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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院子,四四方方的天空,几颗疏星已经越发明亮。
沈既坐在院子中央,手中又握住了那把戒尺,俊逸的脸庞充斥着几分怒意。
吱~
沈既猛的抬头,大门被慢慢推开,自己的好学生正站在门口。
“先生,我回来啦!”
沈念楚明朗的声音传到沈既耳中,沈既定睛一看,还有一个人影也站在门口。
“胡大叔,走,我给你介绍我家先生!”沈念楚一边拉着胡不归一边进门。
“先生先生,我今天在林子遇到野猪了嘞,幸好胡大叔路过,救了那野猪一命,不然咱们明天能吃野味儿呢!”沈念楚大言不惭的说到。
来的路上经过胡不归再三嘱咐,沈念楚并没有给自家先生说明胡不归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外地游人,路过清风镇。
听闻自己的学生竟然遇见了野猪,他那小身板咋可能是这类野兽的对手,连忙丢下手中的戒尺站起身来,拿起油灯对着沈念楚,端详了好一会儿。
眼见确实是没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转向一旁有些尴尬的胡不归,略有些昏暗的院内,并未看清胡不归的脸,拱手道:
“胡先生吗,此次还多亏有你真好,不然我家这顽劣的小子怕是要吃些皮肉之苦!”
“嗨,当不起先生二字,胡某也是刚好撞见,是念楚小子运气好。”胡不归爽朗一笑,也是拱手回礼道。
“再者说,今晚还要叨扰贵地了,念楚小子还答应要给胡某推荐上好的烧刀子呢!”
一旁的沈念楚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胡不归,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个说话语气。
“胡先生客气了,应该的”
沈既又看向沈念楚:“念楚,天色不早了,你且回房休息吧,我来给这位胡先生安排房间。”
听着先生不容拒绝的语气,沈念楚朝胡不归眨巴了下眼睛,便乖巧的回房了。
见学生回房,沈既便领着胡不归往自家的客房。
“敢问胡先生名讳?“
“哈哈,胡某名不归,沈先生称我老胡就行,不用这般客气。”胡不归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身后人的姓名,沈既推门的手陡然顿住:“胡不归???”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怎么了,沈先生,胡某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沈既推开客房门进去,点燃了屋内的油灯,转过不身来,略显怀念的说道:
“胡兄莫不是忘了京城故人!”
看着转过身的沈既,方才天色昏暗,胡不归此刻才看清眼前人的相貌。
看着其沧桑的面庞,竟然是挚友沈既,自从当年京城浮尸案后,胡不归便已有十来年未见过这位好友,不曾想今日在这西北小镇遇到。
“沈既,沈以然,你竟在这西北之地,当年浮尸案后,你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曾想今日再次重逢。”胡不归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我,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竟是因为念楚。”沈既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胡不归进房坐下。
“念楚,念楚,莫非这孩子是楚兄的……”
“不错,为了这孩子,我躲到这清风镇,只求他后半生能够平安长大,知书明礼,便此生无憾了。”沈既落寞的说道。
胡不归听到此话,脸色也黯淡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试图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只恨我修为低微,始终没有头绪。”
“那念楚可知道他的身世?”
沈既摇了摇头:“天色已晚,且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你且歇息,明日我下厨弄几个好菜,给你接风!”
“你都会做菜了,当年名动京城的阁老。”胡不归闻言不由得噗呲一笑。
沈既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这不得养孩子嘛!”
……
翌日中午。
沈念楚一觉醒来,太阳高挂正中了,推门走出卧房,见厨房里先生正忙活着,四处环顾了下问道:
“先生,胡大叔呢?”
“出门遛弯去了,你去房里拿些钱,去打二斤烧刀子!”沈既忙里抽空回了句。
对对,答应胡大叔的酒,应了声便回屋拿了钱跑出门去了。一边走一边还想着,今天我起的这么晚,先生居然没生气,也不知道早上家辉来上课没?
出门左转迎面便碰上了刘家辉,上前问道:“今儿你来上课了吗?”
正出家门的刘家辉挎着个竹篮,见沈念楚,回道:“上了呀,念楚你那会儿睡的正香,沈先生说不用叫你!”
先生这是怎的了,今儿这么贴心,沈念楚心生好奇,又问道:“你这是干啥去呢?”
“去地里给我爹送中午饭去。”
“行,那你去,我去买些东西。”沈念楚送走刘家辉便朝酒馆而去。
……
“念楚的资质不错,但我是个读书人,本无意让他修行,况且学宫不是个适合他的地方,本想就让他平安长大就好了!”
