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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臣誓死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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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阳自从穿越以来,就一直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以其英明坚毅、杀伐果断的作风守住了京城,击退了强大的大顺军队,从而在北京城赢得了崇高的声望,上至大学士、国公,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对他尊崇有加,口服心服,
  这种情况下,如果朱阳想要下达什么旨意,那绝对应该是万众拥护、令出必行,不会有人敢于出面反对。
  朱阳也有这种自信。
  但是,唯独这次,朱阳失算了。
  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范景文直接跪倒在地:“老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但此事实在荒谬透顶,臣万死不敢奉诏!”
  朱阳:“事关万千人命呐!范先生!”
  范景文:“事关朝廷体统!若是贩夫走卒、娼伶乞丐也能立于皇极殿,那与贼寇何异?”
  王承恩也紧跟着说道:“若有贼兵奸细混入其中趁机作乱,蛊惑人心或是放火烧殿,那整个京城岂不是不战而溃?陛下千万三思啊!”
  这时,得到消息的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方岳贡,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邱瑜,脚不沾地急如星火的跑了过来。
  邱瑜脾气急躁,尚未站稳,气都没有喘匀,便暴躁的大声说道:“陛下此举绝不可行!这完全违背了太祖祖制!臣忝为礼部,周礼有云……”
  眼看他就要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朱阳紧皱着眉头,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行了行了,这些朕都知道,但现在万分紧急,只不过暂行权宜之计而已。”
  邱瑜大声道:“权宜之计更不可!堂堂大明紫禁城,天下中枢,岂是行使权宜之计的地方?臣万死绝不奉诏!”
  朱阳忍无可忍:“那朕就不用你!朕直接下达圣旨,直接号令全城!”
  邱瑜脖子挺的直直的,脑袋昂的高高的:“臣职责内阁,有权封还圣旨!陛下发一次,臣就退回一次!”
  范景文:“臣附议!”
  朱阳气结,一张脸顿时面如锅底。
  “你们就知道不合规矩不合礼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万千百姓死在面前吗?”
  “臣也爱惜百姓,但就算天下百姓死光了,也绝不能让紫禁城变成难民营!”
  双方互不相让,气氛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看看朱阳脸色,方岳贡向前说道:“陛下心系百姓,实乃天下之福,目前军情紧急,疫情紧急,均已刻不容缓,实在不宜顾虑太多。臣已为百姓隔离选好了地点,就暂且使用天坛吧,那边比紫禁城更大许多。”
  此言一出,针锋相对的双方脸色都稍微和缓了一下,
  只有吴有性皱起眉头,想要说点什么,但看看前面尽是朝廷大员,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只好把话咽回肚里。
  范景文首先发言:“臣附议!天坛极为宽阔,虽亦是皇家建筑,但暂且作为权宜之计,把百姓安置在里面最为合适。”
  邱瑜大声道:“臣反对!天坛乃是皇家祭祀之地,上天之庄严岂容污秽之人亵渎?臣执掌礼部,万死不敢奉诏!”
  朱阳气笑了:“朕还没下诏呢!”
  此刻他深深体会到了崇祯朱由检的痛苦,还有大明历代皇帝,那些奇葩的举止行为,会不会就是被大臣们给逼的欲仙欲死,乃至于愤世嫉俗了呢?
  他前世去过好几次天坛,知道天坛极为广阔,也知道六百年来没有变过样子,因此不禁有些心动。
  一时沉吟不决,缓缓踱了几步,忽见吴有性神色有异,便问道:“吴神医,你来说说,这天坛可行不可行?”
  “草民岂敢在陛下和诸位大人面前胡言乱语?”
  “无妨,我们都不懂医术,这里就你吴神医最具权威,但说无妨。”
  一辈子不知经历多少风霜,已是花甲之年的吴有性差点掉下泪来。
  他虽然在民间颇有声望,活人无数,但一辈子都是社会底层,没有功名在身,在任何一个举人老爷面前都得低头哈腰,随便一位乡绅都能对他指手画脚,这么多年也早已习以为常。
  但猛然间,整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却把他看的如此之重,当着几位内阁大学士的面,给了他至高的评价!
  “草民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虽死无憾!如此,草民就知无不言了。”
  吴有性跪倒在地,严肃的缓缓的,开口道:“草民以为,天坛,不、适、合!”
  朱阳眉头一扬:“哦?详细说说。”
  吴有性:“天坛虽大,但年久失修,荒废已久,里面林木繁茂,百年以上大树不计其数!根本无法有效隔离。且其中老鼠,蚊虫必然早已泛滥成灾,若是涌入数万身染瘟疫的百姓,那将……无法管理。”
  最后一句,将“人间地狱”四个字咽了回去。
  “对啊!多亏吴神医提醒,朕差点坏了大事!”
  朱阳当机立断:“没有时间了!朕就乾纲独断了!”
  威严而坚定的目光扫过群臣,朱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达命令:“天坛虽大,但绝不可用。贡院虽小,胜在都是现成的单间,无须修改立刻可用!那就将全城三千余名重症百姓集中过去,立刻隔离起来!范阁老,你来主持此事,立刻开始!限两个时辰完成。”
  范景文左右瞅瞅,见邱瑜、方岳贡均无反对,便躬身行礼:“臣遵旨。”
  “邱阁老,方阁老,王大伴,再找倪尚书、左都御史李邦华,你们连夜率人全城巡查,将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都送到紫禁城!就以端门为界,往北直到乾清门,将整个紫禁城外廷用来安置他们!朕就不搬家了,留下内廷自己居住,这总可以了吧?再传令工部、户部、五城兵马司,令他们出动所有人手,并召集健康百姓帮忙,立刻全城寻找木板,尽快把这里搭建出隔离间!”
  邱瑜愤然而起:“臣反对!臣誓死……”
  “你不用反对了,从此刻起,邱瑜革去一切职务,回家待着去吧。”
  朱阳淡淡一句,打断了邱瑜的怒吼。
  邱瑜一言不发,深深一揖,转身大步离去。
  朱阳眼中冷芒乍现:“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菩萨心肠也需霹雳手段!朕就在此宣布,取消票拟、批红!朕收回最终决策权,专制独裁!内阁可以参政议政,但不得干涉朕的旨意!此令直到灭掉闯贼为止!”
  一句话石破天惊!
  在场所有人包括尚未走远的邱瑜,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各位谁还想在这紧急关头给朕使绊子,尽管开口,朕立刻革职,绝不容情!”
  空气凝固,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最终还是王承恩第一个躬身下拜:“老奴,领旨。”
  方岳贡也跟着一揖:“臣,领旨。”
  朱阳闭上眼,长长出口气。
  跟这些朝廷大员议事,实在太费劲了……
  幸好,大部分最擅长吵吵的那些大臣,都被李自成给收走了,不然的话,恐怕什么事都办不成……
  “朕最少还需十日,李自成啊,怎样才能让你等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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