。这些禁卫把樊道痴团团围住,却不上前攻杀,也不知在等些什么。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青光,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伴随着青光飘然落地,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参见荀护国!”众禁卫单膝跪地,纷纷面向中年男人行军礼。“免礼,小伙子,你有气要撒,在下可以陪你过两招玩玩,你说你把城墙砍成这样,还不是给百姓增加负担?”荀护国左手往上勾了勾,然后摇了摇,示意禁卫军免礼撤退。禁卫军对这位荀护国的指令奉若神明,顷刻间退得无影无踪,全没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你是谁?是刘甲麟么?”樊道痴问。
“我是荀本恶,不是刘甲麟。”荀护国答。
“那你别挡道,我找刘甲麟。”樊道痴一边说着一边展开身法就要从荀护国身边绕过去。可樊道痴快,荀护国也快,两人瞬间变换了七八次身位,樊道痴始终没能绕开荀护国。樊道痴不耐烦的道“闪开!”他右手玄铁剑猛地一劈,身形随着一股罡风朝着荀护国席卷而去。荀护国脚踏弓步,左掌一圈一引右掌“呼”的拍出,将袭来的猛烈罡风消弭于无形。樊道痴趁着荀护国发掌的间隙斜刺里窜出,已然闪身在荀护国背后,万没料到荀护国一掌未平一掌又至,只见他错步旋身,脚踏玄位,右掌尚未收回,左掌已然击出,掌携劲风直扑樊道痴。电光火石之间,樊道痴只得脚下急停,左掌回护接下荀护国这一招,右手倒握剑柄从背后伸出直指荀护国面门。樊道痴感到荀护国这一掌的霸道劲力从左掌透体而入,他运起一招“功成弗居”,将左手劲力引致右手,从玄铁剑上激射而出。
“来得好!”,荀护国一声大喝,电光火石之间,荀护国突觉一股罡风扑面而来,甚至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他右掌回身,对准玄铁剑又是“呼”的一掌拍出,荀护国霸道的掌风与樊道痴自玄铁剑而来的剑气激烈碰撞,轰鸣声中,两人身边飞沙走石,无数居民房顶上的瓦砾被激得漫天飞舞。
樊道痴一步跃开战圈,左掌护身,背后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荀护国提起左掌与樊道痴针锋相对,右手隐没在袖口中微微发颤。
“好小子,真有本事,带上来!”荀护国大喝一声,只见数十黑甲卫押着三个男人上前,两胖一瘦,其中一人正是西门忠贤!“这个瘦的就是刘甲麟,那个又老又胖的是西门忠贤他老子,西门栋梁。“我说,咱别打了,你不是要给你师父师娘报仇么?人我都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刮你说了算。”荀护国讪讪地说道,“但有一条啊!仇报了以后,那裂了大缝的城墙和这老些没了房顶的民宿,你得给我修好了。”
樊道痴被刚才一掌打得真气闭塞,正在缓缓运功,他假装镇静,说道“大叔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荀护国得意的摇摇头“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樊道痴加紧运功,嘴上不停,“哦?还有惊喜?那我等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本来缩头缩脑看好戏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张头张脑的在看些什么,老远看见一队恢弘的仪仗缓缓而来,王公公走在当头,威风凛凛,“皇上驾到~~~”只听得街边不住传来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有的说见皇帝一面能长十年阳寿,有的说看皇帝一眼就能金榜题名,有的说沾上一点皇上的龙气就能保佑自己家闺女嫁入豪门,有的说能得皇上青睐就能给皇上当差,能吃皇粮,每天只需要喝喝茶水,聊聊闲天,就能有不菲的收入,当差五天还给两天休息呢!
