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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有死无生,却又眷恋红尘。
剑是杀人器,剑出无回,人是少年心,向往天涯。
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当这一剑刺出时,凌清秋心中断绝了生的念头,精气神融炼于剑中,插天剑气夜光芒。
于黑暗中挥出的一道光,燃烧坠落,灿若流星。
也许还有太多的遗憾,但那是人的欲望,与剑而言,有这样的一剑,足矣,醉了清风。
巴格达脸色一变,因为凌清秋的绝命一剑,已隐隐触碰到了宗师壁垒。
一个还不是宗师的少年,却挥出了多少宗师渴望触及的武学壁垒。
无生剑,以身铸剑,十死无生,可斩心神。
这一剑更是在巴格达心神震荡之际刺出,刹那间他感觉身陷于无尽剑芒中,五感与外界断绝。
巴格达心神震荡,是因为燕飞毫不犹豫地扭断了蒙必泰的脖子,而当心神再被凌清秋的无生剑所摄之时,虽是刹那间,却足以让燕飞出剑。
燕飞并没有动用安然的禁功,在凌清秋这绝命一剑面前,不用剑是莫大的不敬。
凌清秋是身即是剑,人剑合一,而燕飞此时则是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裁云剑今日已杀一人,剑若枯木。燕飞豪不犹豫的刺出一剑。
巴格达在自己眼前一黑时,就知道不好,气劲激荡,红色袈裟膨胀,护住全身为先,再待敌可胜。
却觉双手双脚一阵清凉,然后响起了牛筋绷断的声音。
双剑合璧,巴格达甚至来不及出招,已然败北。
燕飞这一剑挑断了巴格达的手筋脚筋,已是无法动武,但巴格达仍是屹立不倒,脸色平静。
“我没有砸了无生剑的招牌。”凌清秋像个骷髅,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头发如枯草般灰白,死气笼罩,只凭一口气吊着。
“我还活着。飞哥,记住你说的话啊,只要我还有口气,你让阎王别来啊。”
“至柔至刚,至虚至极,你悟了?”
“我也是看到阿秋那一剑,对第四剑有了些许感悟。”
“第四剑是宗师级的极致,不知道这天底下有没有第五剑。”
“你看这孩子怎么样,也许第五剑能在他身上出现。”
“对一位武学宗师来说,有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会放弃吗?”
“你来自于禁地?”
“我来自安然。”
“好!”巴格达大笑,“我这身功力你拿去,武学没有界限之分,有情世间,众生平等,阿弥陀佛。”
巴格达和凌清秋分坐在燕飞左右,燕飞如同一座桥梁,乾坤逆转,巴格达的功力和生命力,源源不断地转移到了凌清秋身上。
此时,燕飞已没有自保能力,因刻不容缓,凌清秋胸口的那口气一散,就回天乏术了。
此时,只要有个人出现,纵然是普通人,拿把剑都可以把燕飞杀了。
除非燕飞半途而废,但这样,凌清秋则必死无疑。
此时,确实出现了一个人,踏江而来,纵酒高歌,江湖上最有名的一个浪子,也曾是司空镇的人。
当燕飞从入定中醒来时,一张剑眉星目的英俊脸庞,近在咫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浪子慕白。”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八千里路月和云,江湖中只此一双空负大志的眼眸。”
“轻烟的意中人,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燕飞站起了身,才发现慕白的身材极其高大,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
这般高大的身材,却没有笨拙的感觉,而是可随时乘风归去的洒脱。
“你不吃醋?”
“我连九爷都的醋都没吃,何况你是轻烟的朋友。”
“为什么?”慕白不由好奇。
“你听过雪落的声音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雪落,是寂寞的声音。”
“寂寞途,寂寞行。独孤人,独孤心,所以我为什么要吃醋呢。”
“好了,两位大哥不要再打哑谜了,我听着都头疼。那位大哥,来点酒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凌清秋的声音传来。
慕白大笑,抛出两壶酒,“小兄弟,你今日大难不死,他日宗师榜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那是肯定的,无生剑本就位列宗师榜。”凌清秋灌下一口烈酒,感觉浑身都像是在火烧,体内的真气,奔腾如江河。
灰白的头发已经变回了黑发,手上的血肉都已重生,回复了原来的模样。
此地离登仙楼已有数十里之远,当城头上的守兵,久久未见蒙必泰和巴格达归来后,城中的人马,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观月神朝的将士,都杀了出来。
此时,数百位江湖好汉,杀得已只剩数十人,而北地骑兵也倒下了近半。
任平生蒙眼的那条青布,已染成了血红色。
在断臂残腿的尸群中傲然站立,这一战,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当有生力量加入后,已久战尽伤的北地骑兵,却没有一个人退让。
血在烧,血在飙,至死不语的沉默,更是让溅落的鲜血,灼伤了大地。
这是一场静默的绞肉机之战,直到有一方的人,全部倒下。
“此战多仗任大侠杀敌!”