听着沈既的话,胡不归点了点头,这小子古灵精怪的,确实在学宫待不住。
“想着就这样隐居西北,不曾想,他将你带了回来,想来是他的缘法,你看他可适合你剑士一脉。
或许这样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问题,你尚且无意中找到了我之住处,当年的凶手没拿到那东西,估计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沈既又说道。
胡不归闻言正色说道:“我昨日便发现这孩子的根骨非比寻常,精力浑厚,而且他似乎对剑很感兴趣,若是他愿意,随我修行,将来若遇到那些人,也有自保之力。”
沈既听到此话,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兴趣,有关杂书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柜子都放满了。
“先生,我回来啦!”买完酒的沈念楚推门而入,见沈既与胡不归已经搭桌就坐。
沈念楚一边关门一边说道:“饭都好了呀,胡大叔,你的酒给你带回来了!”
“小楚儿,回来的正好,正说这酒咋还没来呢?”胡不归接话道。
沈念楚闻言脸色一黑:“你咋的叫我小楚儿?昨儿不还念楚吗?”
胡不归哈哈笑道:“这刚才出门,隔壁妇人问我是咋从小楚儿家出来。”
胡不归说着将酒开封,先给沈既斟了一碗,才把自己的碗添满。
沈念楚恨恨的看了眼隔壁刘婶家的方向,拉了把椅子坐下,惊奇的看向沈既:“先生,这从没见你喝过酒呀?”
“得遇故人,合该饮几大碗。”沈既淡然笑道。
“哈?你和胡大叔居然是老相识?这是怎么个情况,您一个普通人,胡大叔可是…”说着看了眼胡不归。
胡不归微微点头。
“胡大叔可是个修行者!”
“为师当年进京赶考所认识。”
胡不归举起碗来,咧嘴说道:“嗨,喝酒喝酒,别废话了。”
沈既端起酒碗和胡不归碰了下,一饮而尽,两人只顾喝酒,把满心好奇的沈念楚晾在了一旁。
看着气氛热烈的二人,沈念楚默默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
不知过了多久,胡不归忽的一本正经的面向沈念楚:
“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若是愿意,便敬我一碗酒!
“真,真的吗!”沈念楚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昨天还在想如何拜师呢,今天居然梦想成真了,同时不忘看向自己先生。
沈既没有说话,面对沈念楚的目光点了点头:“胡不归是我旧友,亦是剑士,你拜他为师,随他修行我也放心,相信在不归的教导下,你会是一个知礼明理的修行者!”
沈念楚脸色古怪看了眼胡不归,先生你后半句话是认真的吗。
胡不归被沈念楚看的老脸一红,不由催促道:“再不敬酒,我可反悔了嗷!”
虽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但沈念楚立刻将胡不归面前的酒碗满上,双手举至眉高,大声的喊道:
“师父,请用!”
胡不归这才满意的颔首,伸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楚兄,我会把念楚教导成一个真正的剑士,胡不归心中暗暗道。
“既如此,那往后你便不用再随我上课了,反正你也志不在仕途。
既拜师,便专心修习,争取早日可以同你师父一样行侠仗义!”沈既温和的说道。
沈念楚狠狠的点了点头,激动的难以言表:“我明白,先生,但你之前不是对于修行者并不感冒吗,为什么忽然又?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等你修炼有成,我会告诉你的。”沈既语气坚决,阻止了自己弟子想要追问到底的心思。
“今日你小子且再歇息一天,明儿咱们还是那边林子里去,为师给你讲解修炼之要!”胡不归一边将剩下的烧刀子灌进自己的酒葫芦一边说。
心怀迷惑的沈念楚虽不解,但能够踏入修行之途,遂将这迷惑压了下去,听着两位师父的话点了点头。
入夜,
沈念楚又拿出了那本儿百年风云录,上次正看到紧要之处,先生就给自己了个栗子。现在先生总不会再不让我看了吧,沈念楚不由得想道。
咱也要踏上这剑士之路了,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师父,怎的和书中描绘的风流剑士不大一样呢,难道是滤镜的原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注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清冷的声音回响在此刻的山海关半空,紫色的身形忽的出现在战场之中,手握一柄剑,竟然是紫色的剑身。
紫色人影右手一松,紫色长剑顿时化作一道残影,传出阵阵划破空气的声音。
银翼的双翼应声而断,巨大肉身再也难以停驻在空中,轰的一声坠落在城外的空地上,激起满天的尘土。
山海关城外的众妖,见此状,纷纷拼命的北逃而去。
紫色人影看向银翼的尸身,只是的淡淡吐出四个字:
“此剑,惊鹭!”
说着紫剑飞回手中,摘下腰间的葫芦,抿了一口。
沈念楚看到这儿,好吧,胡师父其实还是有点儿剑士风采的。
天地间一阵寂静,众人都被这一剑的威力中震撼住了。
数十秒后,欢呼的声音沸反盈天!
“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城头上的众人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张湘和荀轲等人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又好奇空中这位是哪位前辈!
余杨朗声道:“敢问这位道友名讳,道友解人族之危,老夫铭感五内!”
“李清照!”
“保境安民,我辈修炼之人本分罢了!”
…
窗外的蛐蛐还在叫唤,月半笼在一层薄纱之中,若隐若现。
沈念楚不由得又想到那句诗: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终于是经不住眼皮打架,在阵阵幻想中沉入北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