皇上的龙撵在窃窃私语之中缓缓逼近,“落~~轿~~~”伴随着王公公老高调门的吆喝,龙撵落地,皇帝从轿中走了出来,街道两旁望眼欲穿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此起彼伏。樊道痴已经运功完毕,状态恢复如初,他随时准备迎接突然的变故。
皇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那慈祥和蔼的面容,笑嘻嘻的走到一个老农户身边,伸手把老农户扶起,“老丈,今年收成还好吧?”老丈把打了补丁的衣摆往裤子里掖了掖,“好的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啊!哈哈!”皇帝哈哈大笑,拍了拍老农的肩膀“好!丰收就好!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朕啊。”
“哎,哎,小老儿明白,明白。”老农激动的回答中略带一丝恐惧。
“你就是樊道痴?”皇帝目光停留在樊道痴身上,看到樊道痴并没有下跪,皇帝眉头一皱,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和蔼,“可怜的孩子,你的师父师娘的事朕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件事都因为西门忠贤这个利欲熏心的恶贼假公济私,他和他老子欺上瞒下,构陷你师父是杀了几百百姓的大魔头,但这事朕已查明,你师父师娘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又是两位武功绝顶的英雄,朕已追封你师父为孔护国,你师娘为正一品诰命夫人,封号霓虹。名师出高徒,你的功夫荀护国也是大加赞赏,朕封你为禁卫军统领,来啊!”皇帝双手连拍三下,两百白甲卫鱼贯而入,只见他们脱掉自己的白甲,全部换上了和樊道痴一模一样的长衫,“以后他们就是长衫营,全部归你调遣”皇帝大手一挥,两百长衫营面向樊道痴齐刷刷单膝跪地,行军礼。
樊道痴已经懵了,他完全不理解皇帝在干什么,“刘甲麟敬佩你师父师娘的武功和为人,谎称与你交手被你打伤,杀你师父的真正凶手是西门忠贤他老子,西门栋梁,西门栋梁本想将你师父师娘乱刀分尸,也是刘甲麟舍身相护,才保得你师父师娘全尸,孩子,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但也别杀错了人啊。”皇帝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是,道痴谨记。”樊道痴不自觉的回答道。
“西门狗贼是祸害!孔长衫是英雄!孔护国果然名师出高徒啊!霓虹夫人真是美若天仙啊!”霎时间,各种赞美与感叹充斥街道,今天的孔护国万众拥戴,与几天前遭众人唾弃的孔魔头形成鲜明反差。樊道痴想起师父曾经那么忍气吞声,后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而今天自己奋起反抗,终于沉冤昭雪,他心中对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更加嗤之以鼻,他更加坚信强大,才是硬道理。樊道痴的眼眶湿润了,他沉浸在满街道仿佛不真实的,从未听到过的,对他的师父、师娘、和自己的称赞中。
“荀护国前去缉拿这俩贼子时,他们还拒捕反抗,被荀护国当场废了武功。这两个贼子就交给你了,任凭你处置,只是朕想要倚老卖老,再唠叨你几句,你可愿意听啊?”
“陛下言重了,陛下明察秋毫,草民洗耳恭听。”说着,樊道痴跪了下来。
“这世上,武功高强的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蛇蝎般的人,孩子,你莫要以为这两个贼子没了武功就不会作恶,倘若因为你一时心软,以不杀不会武功之人为由心一软把他们放了,他们将来到了其他地方继续欺压百姓,可是你造的孽啊!”皇帝一边说,一边重重拍了拍樊道痴的肩膀。
被押在地上的西门父子听到皇帝说了这么两句话陡然色变,他们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随后猛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唔唔有声”但是被抹布塞住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负责押住他们的黑甲卫一人一掌震断了他们的腰椎,只见他们猛烈挣扎的身躯突然缓缓软倒,趴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好像两个癫痫患者。
皇帝一言不发,上了龙撵,“起轿~~~”王公公带头,辉煌的仪仗队向皇宫而去。荀护国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两口说道,“好小子,今天没打过瘾,改天咱们到外面痛痛快快打一架!有事来护国府找我!哈哈哈!”荀护国化作一道青光扬长而去。
“你妹妹在城门外的草丛里,嗯......那什么......被我掐晕了,你快去看看吧。我师父的事,多谢你了。”樊道痴不好意思的道。刘甲麟随手抱了抱拳,“不论怎么说,这次是你救了我,改日我去你府上喝酒。”说罢,刘甲麟起身找妹妹去了。
樊道痴想起师娘脸上的苍蝇,恨从心起,他刷刷两剑挑断西门父子二人的手脚筋,然后运剑如风在二人脸上划了几十道口子,两个人的脸活像两张围棋盘!天知道这会招来多少苍蝇......
“长衫营的弟兄们!我的府邸在哪?带路吧。”樊道痴大手一挥,满面春风。
“是!统领!”长衫营齐刷刷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