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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渔儿的花船在秦淮河下游处,看似楼船的设计,船舱很大,分设三层。
当然不仅仅只是陈花魁独自在船上,最底层船舱是一些个船夫杂役,负责花船的行动和船底的运作等等,他们是上不来上面两层的,只能在底部船舱。而受邀的宾客上船后直达花船第二层,这一层颇为宽阔,宴饮就在此处,舱外阁道围绕着些许潇湘阁的院护,这些个院护在第二层船舱外,护卫着花船。
二层舱内有数十张可供餐食宴饮的圆桌,能到此处落座的宾客身份就更加尊贵。二楼船舱里还有着不少清倌人,各个能歌善舞,琴师乐师们也在船舱外围演奏。至于陈花魁嘛,自然是第三层了,透过第三层外舱的烟纱细纸薄窗,可模糊的看到第三层的灯火。
秋闱不仅仅是士子们考取功名的途径,也是传统的才子佳人美话的节日,潇湘阁的规矩是秦淮河中游船的客人们受邀可上花船宴饮,这些有资格在河中游船之人可都是些潇湘阁亲自邀请的大有来头的人物,不是达官显贵便是世家大族,瞅着四位公子哥的身份就可见一斑。其他几艘游船也是亦然。
而河畔处未受邀游船的才子学子们大多是家境没有那么显赫的,有想登上花船的,只有另一条途径。把自己的诗词歌赋写在纸上,放在潇湘阁分发的水灯之中,顺着河流而下,有打捞者拿走诗作,给自家的花魁过目。若是陈花魁觉着写的好,会发出上船邀请,这可赚足了天大的面子。所以今夜的秦淮,不止河畔两侧,秦淮河在一盏盏白莲水灯的点缀中,亦是灯火通明。
除此之外,没人敢用其他方法在东家是教坊司的潇湘阁强行上船。当然,花船虽不小,可也容不下太多人,没机会上船的才子们,便会移步至潇湘阁内,阁内亦是莺燕环绕,笙歌婉转,不少的才子们纷至沓来,对酒当歌,好不快活。
京城的各大青楼之间为吸引客人而明争暗斗自然是免不了的,为自家的花魁娘子造势头,不都是为了打响自家青楼的名头?可整个京城都知道,论名头,可没有哪个花魁娘子能压得过陈花魁的,凭的就是两年前那位名动京城的诗坛圣手那首: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有传言说这位诗坛圣手仅仅只是远远的望了陈渔儿一眼,就立马即兴写下了这四句广为流传的佳句,由此可见,陈花魁若是还在京城一日,其余青楼的花魁娘子就得被这一笑千金少的名头多压一日。
士子们各展才华争相作诗,放入白莲水灯,虽说自己写不出那一笑千金少的天成佳句,可大多的才子们只求自己的诗词能稍稍得陈花魁青眼,倘若是真能上船听陈花魁唱上一曲,或是近处目睹片刻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那绝世容颜,便不枉此生了啊。
………
而这四位公子哥们显然不需要做那些麻烦事,此刻正谈笑间便直接准备登船了。
不过恰逢此良辰美景,顾浔儒倒是起了雅兴。
“世尧,可敢比上一比?”顾洵儒轻笑,握折扇而立,说不尽的儒雅气质。顾公子最是喜欢这种场合,诗词歌赋是文人雅士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
“怎么个比法?”今夜才子佳人美话,王世尧挑了挑眉,心中了然,自然也来了兴趣。
王世尧长得眉清目秀,鼻梁稍挺,不说英俊二字,却也是容貌俊秀,加之少年平时顽皮的个性使然,倒有种叛逆活泼的少年感。
“咱们作诗送上船去,看看陈姑娘更喜欢谁的诗词,输的人就别上船了,如何?”顾洵儒把玩折扇,出言笑问道。
不论走到哪里,顾洵儒折扇从不离手,他曾说这扇子在他们顾家从他爷爷传到他爹,他爹再传给他,扇面上的笔墨是前朝名儒的亲笔,被其视若珍宝,平日里扇不离身。
“咱们直接上船不就好了,这有甚可比的?”赵鼎龙本就生的剑眉星目,一皱眉头,眉眼更是略有神俊。他可不愿意了,让他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习武之人去写诗?
