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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园二楼,宽敞的大厅,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名家绘制的山水画和花鸟画,各具特色且无不精美绝伦。
厅内摆放着各种名贵的古董陈设,如玉器、青铜器、瓷器等,令人叹为观止。
天花板正中倒吊着灯火烛台,数十根燃烧的蜡烛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让厅内亮如白昼。
烛台下一张可容十余人共饮的大圆桌,此刻却仅坐着三人。
一边是明显精心打扮换成一袭轻纱长裙,发丝盘髻,头戴花冠,搭配着简约而华美耳坠和项链的宁雨欣。
大小姐旁边则是普普通通的许凌风。
而其对面,则是忧心忡忡的宁利军。
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烧壶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正温着一壶水酒。
宁利军简直是菩萨入荒——懵神。
来之前他想过千百种许凌风报复的手段,可这好酒好菜还让大小姐作陪共饮的,还真出乎意料。
一时半会的,宁利军搞不懂许凌风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故而全程低调,默不作声,生怕说多错多。
“来,宁管家,咱喝一杯。”
沉思间,许凌风突然起身,拎起温好的水酒给宁利军倒了一杯,笑道:“虽然酷暑温酒差了点,但小侄听大小姐说过,这药灵谷的梨花佳酿,还是要温一下口感更佳。”
闻言,宁利军茫然抬头,还是有些不解。
犹豫再三,仍旧没有起身。
“军叔。”
这时,宁雨欣突然也站了起来,嫣然笑道:“今日我与凌风闲聊,听他说过入谷以来的时间,颇受你照顾,故一番商议,我们两人才冒昧摆下这酒宴,想酬谢你一番。”
“这……”
很明显,宁利军被吓到了。
一方面没想到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愿意为了身前这男子而委身宴请一名家奴。
另一方面,则意外许凌风竟然没有趁机报复,不仅如此,看这意思,还想握手言和。
难以置信。
但因看不透眼前的少年,宁利军有些犹豫不定,陷入沉思。
可惜,古灵精怪的宁大小姐明显没打算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眼见对方迟疑,当即崩起小脸,故作狐疑道:“怎么?看军叔这番纠结,莫非凌风骗我不成?你们二人之间不仅不存在情谊,反倒是有矛盾不成?”
“啊?”
面对大小姐的突然发难,宁利军吓了一跳。
可是,他不敢否认啊,因为他拿不准这会不会是一个坑。
若是他这头刚否认,许凌风突然来个倒戈,那他就瞬间多了个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罪责,责罚更重。
“大小姐,您多虑了。”
可是,出乎意料,许凌风还是摆手否认了,笑道:“宁管家只是面对你的热情有些不习惯,反应不过罢了,我与宁管家关系不错,怎么能有仇呢?”
“嗯?真的?”宁雨欣故意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宁利军。
后者苦言,急忙借驴子下坡,笑道:“大小姐确实多虑了,我和许姑爷虽谈不上关系亲密,但绝不是仇敌的,您放心。”
似乎听到满意的答案,宁雨欣紧绷的小脸当即换成笑脸,笑道:“那就好,那侄女以茶代酒,敬军叔一杯,感谢你对凌风的照顾,当然,他初来乍到,也希望军叔未来还能继续照顾一二。”
话不多,但意思足够清晰。
宁利军懂了,今夜这酒是愿意喝得喝,不愿意也得喝。
好在也不算吃亏,这次他只是略作思考,便爽快地起身共饮了一杯。
然后,宁雨欣借故离开,阁楼内便只留下了两人。
相对视,方才的欢声笑语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宁管家,咱们好好谈谈吧。”
没等多久,许凌风当即毫不掩饰地单刀直入,道:“今夜的酒宴,是在下特地让大小姐组局的,目的你也看清楚了,在下希望与你握手言和,不知道宁管家意下如何?”
坦白说,许凌风的直接,让宁利军很意外,一时半会,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想了想,他疑惑问道:“能否告诉在下,你究竟如何想的?”
许凌风笑了,淡然道:“很简单,在下不为权不为利,只求一个安稳的栖身之地,当日广场之所以多有得罪,也不过是为了得以入谷罢了,至于后续的种种,那也是凌风的无奈防御而已,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
顿了下,许凌风继续道:“当然,此前凌风人轻言微,哪怕我主动与你讲和,怕是宁管家也会不屑一顾,可如今在下处于上风,却仍并不打算与你交恶,难道这诚意,还不够吗?”
或许许凌风的诚挚真的打动了对方,在其一番解释后,宁利军也陷入了沉思。
眼见对方态度明显有松动的迹象,许凌风当即乘胜追击,道:“当然,若是宁管家对凌风的诚意仍不满意,执意要与在下为难,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被迫反击了……”
“如何选择?望宁管家给个明确答复吧?”
恩威并用,不卑不亢,有勇有谋。
简单的交流,宁利军便在心里对许凌风做了个综合评价。
然后,他也再无顾忌,当即便表示愿意言和。
没办法,若是以往,他可能会把对方当傻子看待。
可如今人家得势不仅不报复,还抛出橄榄枝,不顺着台阶往下爬,那就变成他是傻子了。
……
“说说你的想法吧?”
片刻后,许凌风送走了宁利军。
人刚走,身后的宁雨欣就现出了身影,似笑非笑对他打量一番,好奇问道:“我本以为你会趁机让我帮你报复,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不得不说,你又让我意外了一回。”
许凌风没回头,始终目视宁利军离去的方向。
直到看不见对方身影,才苦笑道:“其实我并不算得上是心胸宽广之人,若是局势允许,我也想要报复的,可惜…时不我待,现在的我,太弱了,弱得让我不宜树敌,懂吗?”
闻言,宁雨欣娇躯明显愣了一下。
回身,对视,许凌风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再说了,我这准姑爷的身份很快就没了,与其一时痛快长期痛苦,不如当下继续忍气吞声,若是将来……”
许凌风没把话说全,但有那一瞬间,宁雨欣似乎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那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气。
那是一种蓄势待发,厚积薄发的气势,让她隐隐中有种如芒在刺的错觉。
但是,或许少年将自己掩饰得很好,那种感觉稍显即逝,又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宁雨欣张了张嘴,却终没问出来。
“好了,带我去见你爷爷吧,该解决咱们之间的事了。”
若无其事转身,许凌风毫不犹豫朝院外走去。
许凌风真不想报仇?
不尽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无论是和宁利军握手言和,还是拒绝入赘,抑或是同意宁雨欣主动去解除婚约……
他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做出了自己认为最优的选择罢了。
……