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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法九年。
十月十三。
宜,作灶,行丧,平治道涂。
忌,出行,祈福,纳畜。
九江城中,一半喜气洋洋,一半闷闷不乐。
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衣着各异,有书生打扮的,有武夫打扮的,着僧袍的,着道袍的,还有乞丐打扮的,手持各种奇门兵器,行走在九江城的街道上。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笑脸,说说笑笑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闷闷不乐的则是那些寻常百姓!
“卫知府怎么能放这么多江湖人进城?”
“就是!这要是闹起来!受损失的还不是我们?”
“慎言,捕快来了!”
“怎的?当今圣上都在压制江湖人,这卫知府倒好,还帮着这些人举办什么鉴武大会?当真是官做到头了!”
“哎,就是就是!”
“......”
百姓们的议论声,身着便衣的卫信昌自然也听到了。
他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姐夫,寻常愚夫,理他作甚?”
纪文轩在一旁劝道。
“今日若是不能做出一番样子,恐怕我这官,也是做到头了!”
卫信昌自嘲的笑了笑。
“姐夫,都准备妥当了。不会有问题的!”
纪文轩看卫信昌情绪有些低落,急忙说道。
“只可惜,我不是傅太师!”
卫信昌叹息道,“这次若是能回京,我必会拜访傅太师!向他求教!”
二人站在接头,良久没有说话。
“走吧!回府!换衣服去看看李宏成这鉴武大会,究竟能开出什么花来!”
抖擞了一下精神,卫信昌率先大步离去。
刘府。
李宏成和李继芳坐在亭子中。
“爹,卫信昌怎么敢让我们开这鉴武大会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是犯忌的事情吗?”
李继芳对李宏成说出自己的疑惑。
“卫信昌想要一网打尽!”
李宏成端起茶盏,笑道。
“一网打尽?”
李继芳有些不解。
“将这些江湖人聚在一起,再集官府之力,将到场的江湖人一网打尽!这样在皇帝面前,他反而有功无过!”
李宏成笑着回答道。
“那!那我们不做准备吗?”
听到李宏成的话,李继芳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做什么准备?”
李宏成饮了口茶,放下茶盏。
“卫信昌想要一网打尽,我们不要做准备吗?”
李继芳很不理解李宏成的镇定。
“继芳,我们来,真的是为了鉴武大会吗?”
听到李继芳的问题,李宏成心中叹息,有些失落。
不过他没有回答,反问李继芳。
“这...”
父亲反问,李继芳自然知道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低头沉思。
好半天,李继芳都没有说话。
李宏成摇摇头,“继芳,我们开这鉴武大会,是为了引江湖人来九江城,然后让他们在城中闹事!”
“这样,卫信昌治理九江不力便被坐实,想要回京的路自然被掐断了!”
“不过卫信昌想要一网打尽,自然要和前来的江湖人正面冲突。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做准备?”
“他卫信昌无论赢还是不赢,都是输了!”
李继芳闻言,恍然大悟,“驱虎吞狼?”
“对!”
李宏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卫信昌心太大了,不过这也是他最后的选择!”
“若是能一网打尽,在皇帝面前他自然好交代。”
“但是江湖人是这么好一网打尽的吗?”
李宏成笑了笑,目光中满是慑人的凶光,“他真当他是傅太师吗?”
“张这么大嘴,也不怕咬到石头,硌掉一嘴牙!”
“爹爹高明!”
李继芳闻言,叹服的说道。
卫信昌和李宏成都在做自己最后的准备,而在九江城内,江湖人汇聚到一片空地之中。
“呵,这里是行刑的刑场吧?”
一个手持鬼头大刀的男子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了!”
身边的朋友点头回答道。
不远处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也在交谈。
“周兄,今日这鉴武大会,你觉着那《天机图》是不是真的?”
“真与不真,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一个年轻人笑道,“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天机图》?那等神物哪是我能想的?”
“周兄言重了,你浑江龙周清河都得不到,那我们又哪能去想?”
周围认识这年轻人的男女纷纷笑道。
“诸位抬举了!”
年轻人笑着说道。
不一会,这一片刑场上,便聚集了两三百人。
“怎么李家的人还没来?”
“就是!眼看着日上三竿了,他李家中午可管饭?”
“就知道吃!”
“来了来了!”
听到有人说来了,所有人立刻望向那行刑官坐的台子上。
此时,台上摆着一排太师椅。
两帮人从左右两边的小梯子上走到台前。
“是回水剑李宏成!”
“那个穿官服的是谁?”
“是九江知府卫信昌!”
“这当官的怎么敢掺和江湖事?活腻歪了吗?”
台下议论纷纷。
台上。
“卫知府!”