“不,就我和世尧两人比。”顾洵儒笑着解释道,他在京城素来颇有诗名。
“好啊,顾洵儒,你要是诗写的太俗气,上不了船,到时候跟哥哥说一声,哥哥下来接你。”王世尧嘲弄道,他被激的来了兴致,嘴上也不让步。
王公子和顾公子在一块,免不得斗斗文、拌拌嘴,这也是受家中长辈影响,王家和顾家在文坛上分庭抗礼,在朝中亦是政见不合,两家都是家大业大,更是免不了一些个明争暗斗。不过二位公子关系确实极好,平日里虽说经常小打小闹,却也伤不了和气,用顾洵濡的说法,文才是读书人之间的默契语言,若是王世尧真的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在长辈们的影响下,顾洵儒倒也不会真和王公子关系这般要好了。
“鼎龙,我们上船,不等他俩了。”
李君成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他可不喜什么吟诗作对的,一股子文人酸气儿,还不如糖雪球儿的味道好。当然了,今晚没吃到糖雪球儿,小王爷还是很不高兴的。
“好嘞,成哥儿。”赵鼎龙应答一声,说话间,他折起袖腕儿走到船头,目光丈量了一番离花船的距离,却突然转头轻声笑了笑,出言对几人提醒一声:
“坐稳了。”
看着赵鼎龙的动作,王世尧撇了撇嘴,急忙扶着扶手,坐稳身子,心里默默想着,这糙汉子又要开始显摆了。
只见赵鼎龙修长身子微微下沉,弓腰屈膝,右脚抬起少许,骤然发力,在其矗立的船头猛地一踩踏,整个身体借着这一脚的力道往上跃起,而被这一脚踩踏的船身则是形成一个前凹后扬的夸张弧度,后身船体竟是脱离河面而拔起数尺,船上的几位公子身子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就差摔倒下去。赵鼎龙借势腾空,这一动作引起的阵势吸引了河畔处许多注视和惊呼。且看不真切其身影如何腾挪的动作,硬是在空中往上跃起了三四丈距离,身形矫健,向花船方向跃去,不过四位公子的小船距离花船可还有好些距离,眼看着赵鼎龙这一脚的劲力用完后就快下坠到水面,河畔的人们正寻思着这英武非凡的公子就要落水了不成?可只见他脚尖轻触水面,水面上一层微微涟漪绽开,仿佛借力于水面一般,他的身形又再次腾空而起,向上跃去,虽不似之前那用力一脚的高度,却也有说不出的玄妙,好一个灵巧轻功!这让外行人看了去,哪个不得赞叹一身好武功!引的河畔处许多游人争相喝彩,感叹着这位公子武艺了不得,就是河畔边的许多姑娘,看的都是双眸出神,芳心萌动。
待船身的后侧再度接触到水面时,两者猛烈的碰撞下,激荡起了一层层拔丈而起的水浪,河畔处的游人宾客们看了这一幕,无不震惊于这位公子的怪力,这一人之力,仿佛要把整个船身给踩翻过去?
这一脚的余力总算是过去了,船身渐渐稳住,李君成呼出一口气,稳住身姿,紧随其后,不过却不似赵鼎龙那般踏船借力的凶猛阵势。而是双脚轻点,仿佛并未从船身借力,便直接腾空跃起,身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弧度优美的圆,往上腾去,颇为潇洒自如,不过跃出的距离就不如赵鼎龙那般远了。
“还是成哥儿优雅,不似那糙汉子,害我差点没坐稳。”王世尧扶着船舱扶手,坐稳身子后笑说着道。
看着李君成身子逐渐下坠,河畔处不少看客本以为这位华服公子也与前面那位英武公子一般脚尖轻触水面再接着跃起,正感叹着这位公子的动作和先前那位比起来,更是灵动飘逸,观赏性十足呀。
不过却看到这位双眸俊俏醉人的公子哥脚下落点竟然是一盏放有诗词歌赋的白莲水灯?