任平生挺直了身躯,在风萧萧中,像是个孤胆英雄。
“燕飞和凌清秋可有踪迹?”
“此二人逃遁后,就未见踪影。”
任平生自然看不到登仙楼外的交手,更何况众口铄金的事,岂能有假。
“燕飞不但滥杀无辜,更是弃大义于不顾,此子该杀!”
半江瑟瑟半江红,燕飞看着江水失神,第四剑他已初窥门径。
众生百态,唯执念最动人。唯有执念,才能让生命之火,绽放出无畏的光芒。
“你不回登仙楼澄清一下?”
“是非曲直,公道人心,何需画蛇添足。”
“救了人,还要背负骂名,何必呢?”
凌清秋把喝完的酒壶扔进大江,“什么意思?”
“你们俩是登仙楼的逃兵,弃大义于不顾,此恶名,会让你们在江湖中难以有立足之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命相搏,为他们赢得了生机。最后却成为了不战而逃的逃兵?”
“一个北地密宗的护法喇嘛,一个有着北地战神之称的玄蒙王子,两大宗师级高手,有谁相信会被你们反杀?”
“不是有你作证吗?”凌清秋愕然。
“我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浪子,还是个名声狼藉的浪子,谁会相信我的话。”
“什么世道,你的身份,说的话就没人信,而一个看不见的瞎子,他的话就能到天下认同?”
“不错,虚心接受吧,这就是江湖。”
“狗屁江湖,我看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好了,阿秋你就别装了,转战江湖,会尽天下英雄,不正合你意。”
“飞哥,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以战养战,才是提升武学最快的捷径。”
“那你该谢过这老和尚,以后在江湖扬名,他也算你半个师傅。”
燕飞和凌清秋对着巴格达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把二人的尸首扔进了江中。
忘川江中,时常有鳄鱼群出没,坠江者,是它们最好的腹中餐。
“观月神朝怎么会允许这么一只北地骑兵,深入腹地?”
“自然是有人请他们游山玩水的。”
能一路无声无息带着上百人的骑兵队出行,燕飞想到了月弦的楼船。
而婵娟阁是女帝一手所建,是其最倚重的一股势力。
“看来帝京也将风起云涌了。”
“我其实是来给轻烟传句话的,九爷去了太室山,而她则已只身入帝京。”
“这个消息,我可以随时从东篱处得知,如果轻烟有话要传,必然不是这句。”
慕白哑然失笑,“你俩莫非心有灵犀不成,那你不妨猜猜看。”
“呆子,我已炼成第五剑了。”
慕白整个人傻住了,手中的酒洒在了地方,犹似未知。
“是猜准了吗?”凌清秋好奇问道。
“一字不差。”慕白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没一点戏喽。”
燕飞恨不得即刻飞到帝京,与洛轻烟并肩而战,同时也激起了万丈雄心,自己方领悟第四剑,轻烟已成第五剑。
这也是让自己放心,成就第五剑,就是宗师之上,纵然帝京是龙潭虎穴,也可仗剑横行。
九爷去了太室山,必然也是为了白道大会,要想和洛轻烟无忧无虑地携手江湖。
就以九爷为磨剑石,踏上剑道的最高峰。
“第五剑是什么概念?凌清秋不懂就问。
“第四剑是宗师之极。”
“那第五剑就是宗师之上。”凌清秋无限憧憬。
“嫂子都已经这么强大的吗?飞哥,你可要加把劲,吃软饭的名声,终究是不太好的。”
“滚!”燕飞一脚踹过去。
末名山庄最有名的八人大轿,只因九爷的一句话。
“如果让八大宗师抬轿,那将是何等的风光。”
这座江湖上最有名的大轿,已来到了太室山脚下。
“禀九爷,黄字房减员一人。”
“何人?”
“大盗布慈。”
“他曾飞鸽传书,手上有一份神朝勾结外族的名单,可有下落?”
“他死于蒙必泰箭下,死前见过燕飞。”
“杀了司空无情的燕飞。”
“是。”
“查,这份名单一定要赶在女帝之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