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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里有一个说法:南城居的姑娘,北城居的赌。越繁华的地方就越有繁华的去处,青楼和赌坊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去处。那就是对扬州城最大的青楼和赌坊的评价。据说连京城的宠妃也比不上南城居的绝色,再厌赌的学士也走不出北城居的大门。而他们的老板也是江湖上极有名望的大人物。
顾夜雨此刻就在南城居最漂亮的姑娘欣欣的床上,喝着西域特供的葡萄酒。
“你的剑法真的很慢吗?”欣欣看着身旁的男子。
“是啊,就像小孩子一样,每一招都慢的谁都可以看清楚。”顾夜雨饮了口酒。
“像小孩子一样……可败在你手上的剑术名家足有三十二人,全是一流的高手。”
“是。”
“那为什么?既然每一招都清清楚楚,为什么打不败?”
“我败过……正是因为剑法太慢了,谁都知道会落在哪里,谁又会躲呢?”顾夜雨看了她一眼“就像你现在这样,既然知道我付得起银子,就不会不让我上这张床。”
顾夜雨极为轻松地享受着这一切,他必须要完全放松自己的神经。他从京城狂奔了五天才在今晨到达扬州,而今夜,三月二十夜,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那两个人绝对是顶尖的高手,在当时三十六名之列都不为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一定要让自己在最佳的状态,有最佳的心情,逛青楼难道不比很多事情更让人心情绝佳?
城外十里,柳林,刘文玉正盘膝坐在一株粗壮的柳树下,侧耳听着林子里的动静,手中按着一柄极细极长的剑。
林中除了鸟鸣和风声,没有其他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刘文云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风声突然停了,连鸟叫也没有了,刘文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定定的望向前方看不清楚的密林。
“不愧是刘三爷,果然厉害。”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从林中走出。
“你就是花青?”刘文玉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女子贱名,难为刘三爷也知道。”声影缓笑,声若银铃。
“哼!”刘文玉又坐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花青,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却隐着一段并不平凡的往事。被父母贱卖给了京城和青楼,只合十两纹银。那个世道乱,女孩子越漂亮越轻贱,后来被华山的白子群赎下,成了白夫人,三年后白掌门死了;她又成了雁荡山的莫夫人,三年后莫掌门也死了;她变成了点苍派的苏夫人,去年苏掌门刚死,也是三年。现在的花青,只是花青,可谁也不会怀疑她的可怕。华山`雁荡山`点苍派留给这个女人的不止无数的财富,她的每一任丈夫,都是举世无双的剑客。
花青是一个娇小的女人,纱衣勾勒出凸致的曲线,激起男性原始的欲望,岂非越娇小越易毁的事物越让人疯狂。虽然已是有过三个丈夫的女人了,她的脸依旧紧致,不见皱纹,似乎比些未经人事的少女更加诱人,是不是因为天天有人慰恤呢?
可刘文玉只当眼前的人不存在,两人沉默着,等待着。
“你知道这位小顾大人吗?”刘文玉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刘三爷与顾老大人多年相交,却来问我?”花青浅笑道。
……
“你的剑呢?”刘文玉突然开口。
“三爷想看吗?奴家一介女流,刀刀剑剑拿着总不方便,剑嘛,自然是缠在奴家腰间咯,三爷摸摸看?”花青顺势将腰一斜,盈盈一握的细腰。
刘文玉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他手中极细极长的剑一样。花清心中一寒,那一刻,她明白这老头不是个易对付的角色,至少比她的五位丈夫强,强太多……
“别耍心思,等会儿他来了,我会出手,他不得不守,你到时再动,轻易便可得手。痛快点,别负了刚进你手里的银子。”刘文玉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嗯……”花青点了点头。
可是她不大明白,为什么会是刘文玉,他怎么会想杀顾夜雨?江湖上谁不知道,若是说起最要好的门派家族,不是五岳各剑派,也不是武当全真两道宗,而是江左的顾家与刘家,友人亲婿不胜其数,宛若一体。何以这位刘家的三把手,剑道的武林耆宿会要杀掉顾家最耀眼的儿郎?叫她来这个地方的,确实是一个想要顾夜雨死的人,她有些好奇,那个人用了什么样的理由与利益,能说得动这位……
月已上中天,人该来了。
刘文玉与花青隐在柳林里,没有一丝声响散出。一个踉跄的脚步声从东边传来,顾夜雨浑身酒气,身无长物,只提着一个酒壶,腰挂着一柄剑,平平无饰的一把剑,一个剑客死都离不开剑,一个浪子活总离不开酒。
顾夜雨走向那个深邃的,黑的像吃人不吐骨头怪物的地方。他现在已完全放松,醉的像一滩烂泥,似乎稍大一点的风就可以把他刮倒。可他已经完全松弛,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可怕的,是他不能去的。
十尺,九尺,八尺,七尺。顾夜雨定定地站在距离刘文玉与花青相离七尺的地方,一个孤独的人,沉默着喝孤独的酒。
刘文玉缓缓从林中走出,站在顾夜雨面前。顾夜雨斜眼看了下花青的方向,问道:“还有一个人呢?”“一个一个来。”刘文玉的话中听不出情绪。
“好!那便请刘老前辈赐教。”顾夜雨一扔酒壶,握住了手中的剑柄,当他握住剑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醉鬼,而是一个剑客,杀人的剑客。刘文玉面色一正,抽出佩剑朝下,似乎在等顾夜雨先出手。顾夜雨拔剑,平刺,毫不花哨。剑很慢,似无力,若宫人进宝。刘文玉知道,无论这剑有多慢,一旦挥了出来,就必然要到,于是后退一步,剑尖上挑,迎上了顾夜雨的剑。
在花青看来,两人这剑已是全力之招,虽然看起来都能随意躲挡,恐怕只有站在彼此对面的他们才知道,有些东西,是想躲也躲不开的。人生岂不是也是这样?花青知道自己该出手了,哪怕胜之不武,可和银子比起来,道义难道不能随意丢弃?
剑光若水,花青的软剑像流沙一样流向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