只见这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脚尖轻点,水灯便是沉下水去,自然是熄灭了,而眼看着到陈花魁的花船还有着不少距离,当然也有不少的水灯。李君成就这么前前后后数十来下,就有着数十来盏灯被踩灭,潜入河中。看的河畔旁的才子们心惊肉跳。
“别别别,别踩我的啊!”
“别别,那边是我的!”
“公子!脚下留情啊!”
“………”
“我的水灯!我的大作啊!”
有些个才子长舒一口气,心想着还好不是我的诗灯,而有几个士子们的诗灯被踩灭,憋的脸红脖子粗,却也十分无奈,那公子哥这一手功夫不说有多厉害,也不是咱们这瘦胳膊瘦腿可以去招惹的,加上今天这日子,能游船的人哪个不是身份显赫的,自己可得罪不起,便又不敢出言教训,只能心中默默承受。前面还说优雅呢!优雅个屁嘞!我的水灯、我的诗作啊!
至于李君成能不能感受到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怪异目光,那自然是不能了,李公子这会儿已经上船了。
………
“渔儿姐姐!我来看你了!”
李君成应声轻落在船上,身侧是已经先到一步的赵鼎龙。
船舱外的院护们见了李公子,弯腰作揖,随即出声道:
“小王……”
还不等说完,就被李君成赶紧挥手打断,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院护们之间交换了个眼神,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也不再出言。
“小王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呢?”灵动之音从身侧不远处传来。
寻声而去,似是二八芳龄左右的小姑娘身着紫衣,只见她右手食指抵着下巴作疑问状的顽皮模样,眼眸清澈明朗,身段亭亭玉立,柳眉芙蓉面,看着真是清新恬淡。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不着妆容不仅显得自然活泼,更是干干净净却也不落俗姿,不输今夜的秦淮夜景。很难想象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容貌气质。
李君成呆呆的想着,嗯,今晚秦淮河有三分好看,这丫头有七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在说……王……嗯……”
李君成摆了摆手,结巴了,兴许是月光铺洒在秦淮河面,水光潋滟,波光粼粼,美的让他不知所言了。
一旁的赵鼎龙叹了叹气,无奈之下,赶紧出言解围:“洛儿姑娘,我们在说,小王公子还没到呢。”
大名鼎鼎的小王爷嘛,京城谁不认识,唯有眼前这傻姑娘不识货,只觉得三位公子哥哥旁边的小书童那双桃花眸子甚是灵动好看呢。
陈洛儿,据传言说是潇湘阁花魁陈渔儿的妹妹,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姐姐是花魁,妹妹的姿容却也不输于姐姐,平时不在外露面,被潇湘阁藏的极好,所以知晓的人不多,不知有没有准备藏而造势而一鸣惊人的打算。是潇湘阁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人见人爱,心思纯真无邪,不染尘埃。
洛神本是神话中掌管洛河的水神,姿容绝美。有诗言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小姑娘迷迷糊糊,将信将疑道:“王公子就王公子,什么时候变小王公子了?”
“这小王公子嘛,自然是说……”李君成欲言又止。
“洛儿,不得无礼,还不跟两位公子见礼。”
不等李君成回答,第三层船舱之上传来的悦耳声音打断了他。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狡黠的笑了笑,施了个万福,提起了紫色裙摆,小跑去了第三层。
“姐姐,那小书童真是越长越好看呀,他眼睛眨一眨,我就觉得开心极了。”
“你呀,不许乱跑了……”
“姐姐,姐姐,今晚是不是有好多人来船上啊?”
