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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婆婆也帮腔道:
“就是,就是.....”
说完连忙给刘远石使了个眼色。刘远石见状,连忙起身,便要上前拜师。乙二却“噌”地跳起身来,连退了几步,摆手道:
“停!停!停!......此事非同儿戏,老道今天喝得太多,脑子不怎么清醒,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说罢,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柴堆边,拽过一根圆木当枕头,倒头便睡了下去。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王露瑶却不死心,走上几步长叹了一声:
“唉!到底不如你师兄洒脱自在......”
老道却充耳不闻,只翻了个身。撇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见老道心意已决,桑婆婆只好喊了声:
“道爷,若是乏了,请到厢房歇息。”
乙二也不搭话,不多时竟然起了鼾声。众人一看,不知如何是好。刘远石倒是见怪不怪,大半年前,这道人喝了桂花酒也是随处俯身便睡。当即进到厢房,取了一床薄被,盖在了乙二身上。
诸人意兴阑珊,客套了几句,便即散席。
王剑之留在桑婆婆家与张老汉同住厢房,王露瑶则与桑婆婆同屋。刘远石到崔方杰家借宿。
......
睡至半夜,忽然有人轻敲窗格。刘远石内功已经颇有造诣,声音虽轻,却一下便惊醒了一骨碌床上爬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外面王露瑶的声音,轻声道:
“石头哥,出来说话。”
刘远石连忙披了衣服,推开窗棂。
果然见王露瑶俏生生地站在院中,月光如练,只照得她袅袅婷婷。秋风拂过,白衣飘飘,美得宛如画中仙子。
刘远石整了整衣服,纵身从窗户跳了出来。正待说话,却见王露瑶竖起食指放到口边,示意他噤声。随即转身跳上墙头,这才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刘远石不明就里,只能跟在她身后,二人施展轻功,一直奔到了桃源村南面的码头,王露瑶才停下了脚步,缓缓坐到了水边。刘远石几步跟了上去,坐到她身边问道:
“怎么,睡不着么?”
王露瑶摇了摇头,问道:
“白日里我曾问你,离开桃源村要去往何处?你说要回耶律留哥的军中效力是吧?”
刘远石点了点头:
“是,我现在伤好了,自当回军中报效。”
王露瑶闻听,转过头去,两手托腮,怔怔地望着月光下粼粼波动的秋水,长叹了一声:
“石头哥,三叔说明天便要带我回江南去了。”
刘远石一听,吃了一惊:
“回......回江南去?”
转念一想,却也不甚意外。
王剑之寻了她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要带她回家。自己本该早早想到这层,只是先前被乙二讲韩神仙的事情岔开了,此时听王露瑶提起,未免彷徨起来:
“那......那岂不是要分开了?”
王露瑶笑了笑,问道:
“怎么?舍不得哇?”
刘远石闻听,连连点头。王露瑶见状,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你肯不肯随我回江南去......去......和我爹提亲?”
说到此处,面色羞红,声音几不可闻。
刘远石腾地站起身,正色道:
“我刘远石出身贫寒,能得你青睐,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要你不嫌弃,我自当登门提亲。”
王露瑶闻听此言,顿时笑颜如花,也站起身来,侧过头问了句:
“那你不回辽王那里建功立业了?”
刘远石心中一凛,暗道:光复我大辽乃是首要大事,岂能被儿女私情左右?但是瑶瑶对我情重,又怎能负她?
想到这里,顿觉左右为难,不由得一时语塞。
王露瑶见他踌躇起来,嫣然一笑,凑到他身前,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
“我听到你肯跟我一起回江南便欢喜了......石头哥,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尽管去建功立业。三年,五年,十年,我自会等你。”
刘远石闻听心下一阵感动,将她抱在怀中,鼻息中尽是她的香气。心中却想:光复大辽,绝非朝夕之功,难道我真要教她等五年、十年之久?只可恨自己没有韩神仙的未卜先知之能,明日与她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了......
“那......岂不是苦了你了?......”
王露瑶闻听,从他怀中挣了出来,笑道:
“怎么?你便不苦么?”
刘远石想到要与她别离,心中极为不舍,听她问话,不由得长叹一声:
“苦......怎能不苦?”
王露瑶却忽然笑了起来:
“苦便好!嘿嘿。那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刘远石一愣,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显是早有了打算,连忙问道:
“瑶瑶,你比我聪明,定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快快说来我听?”
王露瑶伸手指了指河面上的小船道:
“你跟我来。”
说罢飞身就跳了上去。刘远石见状,也跟着跳上了小船,一眼便瞧见舱中放着个包裹,只听王露瑶说道:
“打开来看看?”
刘远石不知她藏了什么东西,伸手便解开了。
月光之下,只见包裹中竟是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衣服上面摆着韩光远的那本《道德经》和周保全的木匣。另有些在村中无处花销的散碎银两。这些东西平日都是寄放在桑婆婆家中,此时却被王露瑶装在了包裹里。
抬头再看王露瑶,却见她解开了小舟的缆绳,手持船桨,在岸上一点,便将那小舟驶离了岸边。口中说道:
“嘿嘿,我也不愿回家,便陪着你到你们辽营中走上一遭,这样你我就不用分开喽。”
刘远石见到包裹中的物件,心中已然有了几分计较,如今听她一说,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你是要跟我私逃?”
王露瑶脸一红,嗔道:
“啐!谁要跟你私逃?我......我只是不想被三叔捉回家去罢了。怎么?你不肯陪我吗?”
口中说话,手中划桨,小舟离那渡口越来越远。
刘远石见状,轻声说道:
“瑶瑶,你这般对我......我......我此生定不负你。”
王露瑶听他此言,心中好不欢畅,笑吟吟地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