李宏成对当先走过来的卫信昌拱手笑道,“没想到卫知府竟然能大驾光临,我们这鉴武大会,蓬荜生辉啊!”
卫信昌听到李宏成的话,脸上只是微笑,“听闻那《天机图》乃是至宝,我也想开开眼呢!”
“这好办!”
李宏成笑道,“一会展示时,卫知府第一个看,如何?”
“算了算了!”
卫信昌哈哈大笑起来,“我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哪能抢了先?李先生尽管忙,就当我不存在便是!”
“卫知府乃是九江知府,我哪敢当做不存在?”
李宏成嘴角携着一丝冷笑,“不然我不是失了礼数?没招待好卫知府吗?”
看到李宏成的表情,卫信昌笑容中也隐隐藏着杀气,“李兄好没道理。你这如同猛龙过江,在我九江城翻江倒海!可曾说过礼数?”
“我那算的上什么猛龙!”
李宏成笑道,“毕竟压服不了地头蛇的,都不算什么强龙!”
“哦?”
卫信昌气极反笑,“合着,李兄还想把地头蛇压服吗?就不怕这地头蛇,抬头咬了你吗?”
“若是怕被咬,那还过什么江?”
李宏成哈哈大笑,尽显他江湖大豪的气势。
两人言语交锋了一阵,无意卫信昌率先失了一阵。
“请!”
“请!”
二人相识一笑,携手落座。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挚交好友呢!
一群人坐下后,李继芳走到台前。
“诸位江湖同道,有礼了!”
说完,抱拳行礼。
“我李家在九江城内偶获至宝《天机图》,前些日子不行被盗,却不想最后又失而复得。我家老爷李宏成自觉是德行不够,这才丢了《天机图》。不过既然失而复得,可能上天想借我李家之手,将《天机图》送到应当去的地方,这才举办鉴武大会!”
“鉴武大会,一为了鉴定这《天机图》是否为真,二为了将《天机图》送与有缘人之手!”
李继芳的话,让台下的江湖人瞬间炸开了锅。
“肃静!”
李继芳震荡内力,大吼出声。
场内突然安静下来。
乘着这安静的功夫,李宏成突然小声对卫信昌笑道,“卫大人,不知怎么不见林大捕头?”
林西已经失踪好几天,这事卫信昌自然知道。
听到李宏成突然提到林西,卫信昌心中一突。
“李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见过林大捕头?”
“自然见过!”
李宏成笑道,“说来,我对林大捕头也是极好的!”
“什么意思?”
卫信昌脸色有些难看。
“林大捕头曝尸荒野,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专门找人给他安葬了!”
“林大捕头死了?”
卫信昌心中一凉,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宏成,“你杀的?”
李宏成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看到李宏成的样子,卫信昌面如死灰。
“诸位!”
这时,武四才继续说道,“今日我李家请了临江府最好的装裱师傅,另外江湖同道中也推选了几名擅长鉴定书画的老前辈,有他们负责鉴定这《天机图》是否为真!”
说完,右手一挥,“请几位老师傅!”
随着武四的话,六名年过半百的老人被请上台。
台上两名侍女将《天机图》展开,放在一张长桌上。
那六名老人看到《天机图》,眼睛一亮,俱是一路小跑跑到台前,双手颤颤巍巍的轻触《天机图》,双眼渴求着望着这幅至宝!
“当真玄妙!”
“你看着曹赋提的诗词!笔迹苍劲有力,是曹大侠的风格!”
“怕事真的哦!”
六名老人一边抚摸《天机图》,一边低声交流着。
六人在台上观看,台下则都是伸长了脖子,也不管能不能看到。
人群见见拥挤到台前,距离《天机图》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江老,是不是真的啊?”
台下有认识台上老人的,大声问道。
“不好说!”
台上的江老抬头说道,“从画的质地来看,像是百年前的物件。”
“画上的人物和场景,俱是栩栩如生,不似寻常临摹的假画,匠气极重,死气沉沉!”
“另外曹赋的题字,也是苍穹有力,与我往日看过的曹赋字迹,极为相像!”
“不过,虽然看着像真迹!但总有些地方看着不太对劲!带我再看看,再看看!”
江老的话,没人打断。
台上。
“不知卫知府安排了多少人,来围猎这些江湖人?”
看似无意,李宏成突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
卫信昌心中一沉。
“哎,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九江城,会死多少人啊!”
李宏成悲天悯人的叹息起来。
卫信昌咬紧牙关,却拿李宏成无可奈何。
场中寂静,都在等着六人的鉴定结果。
突然,一个江湖人脸上糊了一张纸。
“谁特么乱扔纸?”
那人将纸从脸上拿下来,定睛一看,背脊发凉。
那纸,哪里是纸!
是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