“姐姐,我想吃桂花糕了。”
“姐姐……”
小姑娘活力无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的陈渔儿头大,好不容易将她送下船去。作为潇湘阁的花魁,陈渔儿不似其他青楼女子,她的身份非同一般,今天时日特殊,三年一度的秋闱结束,首辅大人亲自说了:凡在照临,举同庆祝。便有教坊司的大人出面安排她游船唱曲,给秋闱作个好兆头,皇室重礼乐,说到底今晚的秦淮光景就是礼部安排下来的盛宴,只不过朝廷一向对这些烟花柳巷之地极少插手,虽说是以教坊司为东家的潇湘阁举办,但名声上的顾忌也不得不让朝廷注重,所以便只是由教坊司单独出面了。
陈渔儿脸上遮了层青色薄面纱,遮盖住了绝色容颜却露出双眸,眸中似含春霞和秋露,睫毛微展的弧度煞是好看。青丝自然垂落腰间,美人身姿曼妙,腰身盈盈一握,曲线玲珑,此时正头枕着胳膊,伏在案桌上,慵懒地打量着这些个才子们引以为傲的诗词,仿佛并不怎么能提起兴趣来。不停的有丫鬟送来新的才子们的诗句供她挑选。
“姑娘,玉娘说了,新来的两幅是王公子和顾公子的,请姑娘莫要为难。”送诗词的小丫鬟一边递来打捞上的诗词一边说道。
小丫鬟眨眨眼,想多看几眼眼前的漂亮可人儿。自从进了潇湘阁,就没见过陈花魁的真容,这次趁着揽了个送诗灯诗作的活儿,真要好好瞅瞅咱们潇湘阁让整个京城年轻学子都倾心到想一睹芳容的花魁姑娘有多好看。这漂亮女子是世间的宝物,看多了,能教人身心愉悦呐。
“我知晓了,你去告诉她们,请两位公子上船吧。”
陈渔儿可不知道这小丫鬟心里的小算盘,有轻纱遮面,就算看不清美人的容貌有多美,便就是这娓娓动听的声音,也引人不胜遐想。
不过多时,在二层的几位公子已经落坐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走后门了?哥哥不会笑话你的,不就是诗写的差了些嘛。”王世尧把玩着手中酒杯,看向顾洵濡玩笑道。
顾公子也毫不退让,说道:“我可听说,你与那潇湘阁的玉娘有那么一腿,你说我走后门,我哪里有你王公子的门路广啊。”
玉娘就是潇湘阁对老鸨称呼,不似别处青楼,潇湘阁的每一任老鸨,都唤作玉娘。年轻时候也是潇湘阁的红倌人,不过随着年纪大了,虽说渐渐的少有生意,却越发越通人情懂世故,也变得圆滑了,吃不了年轻饭,便带带新人,做了玉娘似乎是个好归宿。
“你放屁!你才有一腿!”王公子骂着顾洵濡,将杯中酒饮尽,似乎是占不到什么嘴上的便宜,便不再争执。“对了,成哥儿这是咋了?魂不守舍的。”王世尧看着李君成。
小王爷早已习惯二人的拌嘴,对其充耳不闻,只是靠着木椅,双眸微眯,望着三层船舱。
陈洛儿已经被送下船去,这种饮酒作乐的场合不适合她,潇湘阁对这位“小公主”那是好的没话说,极为照顾,就差捧上天宠着了,加上小丫头心思单纯,十分讨阁内馆人们的喜爱。
花船陆陆续续的也上了许多人了,桌椅也将近坐满,一些个熟络的显贵们更是先饮起酒谈笑起来,倒是那些凭借才华辞藻上船的才子们略显局促不安,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各位公子哥们觥筹交错,举盏更酌的雅兴,倒是有不少的显贵们来李君成和几位公子的落座处打声招呼,喝几杯酒寒暄客套,多是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也有着一些家中有官位的公子哥和一些常年混迹于青楼的纨绔们。
不知是今天的第几位公子过来了。
“小王爷,我敬四位公子一杯如何?”
李君成回首,闻声而去,一位身着青色华服的年轻公子迎面走来。经顾洵濡介绍才知道,是鸿胪寺卿张荀的小公子。鸿胪寺掌宾客、仪节之事,这种场合虽说朝廷不好出面,但礼部和鸿胪寺却不得不插手进来,此处见到鸿胪寺卿的公子或是礼部哪位大人家中的晚辈,也算正常,不过他们可不是特地来吃花酒的。李君成礼节性的笑了笑,和对其他显贵们一样,举了举杯,没有起身的意思。
张家虽然只出了个鸿胪寺卿,可张家在京城声誉显著,是因为我朝的这位鸿胪寺卿,是位品酒大家,最是爱好收藏天下名酒。去年皇帝陛下大开朝宴,贡的酒那是西域进贡的酌葡萄,数位大臣都称赞此酒甘甜回口,怡人心脾。却被他当场称作:不配涎之入吾口!惹得一众大臣震怒,相当于公然打了老家伙们的脸。皇帝陛下听完只是开怀大笑:“还是张卿甚解酒也。”可见这位张大人也算是蒙圣恩宠。
“喝酒可以,不过这潇湘阁的酒我们可都喝腻了,张公子,这回出来可有带点令尊的收藏来?”顾洵濡笑着打趣道。
不过整个京城都知道,张大人爱酒如命,他收藏的那些个精酿,皇帝陛下都嘴馋着是要派人去一趟又一趟的索要,也还是被他一拖再拖,就差下道圣旨了,张大人才舍得给出了那么几坛。
“这…,顾公子说笑了,家父的名声,想必各位是有所耳闻的。”张自如无奈摇了摇头,转而眼神微微撇向李君成。“不过,好酒没有,我这有几位公子更感兴趣的东西。”张自如向自己的座位方向示意,几位随从拎了数十个纸袋子,放在桌上。李君成眨了眨眼,眸子一亮,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听闻小王爷素来喜爱,这些个糖雪球儿,算是在下给几位公子的小小礼物,也算是自如与几位的见礼。”张自如言谈得体。
话刚说完,三人看了看这位在京城出了名的见到山楂便走不动道儿的小王爷,各自都做出了个明了的表情,仿佛已经知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会儿王公子看着这么多糖雪球儿,可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怒道:“好你个张自如,害我跑了好几家店铺,竟被你买走这么多!”
王公子那叫一个委屈,秋闱大考结束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大喊着我必金榜题名这种话,而是满城跑着去买山楂了,你们家还有吗,没了啊,那你们家还卖吗?也没了啊……
“你就不能少买一点,多少给我留点吗?”王世尧不满地说道。
张自如哭笑不得,也只能无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王公子,自如若是知晓你要买这些糖雪球儿,定会亲自给你送上门去。”
张自如话音刚落,正想着如何与几位公子交谈,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不知所措了。
“别理他自如,来,我们喝酒,哈哈哈。”李君成大声笑着说道,见他突然收起沉默,露出热情的笑容,大大方方的坐到张公子身旁,搂着张自如肩膀,好不自来熟一般。
张自如表情怪异,有些不自在,虽说自己确是抱着与几位公子结交的心思来着,可自己先前看着那些个显贵公子们在这里和小王爷喝酒时,气氛哪有这般热情?
鸿胪寺的人一向重礼节,何况是张家的公子,不过一向熟络于此的张自如显然是有些无措。难道说这小王爷还真如传言那般,简简单单的几袋糖雪球儿就好结交了?这反倒是让张公子有些愣住了。
“来,坐坐坐,我们许久不见,小王我甚是想你啊,今天不醉不归。”李君成一边吃着糖雪球儿,一边说着话,嘴里的山楂还没咽下去呢。
张自如显然是没见过这场面,也不知是惊讶还是错愕着了,半张着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鬼的许久不见,咱们就没怎么见过好不好!你认识我吗你?
还甚是想念,说好的不醉不归,你倒是拿杯子啊,你别光顾着吃山楂啊?!
几位公子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幕,见怪不怪了,唯有王公子心里越来越郁闷,因为有了张自如的一番动作之后,几乎船上的每一桌宾客,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数十个纸袋子。
“小王爷,咱们也是许久不见了呀哈哈哈,这些个糖雪球儿,是下官今天特意去挑的,来尝尝。”
“小王爷,许久不见啊,来看看在下的糖雪球儿,味道是最为纯正的,这是在您最常去的那家店铺里挑的,看看这成色,多好。”
“别挤别挤,小王爷,下官这里也有哈哈哈,您尝尝……”
“小王爷,许久不见,下官我甚是想念啊,这些个糖雪球儿……”
“……”
王公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